龙 溪 文 学
第 457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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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竹板
●王官成
我们兄弟五个，上下大小差二三岁。父母起早贪黑，旣要忙着田里扦秧，又要急着地里播种。大的带小的，小的穿大的衣裤。一天到晚打打闹闹，哭的哭，叫的叫。大的放学回来，既不读书，也不作业，东跑西窜，父母喊也喊不听，骂当成耳边风。父亲对母亲说，我削块竹板，不读书，不听话就打屁股打手板。那天晚上，父亲拿出削好的竹扳，一尺多长，一寸多宽，刮得光蹓蹓的。父亲扬了扬手里竹扳，瞪着鼓鼓眼珠说，不用心读书，不听话的，我就打过死！
第二天，吃完晚饭，父亲点了桐油灯，一闪一闪的，要哥哥把作业拿来，翻开一看，55分，一下火了，扬起竹扳，啪啪啪，哥哥哎哟哟叫起来，接着是呜鸣哭叫声。母亲走过来，抓起哥哥手掌看，通红通红的。只轻轻说，好好读书就不得挨打了。这以后哥哥分数慢慢高了。一次，语文考试62分，问老师，说是班里分数低的，高的有96分，父亲气乎乎一回家，拿竹扳一连打了十几板，哥哥痛得哇哇大哭，在地下打着滚，母亲把哥哥拖起来，看看手掌，又看看屁股，看着紫红色血印，母亲流下眼泪。晚上，我们上楼了，只听见母亲在同父亲吵架。母亲骂父亲，你手真毒，拼死命打，这样管孩子，我不要你管，你把竹扳交給我，我来管。父亲交出了竹扳，说你管我不管了！
后天晚上，一家大小围着火塘，烧了几块大杂柴，火苗跳跃着，照得我们脸蛋红红的。哥哥拿出课本，在冒着黑烟的桐油灯下，准备背课文。母亲望着父亲说，不打不骂不成人，只要好好读书，分数考试下降了一次打三板，大人讲话不听打三板，做坏事一回打三板，重错一次打六板。这样一来，小小心灵有数了，哥哥成绩越来越好，几兄弟越来越听话。父母看我们快乐活泼成长，有说不出高兴。然而有次我犯了大错，被狠狠打了顿。五三年的秋天，我们乡里开天辟地第一次放《天仙配》电影，村上村下人奔走相告，父母亲和哥哥都上山挖地去了，天黑还没回来。我急得象热锅上蚂蚁，在家到处乱翻，見衣箱里有五角钱，管他三七二十一，拿了就跑，花八分钱买了张电影票，見到凉薯买凉薯，見到桔子称桔孑，好象大款一样，我没想到一场皮肉之苦等着我。电影一散，在明亮月光下我唱着歌儿朝家里跑去。一进门，一家刚吃完饭，还围着桌子坐。娘大喊一声跪下，竹板在我小手上飞舞，痛得我大哭起来，一边打一边骂，好大胆子，敢偷钱！我'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着，哥哥们劝我以后不要乱拿东西，父亲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当时我不懂这话〉。后来母亲流着眼泪把我抱起来说，打在你身上，痛在娘心上，说着说着，大哭起来，看着红红手，摸着肿胀屁股，又是一顿大哭，我也哭着说，以后我不偷东西了。
就这样，在竹板陪伴下，我们兄弟一天天长大，我们逐步养成良好学习习惯，并形成了优良家风。在我们成家立业后，大家庭逐渐发展到四十多口人。大学毕业二十三人，其中博士研究生毕业三人，晋升教授五人，厅级一人，处级三人，科级十二人（以上均含媳婿）。想到这里，要感谢父亲的竹板啊！
（责任编辑：王炳祥）
作者简介
王官成：怀化市作协会员，发表散文、小说数百篇，多次获奖。
顾 问：申平（广东省小小说学会会长）
主 编：毛小玟（龙溪文学会会长）
微刊顾问：栾加合.蒋成林
副主编：申玉林、姜亦泉
编 委：钟子阳、单斐、王炳祥
主 播：叶志平、青春、葛奎兵、长安
玉兰、姜敏 .香雪
排 版：李修鹏、肖桂芳. 龙海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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