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散文)
/阳子
小时候最期盼的就是过年,过年不仅意味着有新衣服穿,而且不用写作业,可以没有负担地和小伙伴们一起出去玩。那个时候觉得玩什么都很开心,快乐来得简单而纯粹。长大后,日子反而变得无聊起来。
时间一天天地溜走,越来越想念过去的年。春节就是年,那时多贫困啊,有了这个节日才有了一次奢侈的机会,所有能够拿出来的好吃的东西,只有在春节的时候才会毫不犹豫的全部拿出来,脾气暴燥的人在春节也会变得格外温柔,对着亲人露出灿烂的笑脸。
对孩子们来说,春节就是一个可以不掺红薯米吃白米饭、吃好菜、穿新衣、痛痛快快玩几天的节日,当然还有许多的热闹和快乐。
小时候盼望过年,到了腊月就开始掰着指头数日子,好像春节是一个遥远的、很难到达的目的地。对于我们这种焦急的心态,大人们总是发出深沉的感叹,好像他们不但不喜欢过年,而且还惧怕过年。他们的态度令当时的我感到失望和困惑,现在我完全能够理解了。我想我的长辈们之所以对过年感慨良多,一是因为过年意味着一笔开支,而拮据的生活预算里往往没有这笔开支,二是飞速流逝的时间对他们构成的巨大压力。小孩子可以兴奋地说:过了年,我又长大了一岁;而老人们则叹息:嗨,又老了一岁。过年意味着小孩子正在向自己生命过程中的辉煌时期进步,而对于大人,则意味着正向衰朽的残年滑落。
小时候我们的脸冻得通红,鼻尖上挂着清鼻涕,但还是喜欢往外面跑。过了小年,春节就迫在眉睫了。但在孩子的感觉里,这段时间还是很漫长。终于熬到了年除夕夜,家里大人带着孩子给祖先烧纸,其实就是邀请祖先回家过年,这时候家里的门就要全部关上,但还是有几个像我们在忆苦戏里见到过的那些财主家的戴着瓜皮小帽的小崽子模样的孩子,正在别人家门口捡漏爆的鞭炮。从这时候开始至正月十五,家里的扁担、锄头也不再往外借了。
那时候没有电视,连电也没有,吃过晚饭后就是点上煤油灯,烤着炭火,大人拿出许多好吃的。
睡到三星正晌时被母亲叫起来,穿上新衣,感觉到特别神秘,特别寒冷,牙齿嘚嘚地打着战。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如此黑暗的夜再也见不到了,现在的夜不如过去黑了。这是真正的开始过年了。这时候绝对不许高声说话,即便是平日里脾气不好的家长,此时也是柔声细语。至于孩子,头天晚上母亲已经反复地叮嘱过了,过年时最好不说话,非得说时,也得斟酌词语,千万不能说出不吉利的话,因为过年的这一刻,关系到一家人来年的运道。
现在,如果愿意,可以天天吃好菜,没有了吃的吸引,过年的兴趣就去了大半,人到中年,更感到时光的难留,每过一次年,就好像敲响了一次警钟。没有美食的诱惑、没有神秘的气氛、没有纯洁的童心,就没有过年的乐趣,但这年还是得过下去。我们所怀念的那种过年,现在的孩子们已经是不知道了。
时光实在是令人感到恐慌,日子像流水一样一天天往前面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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