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主和人争执后儿子被杀害，凶手临时起意让人无言
民国六年春天，小马屯村发生一起财主儿子游玩遇害案。
之前，财主曾因为某些问题和邻居发生争吵。因此，邻居成为嫌疑人。事发后，同行者两人却无故失踪，为案件调查平白增加了诸多困难。
当拨开层层迷雾，我们会发现真相让人叹息，但叹息之余，却又会感觉出无奈和凄凉。
真相究竟是什么？是财主咎由自取？还是作案者另有动机？
Ⅰ：游杀
民间老话说“穷拜菩萨富烧香”，什么意思呢？穷人拜菩萨是想保佑其发财，衣食无忧；富人烧香是为了求平安，他们衣食已经无忧，唯担心自己身体出毛病，还害怕别人眼红自己的财富，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很多人在富了后就会变得低调，会为人和气，至少明面上要和气。
但是张奉贤不这样，他非常高调，而且为人上有些孬。孬就是不好，平时村里有人青黄不接，想要让他接济一下，他把账算得比什么都清，虽然不至于借一升还一斗，可利息是不能少的。因此，他在村里落得名声并不好。
可人生就这样，不管有多少人诅咒他，他身体仍然壮如牛，五十来岁的人了，身体强壮。而且家中喜事不断，他原本有几房太太，可都没能为了生下一儿半女。
十几年前他又娶了一个女人，娶回来后一年就为他生下个大胖小子，取名叫张得宝。要说张奉贤前半生什么事最遗憾？那必须是没有孩子这件事，现在这件事也实现了，天天乐得找不着北，把这个儿子当成了真正的宝贝。
相比他家里的富足生活，他邻居的生活却着实不怎么样，甚至要用糟糕凄惨来形容。
张奉贤邻居名叫张大春，自小就是个苦孩子，他本人也没有别的本事，只能守着几亩薄地苦熬。当时世道不好，加上年景也差，每一年都是半饥半饱过时光。
俗话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张大春的日子已经过得糟糕至极，可张奉贤还找他事。
怎么回事呢？张奉贤盖的宅子大，张大春两间破旧低矮的土坯房紧挨着他家，显得极为不协调，他多次想要出钱把张大春家这点地方买下来。
张大春人穷，可是有点犟脾气，这地方是他太爷爷时候就传下来的，他不能干卖地方这种败家的事。
张奉贤没有别的招，好话说尽，最后承诺，同样在村里别的地方给张大春再盖三间青砖房，而且还会给他一笔钱，只要张大春搬走。
张大春是任由你把大天说破，我就是不挪地方，你张奉贤再有钱，总不能杀了我抢地方吧？
张奉贤恼火异常，终于在民国六年正月时和张大春发生了剧烈冲突。
民国时期大宅子
人富了，朋友就多。这年的正月，张奉贤家亲戚朋友还是络绎不绝。有是坐轿子的，有是骑骡子的，有骑驴的。这些人来后，骡子和驴得有个拴的地方。
由于两家紧挨着，张大春家门前经常被堵，这让他非常恼火，认为张奉贤故意为之。而张奉贤也是生气，来的亲戚朋友都说外面那房子太影响美感。
正月十七，张奉贤正在家里摆酒招待客人，外面突然传出吵闹声，出去一看，原来是朋友的一头骡子惊了，在村里乱跑。赶紧找人降服后，发现骡子是被泼了开水。
张奉贤的火气马上就窜上来，不用说是张大春干的。
两人发生了争吵，张奉贤甚至还打了张大春两个耳光。张大春被气得指着他大骂，说他不会有好下场。张奉贤冷笑，你就是再怎么诅咒我，我还是好好的。
张奉贤这时候可不会想到，张大春这句话会应验，而且是极为痛苦的应验。
他儿子张得宝这年十二岁，生得虎头虎脑，看爹跟别人吵架，他非常着急。临末了，爹回家，他还让人给张大春送去了一些吃食，劝他不要生气。生气的张大春把这些东西都扔了出来，他虽然穷，可是不吃这些别人可怜自己的东西。
转眼就进入了四月，万物复苏，青苗生长，张得宝要出去玩耍钓鱼。
他并不是一个人出去，还跟着另外两个朋友，这两个人一个十七岁叫王宝禄，一个十八岁叫李泽星，出去玩的主意是他们两个提出来的。他们父亲和张奉贤是朋友，并不是小马屯村的。
张奉贤对儿子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生怕他出什么事。可架不住孩子顽皮，而且会因此闷闷不乐，所以他就同意了。同意是同意，还另外派了家中一个叫刘生林的人跟着。
民国样式青砖瓦房
他们吃过早饭出发，午饭过后，正在午睡的张奉贤突然被吵闹声惊醒。出门一看，原来是刘生林在外面哭天喊地，他的心向下沉，他跟着张得宝去钓鱼游玩，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眼见刘生林哭得话都说不清，张奉贤越来越害怕，当时兵荒马乱，他怕儿子被人绑架。
哭喊的刘生林终于把话给说明白了，但这话对于张奉贤来说是一记重锤，同时也是晴天霹雳。
刘生林说张得宝死了。
张奉贤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出去时好好的儿子，怎么半天功夫就能死呢？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不敢相信的他让刘生林带路，一行人急匆匆赶往河边，等到了河边一看不由得肝胆俱裂。张得宝躺在一片草地上，脑袋被人砸了一下，草都被血给染红了。
“俺……俺儿……”
张奉贤一句话没能说出来，一口气憋在嗓子眼，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大家赶紧施救，好半天他悠悠醒来，看着死去的儿子泪流满面，他半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儿子横死，他能不伤心吗？
哆嗦着爬到儿子身边，叫喊了一阵儿子的名字后猛转头看着发愣的人们大喊：“报案啊，赶紧报案！”
刘生林一拍脑袋，赶紧撒腿就去，当地一听发生了人命案，马上就派了两个人过来调查。
Ⅱ：疑点
两个查案人员，一个叫陈玉明，一个叫李金良。赶到河边一看就倒吸冷气，张得宝被砸得极为厉害，明显就是奔着要命去的。
在尸体边上扔着一块沾血的琉璃砖，应该就是凶器，除了这些，剩下的就是吃食、钓鱼的一些东西，别无它物。
张奉贤这时候仍然半死不活，家里夫人也得到了消息，过来扒在张得宝身上就哭天喊地，路上过路的也闻声过来看热闹，现场非常乱。
陈玉明皱眉看着河里，他们需要先了解前因后果。
由于刘生林就在现场，他们首先要问的当然是他。
据刘生林所说，他们到了这里后，张得宝三人开始钓鱼。钓鱼期间，张得宝和李泽星以及王宝禄发生了争吵，原因是都想占好钓位。到了中午，张得宝把带来的吃食铺开，还热情拉着他一起吃，张得宝年龄小，可为人宽厚，他不当刘生林是外人，吃就一起吃。
四月的天气已经暖和，大家吃完都眼皮打架，就躺在草地上相继睡着。等刘生林醒来，发现了被砸死的张得宝，另外两人则消失不见。
他趴在原地哭了一阵后没敢乱动，直接跑回家去通知了张奉贤。
听了刘生林的话，李金良问清了李泽星以及王宝禄家的住址后就出发而去，几个人在一起游玩，发生争吵后有一个人死去，另外两个又行踪不明，当然要首先调查他们二人。
李金良出发后，陈玉明蹲在尸体边又仔细检查一番，还是一无所获，张得宝应该是在睡梦中被人砸死，他没有反抗，也不存在任何有用的线索。
伤心欲绝的张奉贤让人把儿子尸体运回家，不能这样扔在荒地中。陈玉明却陷入了思索，什么人会杀这么一个孩子呢？动机是什么？
杀人案，动机有很多，但大多数也就那么几种，仇杀、情杀、谋财。
张得宝年纪尚小，他才十三岁，所以情杀首先就可以排除，那就只剩下仇杀和谋财。
据他了解，李泽星和王宝禄家生活也不错，他们绝不会为了财去杀人，如果是有人想着张家的财物，那也该是绑架而不是杀人。所以，这点应该也可以排除。
如此，就只剩下最后一种，那就是仇杀。
他刚想到这里，一边的夫人哭喊：“让你为人和气些，你就是不听，你还打张大春，他当时就说你没有好下场，现在应验了，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啊！”
陈玉明不解，这个陈大春又是什么情况？
正在这时，张奉贤指着人群里的一个人破口大骂：“张大春，你算什么爷们儿？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拿我儿子撒气算什么本事？你让我张奉贤绝后，我也不会让你得好死。”
陈玉明顺着他的手指看，一个中年汉子脸色难看站在人群中，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张大春，他也来看热闹。
陈玉明向人询问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由此知道了张奉贤和张大春之间的恩怨。
张大春站在人群中跺脚：“张奉贤，你欺负人习惯了，我可不像你，我要杀也是杀你，我会跟个孩子置气吗？”
陈玉明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张大春今天都干了什么。他们两家有恩怨，不能排除他杀人泄愤的嫌疑。
他这边还在想着，张家人已经运着张得宝的尸体回去。回到张家后，陈玉明马上就进入了张大春家，开始询问他这一天都干了什么。
等他忙完，天已经擦黑，李金良也回转，两人就地蹲在张奉贤家门前碰线索。
陈玉明这边问的是张大春，他本人倒也没有太过惊慌，侃侃而谈。
据他所说，张奉贤这人平时仗着有钱，对别人是趾高气扬。他这地方是祖上传下来的，张奉贤想花点钱就买走，这不是欺负人吗？但是张得宝这孩子不错，虽然孩子还小，平时为人和气，完全没有沾染上他父亲那种恶习惯。村里人都说这孩子以后当家会成为大善人，谁能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他本人今天早上吃过饭后要去地里干活，可是村里有人找，说是盖房子上梁，让他去帮忙，他就去帮忙了，中午饭也是在人家家里吃的。吃完后又接着干活，正干活时听到张得宝出事，他和帮忙的人一起去看热闹。
陈玉明这边其实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他问过张大春后又去进行了证实，他的确在给人帮忙，身边一直有人，不可能抽时间跑到河边杀人再回来而不被发现。
旧时牌楼
但李金良这边却有了突破性的线索，他去了李泽星和王宝禄家询问，这两家都说孩子没有回家，而且他们家里人也表情惊慌，可他们的惊慌并不是听到张得宝横死那种，而是想要掩盖什么。
听了李金良的话，陈玉明皱眉，难道这两个孩子回家了？但是他们家里人却说没有回家？为什么要说谎？
“会不会是他们两个合伙杀了张得宝？”
李金良的话让陈玉明摇头，他们杀张得宝的动机是什么？能跟张奉贤交朋友的家庭，自然也不太差，他们不会为谋财，那么还有什么动机？
“不是说他们钓鱼时发生了争吵吗？年轻人，心气儿冲，一时气不忿，怒而杀人也是有的，并不需要什么特别强大的动机。”
陈玉明还是不能同意李金良的话，但这两个身上确实有疑点，他们本来是和张得宝一起钓鱼，张得宝在睡觉时遭人杀害，他们两个却不见了踪影。
虽然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七岁，可仍然还是孩子，他们出了事会跑向什么地方？只能是家里，可是他们家里人却说没有回家，神情也不自然，他们明显在说谎，所以这里面是有猫腻的。
两人当下就做了分工，李金良去监视这两家中的某一家，陈玉明则去张奉贤家，张奉贤一口咬定是张大春杀人，可调查结果并不是这样，他得询问张奉贤平时或者最近有没有跟人结仇。
不料，他到了张奉贤家中后，张奉贤告诉了他另一个消息，说张得宝身上有些东西不见了。
不见的一共有三样两种，分别是一个小金锁和两个金手镯。
张得宝是张奉贤家的宝贝，张奉贤在他小时候就给打了一副纯金的长命锁，一直戴在孩子脖子上。两只金手镯则是孩子的娘用她的首饰化开后给打的，就前段时间的事。
发现尸体时他太过伤心，所以并没有细看。等孩子尸体运回家中，他给孩子换衣服时，发现丢失了这些东西。
陈玉明听后问：“会不会是运回家中时掉落了？会不会是运回家中时被人给摘掉了？”
张奉贤马上摇头表示不会，金锁还好一些，能够轻松拿下，可是那对金手镯却需要用一番功夫，怎么能掉落？运尸体时那么多人，谁能在悄无声息中摘下而不被人发觉？
所以，这些东西就是孩子死后被凶手摘走。
如此说来，这案子似乎就能定性，是谋财杀人？
陈玉明思索良久，他考虑会不会是有人看到财物后临时起意而杀人，但那个地方离路尚有一段距离，就算有过路人，也不会看到张得宝身上的财物，不存在这样的临时起意。
那这就奇怪了，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些东西使张得宝丢了性命？
沉思中的他看到刘生林，是这个人报的案，也是这个人跟着张得宝，会不会是他临时起意？
张奉贤正在诉说自己并没有太过得罪人，而且他认为凶手应该就是张大春时，看到陈玉明盯着刘生林看，他马上摇头说：“不用看他，也绝不会是他。”
陈玉明不解，张奉贤说刘生林原本就是张得宝捡回家的长工。有一次，他看到刘生林在讨饭，后面竟然还背着个一直咳嗽的孩子，他可怜这对父子，说刘生林身强力壮，讨饭岂不是浪费？不如到他们家干点活，能挣口饭吃的同时，还能挣点钱。
换句话说，张得宝对刘生林是有恩的，他本人对张得宝也非常好，言听计从，这也是派他跟着张得宝出去的原因。
陈玉明听得点头，刘生林是个受苦人，但任何的疑点都不能轻易排除，等到了天亮，他就要调查一下这个人。
眼下的重要嫌疑人还是李泽星和王宝禄，陈玉明觉得这两个孩子肯定是回了家，但是他们家人不承认。不过他并不是太担心，以李金良的手段，只要他们在家，肯定能被找出来。
吃了点东西后，他先进入张家安排的房间休息，不过他也休息不了，因为外面的哭声非常大，别说睡觉了，就连思考都不能，一夜时间几乎睁着眼度过。
次日天尚没亮，张家门前传出吵闹声，陈玉明从窗户向外看，发现李金良用绳子绑着两个少年而来，两个少年全身颤抖，恐惧异常，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不用说是少年的家里人。
原来，李金良潜伏在李泽星家，半夜看到一个送饭的妇人，跟着过去，很容易就找到了李泽星，他也不管李家人的求情，直接绑后去了王宝禄家，说他们如果不交人，自己肯定能找出来。
害怕的王家人也把王宝禄交了出来，他捆绑着二人回来。
李泽星和王宝禄显然受了惊吓，但他们二人所说出奇一致，他们说昨天他们的确和王得宝发生了争吵，但那是正常现象，他们平时也会争吵，可是争吵过后就过去了。
后来他们还高高兴兴一起吃东西就是证明。他们吃完东西后都觉得眼皮子沉，躺在草地上昏昏睡去。正在睡的王宝禄被晃醒，李泽星一脸恐惧说张得宝死了。
王宝禄一看果然，被刘林生当成枕头的琉璃砖扔在一边，上面沾满了血。他当下就吓得尿了裤子，不远处的刘生林还在睡觉，两个人虽说一个十八一个十七，可毕竟是人命案，他们害怕之下就选择了逃跑。
回到家后告诉父母，父母让他们先藏起来。
事情的经过这就是这样。
陈玉明和李金良对视，全都觉得他们两个没有说谎。正在这时，陈玉明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皱眉想了想，然后把两人单独叫进了屋开始问话。
问了一阵后出来，他对着李金良耳语，李金良听得不解，可听完后还是点头出门，谁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陈玉明跟李泽星以及王宝禄父母说他们现在不能离开，至少两个孩子不能离开，王得宝之死尚有疑点，不搞清楚，他们两个要暂时押着。
两家人叫苦不迭，他们心疼孩子又不敢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
这时候有人劝张奉贤把孩子埋掉，这么小的孩子，尚没成人就横死，一直停在家里不好。
张奉贤不舍得，他夫人更加不舍得，妇人哭得撕心裂肺，这孩子本来是她以后所有的希望，现在却莫名其妙横死，人家能愿意吗？陈玉明从张家出去，这个家里现在太乱了，他得出去调查。
一个白天又过去，到了傍晚时，李金良和陈玉明一前一后回来，张奉贤已经很生气。这两个人是来查案子的吗？为什么看他们好像挺悠闲？难道自己儿子的死就想这么过去？
不理会他责备的目光，陈玉明和李金良进屋商量了半天后出来对着众人拍手，这起凶杀案的真相已经大白，现在该告诉张家人了。
民国时期遗留土坯墙
Ⅲ：真相
大家全都看着他，他却转头看向刘生林问：“你儿子的咳嗽病花了不少钱吧？”
人们以为他要说调查情况，没料到他竟然问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大家有些不解。刘生林同样不解，他挠了一下头说孩子命苦，染上这么个病，自己家穷，如果有钱，早给孩子看好了。
陈玉明听得缓缓点头，然后突然说：“你没钱给儿子看病，就把张得宝杀死，抢他的金锁和金手镯换钱吗？”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张奉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生林更是一脸冤屈看着陈玉明：“你们是破不了案，所以想拿我这个穷人当枉死鬼吧？”
陈玉明听后久久盯着他叹了口气：“你如果不说这句话，我还会当你是个汉子，你不是个好人，却是个好父亲。可从你刚才的话来看，你非常狡猾，做了坏事，还想狡辩。你是张得宝捡回来的，是他可怜你，可是你却对他下了手，你心不疼吗？”
刘生林气得脸红脖子粗，还想要说话时，陈玉明突然把一包东西扔在了他身上，众人一看，是一个金锁和一对金手镯。刘生林看得大惊，手哆嗦着不再说话。
“李泽星和王宝禄两人都说了一件事，那块砸死张得宝的琉璃砖在众人睡觉前，你是垫在脑袋下当枕头的。他们说者无意，可是我却早对你有所怀疑。尽管张奉贤说你不可能杀人，可是在当时的现场，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你。我反复向他们两人确认，他们确定睡觉前琉璃头砖在你的脑袋下。那么，谁能从你脑袋下把砖抽走还不惊醒你？只能是你自己。可是动机呢？我让李金良去了你家，同时我去打听了为你儿子看病的郎中。他在你家找到了这些原本属于张得宝的东西，我在郎中处打听到了你想用洋药给儿子治病。”
民国样式半石头半土坯房
听了陈玉明的话，刘生林的眼泪落了下来，事到如今，他不承认也没有办法。
他儿子的病已经持续一年多，怎么都治不好。郎中说洋药也许能医治，可是需要钱。一直为钱发愁的他，昨天跟张得宝三人去游玩，吃东西时看到分发东西的张得宝手上有金手镯。吃完后，张得宝嫌热又露出了脖子中的金锁，这些被他看在眼里，于是就在刹那间起了恶念。
三个孩子吃饱后睡得快，他摸着脑袋下的琉璃砖却一直睡不着，脑袋里全是儿子生病的脸。最终他还是下了手，用琉璃砖砸死张得宝，摘了身上金器，自己又假装躺下睡觉。
李泽星和王宝禄醒后吓得逃跑，他全看在眼里。等两个孩子跑后，他先把金器送回家又假装伤心欲绝回张家报信。他认为，自己这样子，加上张奉贤平时为人跋扈得罪过太多人，所以并不会有人怀疑自己，没料到这么快就被识破。
张得宝游玩死亡案，就此告破。
各位，张得宝年少老实，他看刘生林背着孩子讨饭，生出了恻隐之心，因此让他去自己家里做活，却不料把一个要自己命的杀星引回了家。
刘生林为了给儿子看病，生出了恶念，这恶念看似带有善意，但仔细去想，却完全是一种极端的自私和残暴。事发后，他先是想引导人们怀疑另外两个少年，后来又企图诬陷查案人员，说明他虽然穷，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
为了给儿子看病，并不是自己作恶的理由，更何况因此而杀了另一个孩子，这样的人，等待他的必定是被正法。
其实，押着他回去时，他和陈玉明有过对话。
“我拿一个平时跋扈嚣张，可以称为坏人的钱，去救一个好孩子的命，我有错吗？”
“先不说这里的对错，你不是只拿钱，你是杀了他的儿子去救你儿子，你说你儿子是好孩子，那么张得宝仅仅是生在了张奉贤家，他有错吗？”
“如果我死了，我儿子怎么办？”
陈玉明叹了口气：“你如果在恶念起时想到这些多好？你说没了以后你儿子怎么办，那么张得宝的母亲怎么办？”
刘生林无言痛哭，为时已晚，醒悟已迟。任何错，都貌似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错就是错了，错是有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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