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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经》导读(五十七)——第27卦《颐》卦(上)

颐卦第二十七:震下艮上山雷颐


【原文】

颐:贞吉。观颐,自求口实。

《彖》曰:颐,贞吉,养正则吉也。观颐,观其所养也;自求口实,观其自养也。天地养万物,圣人养贤以及万民,颐之时大矣哉!

《象》曰:山下有雷,颐。君子以慎言语,节饮食。

【注释】

(1)颐:卦名。本卦为异卦相叠,下《震》为雷,上《艮》为山,正有动止嚼物之象;也喻雷出山中,正是春暖之际,天地养育万物之时。象征“颐养”。在《易卦》看来正喻圣人依时养贤育民,贤人修德养身,故名“颐”。

(2)贞吉:谓“颐养”之道,即“养正则吉”之义。

(3)观颐,自求口实:“口实”,即口腹所需的食物。这两句再申前文“贞吉”辞义,天地造化,养育万物,各得其所宜也,亦正而已矣;观人之所颐,与其自求口实之道,则善恶吉凶可见矣。说明观物颐养之象,当知以正道自求口中食物。

(4)养正则吉也:君子割不正不食,况非其食乎?是故所养必得贤明,自求口实必得体宜,是谓“养正”也;此释卦名及卦辞“颐,贞吉”。

(5)观其所养也:此句与下文“观其自养也”,并释卦辞“观颐,自求口实”;说明“观颐”即观察事物获养的客观条件,“自求口实”是观察领会事物自养的主观方法。

(6)颐之时大矣哉:夫子推“颐”之道,赞天地与圣人之功;万物之生与养,时为大。此句上承前两句,援举“天地”、“圣人”养育万物、贤者、百姓为例,盛赞“颐养”之时的宏大功效。

(7)山下有雷,颐:释《颐》卦“上《艮》为山,止于上;下《震》为雷,动于下”之象。

(8)慎言语,节饮食:先儒云:“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这是说明“君子”效法《颐》卦“养正”之道,“慎言”养德、“节食”养身。

【译文】

颐卦象征颐养:只有坚守正道才能获得吉祥;观察事物的颐养现象,应该明白靠正道自己谋求食物。

《彖传》说:“颐”,“只有坚守正道才能获得吉祥”,因为遵循正道养生就会吉祥。“观察事物的颐养现象”,就是观察他的养生之道;“应当明白用正道自己谋求食物”,是观察领会自己怎样养生的正确方法。天地养育万物,圣人颐养贤士,养育万民;“颐养”的时势意义太大了。

《象传》说:山下响动着震雷(下动上止,如口嚼食),象征“颐养”;君子从卦象中得到启示:谨慎言语以养德行,节制饮食以养身体。

【解说】

《颐》卦,上《艮》为止,象征上腭静止不动;下《震》为动,象征下巴咀嚼食物。《颐》卦的形状,上下两个阳爻像口张开的上下腭,中间四个阴爻像两排相对的牙齿。如同上颚不动,下颚在动,食物由口进入体内,供给营养;象征“颐养”。卦象启示:人人要自求口中食物,以利于养生,即卦辞所说的“观颐,自求口实”。

《颐》卦所有爻由阳变阴或者由阴变阳而形成的“错卦”是“泽风大过”,将上、下卦颠倒后而得到的“综卦”也是《颐》卦。《序卦传》说:“物畜然后可养,故受之以颐;颐者养也。”意思是“万物蓄聚之后才可以富养,所以《大畜》卦之后接着是《颐》卦。”从这最原始的本能需求出发,推衍出颐养生命的许多道理,总的原则是“贞吉”。告诫人君养贤、养民、养生、养形、养德、养性以利天下;说明顺应生命成长的规律就是守持正道,坚守正道实施颐养则可以获得吉祥。

从卦象上看,《颐》卦喻春雷在山下震动时,山上的草木,萌芽生长;象征“养育”。通过观察万物养育的现象,了解世间万物是如何自我生存的。用自己的努力来养口果腹,是万物自我生存的普遍方法。天地养育着万物,圣人效法,以德养育天下贤士和广大民众,可见因时制宜进行颐养之道太重要了。这一卦强调:君子应当言语谨慎,以修养德性;节制饮食,以营养身体。

【原文】

初九:舍尔灵龟,观我朵颐,凶。

《象》曰:观我朵颐,亦不足贵也。


【注释】

(1)舍尔灵龟,观我朵颐,凶:“尔”,指初九。“灵龟”,龟能咽息不食,灵龟喻其明智而可以不求养于外,喻阳刚美质。“我”,指六四。“朵”,颐垂下动之貌。“颐”,口腮。这三句说明当“颐养”之时,初九阳刚在下,足以不食;乃上应六四之阴,犹如以阳刚之实求养于阴虚,养身不得其道,而动于欲;故爻辞借六四的口吻责之曰:岂能舍弃你的灵龟,而观我垂腮食物?贪欲如是,必致凶险。

【译文】

初九,舍弃象神龟般不食而长寿、自我供养的资质,而羡嫉我垂腮进食、求养于人,这样必然凶险。

《象传》说:“羡嫉我垂腮进食”,因为初九的求养不是高尚的行为,不值得尊重。

【解说】

第一爻是主卦下爻,代表主方行动,阳爻,表示主方积极主动地谋取和扩大自己的利益,比如:创新、创业、投资、进攻、求职、示爱等。客方行动是阴,消极被动。“龟”在古代用来占卜,有能够多日不吃不喝,所以称“灵龟”。“初九”阳刚得正,有灵明之质,惟其上应“六四”,随同求养于卦主“上九”,即以阳实能自养之身,却求养于人,失其“颐养”之道。

第一爻是阳爻在阳位,当位,表明主方积极主动是潜在的对主方有利的因素,有机会从双方关系中获益;与四阴有应,表明主方积极主动没有遇到客方阻扰,双方和谐相处,那潜在因素成为真正的对主方有利因素。从卦象上看,“初九”阳刚,在最下位,是社会下阶层刚毅的人。但因与“六四”的小人相应,以致产生贪欲,蠢蠢欲动,将自己如同灵龟般的智慧舍弃,呆呆的张着口,观望他人手中的食物,必致凶险。

从卦象上看,《颐》之上体皆吉,而下体皆凶;上体,止也;下体,动也。在上而止,养人者也;在下而动,求养于人者也。动而求养于人者,必累于口体之养,故虽以初之刚阳,未免于动其欲而观朵颐也。说明:要自力更生,靠自己的奋斗来养活自己,这样既有尊严,又能体现自己的价值,还能长久。忘却自身的实力而从事高远,忘却自己的有利条件而追随他业是不符实际的,也得不到有效发展。这一爻强调: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的道理;急功近利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原文】

六二:颠颐,拂经于丘颐,征凶。

《象》曰:六二征凶,行失类也。


【注释】

(1)颠颐:“颠”,倒也。此谓二无应于五,反向下求养于初,有失“颐”道,故为“颠颐”之象。

(2)拂经于丘颐,征凶:“拂”,违也。“经”,常理。“丘”,土之高者,上之象也;喻上九。这三句承前句义,谓六二得位得中有可养之势,而不能以柔顺中正自养,既“颠颐”求初;又违背“奉上”的常理,反索取颐养于不中无位之上九,与常经相悖;上又艮体,故为“于丘”;以此往前必凶。

(3)行失类:阴阳相遇方为类,指六二若上行,所遇均阴,同性非“类”,故曰“失类”,有“凶”。

【译文】

六二,颠倒养生之道,向下求获奉养;违背常理,往高处的尊者索取养育,向前发展必然遭遇凶险。

《象传》说:六二“向前发展必然遭遇凶险”,因为这种行径违反道义。

【解说】

第二爻是主卦中爻,代表主方素质。阴爻,表示主方的素质不佳。“初九”有阳刚之才,横亘于地下如山丘,“六二”比之,故下求“初九”之颐养,而不随众求养于“上九”,若往前求养于“上九”,则有“三、四、五”阴阻之,将有凶险。

第二爻是阴爻在阴位,当位,表明主方素质不佳,促使主方积极主动地谋取发展,向客方寻求利益,是潜在的对主方有利的因素;与五阴不有应,表明客方的素质也不佳,主方不能从客方取得利益,这潜在因素没有成为真正的对主方有利的因素。“六二”与“六五”皆居中有为,却因不相应而不能自食其力,若同求养于“上九”,则有违常道。

从卦象上看,“六二”阴柔,象征女人不能单独生活,必须依附阳性的男人。于是颠倒违背常理,求养于“初九”。又想寻求“上九”供养,但“上九”地位太高,而且与“六二”不相应,没有供养的义务,前往也不会有结果,说明:人要是不能自力更生,上、下求找外援,也是难以如愿和危险的。这一爻强调:求养必须依循常理,不可违背原则。

【原文】

六三:拂颐,贞凶,十年勿用,无攸利。

《象》曰:十年勿用,道大悖也。


【注释】

(1)拂颐:“拂”,违背。此谓六三当“颐”之时,阴居阳位,违中失正,恃其有应于上九而求养不已,故为大悖“颐”道之象。

(2)贞凶,十年勿用,无攸利:“贞凶”,守正防凶。此承前文之意,说明六三既“颐养”失正,当疾速改邪趋正,谨守防凶;并谓“十年”之久不可施用,若施用,必无所利,爻旨含警戒规劝之义。

【译文】

六三,违背了养生之道,坚持不改变结果必然凶险。这种不求自养而妄求养于人的想法,终无所作为,没有一点好处。

《象传》说:“这种不求自养而妄求养于人的想法,终无所作为”;因为六三与养生之道违背得太远了。

【解说】

第三爻是主卦的上爻,代表主方的态度。阴爻,表示主方态度随和。“六三”这一爻阴爻居阳位,不中不正,又居下卦《震》的最上位,意指柔邪不正又躁动至极,不安分守己,又不想通过正道来行事,多欲妄动;当颐养之时,恃与“上九”有应而贪图捷径,求养不已,有违养正则吉之道。

第三爻是阴爻在阳位,不当位,表明主方态度随和,可能受到客方的制约,是潜在的对主方不利因素;与六阳有应,表明客方态度强硬,主方接受客方制约,那潜在因素成了真正的对主方不利因素。

从卦象上看,“颐养”之道,只有正才能吉。纯正以养,自力更生。“六三”这种做法严重违背了颐道,结果必然招致凶险。诫其应自我反省,改过迁善,谨守正道,以防凶灾。说明:求养必须采取正当的手段。人不应当欲望吞噬本性,骄侈靡乱心志,一旦迷离则万劫不复。这一爻强调:非养正之才,终究无法施展才用,将劳而无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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