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沉沦的TVB最近出了本新剧《刑侦日记》口碑炸裂,尤其是女主角惠英红更是被网友称为“演技大魔头”。
她在剧中饰演精神分裂症的“妈妈”,时而对孩子温情脉脉,
时而又充满了阴狠和毒辣……
(《刑侦日记》里的“精神分裂者”)
情绪切换顺畅自如,让观众也能精准区分每一个“不同”的她。
“因为之前得了抑郁,在患病的时候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最严重的时候出现过幻听等一系列的症状,之后还吞了安眠药自杀……”当大家都在为她的演技称道时,她却道出了不为人知的这段痛苦经历。
而更让人意外的是,出身正黄旗的她出生就没有饭吃;之前要过饭、当过舞女……原来人生从没有容易之说。
01
上世纪60年代,大批内陆的移民涌入香港,惠英红的父亲也在其中,他是正黄旗叶赫那拉氏的后代,山东惠家庄庄主的儿子。
去香港时,带着一船黄金,却在铜锣湾一条街一条街地输光。一家人后来躲到山上搭建的“寮屋”里,台风却刮走了木屋顶。
在这样戏剧化的开端中,惠英红出生了。
4个哥哥姐姐养不起了,被送去学武术和京剧,惠英红跟着爸妈和弟弟妹妹寄居在饭店的楼梯下面。
别的孩子降生看到人间的丰富多彩,她看到的世界却从一开始就打着“悲剧”的烙印。
爸爸颓废缩在家里,妈妈没文化没本事,弟弟妹妹还小,于是惠英红从3岁开始就负担全家人的生活,整整乞讨了10年。
白天拿着打火机、口香糖在湾仔叫卖,抱住外国海员的大腿讨钱,晚上捡了饭店的剩饭带回家。
说不清是天性如此,还是逆境激发了惠英红的潜能和斗志,在采访里惠英红很“自豪”地说自己是“整个码头最有野心最聪明的”。
野心在于她从不甘心做跟班,而是看准哪块区域“生意”好,领着别人打架占地盘。
聪明是她说自己必须很会察言观色、知道谁会心软给钱、谁会一脚把她踹开,谁心情好可以多磨点小费、谁很危险要远远躲开。
每天观察别人的细微动作和表情、揣摩别人的心理、预测别人下一步的行动、看码头上悲喜剧形形色色上演……就是惠英红童年的“必修课”,而这也为惠英红之后绝佳的表演功力做了强有力的铺设。
02
惠英红最让我佩服的还不是她的演技,而是这60年间,她冲上云霄却直直摔下,粉身碎骨又重新站起。
没有上过一天学,却从出生就浸淫在真实而残酷的“人生学校”里。
“要吃饭、要挣钱、要养家”——惠英红说,这个人生目标从她3岁时开始就支撑她,一直走到“香港最红女打星”的位子。
“14岁再也拉不下脸皮抱大腿乞讨,就去了香港最大的夜总会当舞女,因为觉得能被星探挖到,挣钱多。”
果然,惠英红被《射雕英雄传》导演挑中演穆念慈,因为有舞蹈功底,一场比武招亲的戏下来被导演记住了。
当配角容易,演女主却要用命拼来的。
有场戏女主角要被男对手照着肚子一直打,原本的女演员哭着跑走,导演想到“很能打”的惠英红。她二话不说就上,40多拳,每被打一下就要出去吐一次血。
她在采访里把这次女主机会当作人生的巨大转折,“这是上天在赐我机会,我在心里默念,只要我今天死不了,明天就有的是我走的路。”
因为这部戏惠英红被正式招进邵氏电影,瞒着家里人,她说:“我妈妈死活不同意,觉得我发疯,因为夜总会1500块工资,电影公司才500块,一家人要怎么活。”
她对全家也对自己发誓:“今天我拿500块,一年后我要拿1万5。”三年后,她果真拿到了5万的月薪。
惠英红的全盛时期,跟香港动作电影的黄金时代一同到来了。
第二次演女主,22岁的惠英红就拿了最佳女主角,而且是首届金像奖影后。
她非常珍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为了保住来之不易的机会和钱,她很拼命。因为她太知道失去的滋味了,儿时的乞讨经历让她深知“没有一口饭是白给的”。
从16楼跳下来的戏,替身吓跑了她亲自上,犹豫的时候导演一脚踹她下去,最后挂在三楼屋棚上,后背拉出一道半米长的扣子;
飞檐走壁腿摔断了,打石膏要2个钟头,但剧组等不了,她就由人拖着腰,镜头里上半身在舞剑,镜头外下半身的断腿在晃,这条腿到现在都是瘸的。
鲁豫采访她时听到这一段很不解:“就不能停一停吗?停一下会怎么样呢?”
惠英红立马露出很惊恐的表情:“不行的!不能停!如果说了一次做不了,第二天就没人再找你!”
就算现在坐在沙发里接受采访,惠英红的肌肉也总是紧绷着,“我很难做到放松,这已经是我的习惯,从小就在街上讨饭,你一放松,地盘就给人拿掉了。”
“香港最红女打星”当了10年,惠英红也像这样拼了10年。这种狠劲,放眼几十年的中国电影史,恐怕女演员里都再无其他人能有。
另一方面,她虽然珍惜机会,却也“怨恨”着命运的不公平。
“羡慕同期的其他女演员,为什么钟楚红、张曼玉她们就不用受伤?而且还挣得比我多呢?”
谈当香港最红女打星,“一点也不享受,每天伤到半残每天躲着家人哭,撑住只为责任心”;聊到拿首届金像奖,“以为金子做的,结果是铜的,没法换钱就丢到了床底下。”
当时虽身处巅峰,却从未真正开心。一直以来驱动惠英红的,从来都是“不辜负别人”,却跟自己的需求无关。
急速的上升、底层的自卑、自我价值缺失的空洞,终于在惠英红将近30岁时击垮了她:
“动作电影落幕了,爱情片、文艺片占据市场,我的形象已经定格,没人要女打星。来找我的都是演小配角,甚至让30岁的我演别人的妈妈。”
正如阿德勒的个体心理学理论所言:
一个人在感觉屈辱、迷茫、自卑时,会期望通过努力而提升境遇,每当他们实现了更高一级的目标时,便会感到心理得到了补偿,觉得自己完美了。
倘若野心过重,一旦得不到别人的赞誉和肯定,便会觉得活着没有意义。
经历过苦,但还没经历过失败。
从小要饭争最好的地盘、跳舞是学得最快的、成为首届最佳女主……30岁惠英红却迎来了生命的无法承受之重——”感觉自己被整个时代和行业抛弃”。
于是她把自己关了起来:“自己没有用了、被所有人厌恶、不敢照镜子觉得自己丑得要命、整月整月关在楼上没有动静……”
33岁那年,惠英红在恍惚和绝望中,吞下了100颗安眠药……
好在朋友察觉不对劲,救下了她,差一秒都无力回天。
睁开眼看到家人朋友围着自己哭,她觉得“惠英红不可能做这种事”,才知道自己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但就像之前所说,每件事情的发生都有缘由、每段经历都有它的意义。
这一段“起死回生”也成了她“涅槃”的开端。
03
惠英红用五年时间治好了抑郁症,在大家快遗忘她的时候,一个个打电话给相熟的导演“有没有好的片子,什么配角我都拍。”
再归来,“表演”不再是惠英红照顾家人的谋生手段,而是她为了成就自己的价值。
她说:“我很热爱电影,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已经重生了,不一样了,表演也更有深度了。”
终于,50岁的惠英红又演到了主角,一位神经质、占有欲极强的母亲。
本身有过精神疾病的她,比谁都更知道被“心魔”控制的人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行为、心理
2009年,她也由此第二次登上了金像奖最佳女主角领奖台,距离第一次,已经整整27年,这一次她无法淡定。
当过往所有的生活经历和人生阅历都蓄积成能量迸发而出时,谁都挡不住,之后,惠英红“开挂”了,——
《血观音》的导演原本觉得她形象不太像,但她看完剧本觉得非常喜欢,打电话求导演见她一面。第二天她直接把自己打扮成了“棠夫人”见导演,让导演认定棠夫人再无第二人选。
《幸运的你》要演一个认知障碍(老年痴呆)的女性,她跟导演说,这个角色不用我虚构,我妈妈就是这样,接着她把妈妈的故事完完整整地讲给导演听,还原了一位臃肿、苍老、无助的老妇人。
从选角到塑造,她用行动告诉所有合作的人“用我,你不会后悔”。
于是2017那一年,惠英红凭《幸运是我》再度拿下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主,同时又凭《血观音》拿下了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女主。
22岁时,惠英红说“我必须拼了命,才能得到机会”; 33岁时,她不解“我样样都拿第一,凭什么被淘汰”; 59岁时,她洞悉一切“做好本分,所有的尊重都会回来。”
命运有时不可控,经历有时很煎熬,但我们对待它们的方式却决定着我们人生最终的走向!
似乎只有极少数或者根本就没有人一直是顺遂的。就像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曾经这样说过,我分析了周围所有认识的人和他们的生活,凡是我深刻理解过的,我发现每个人人生中几乎都有等量的痛苦和烦恼。“人生就是这样的,你不受这个苦就受那个苦,我们只要奋力做自己能够和应该做的事情,尽力而为就行。”
走过人生几十年的我们此时还在半路上,也分别在各自不同的辛苦中,但是请相信回头看,走过的路、有过的经历都会在合适的时候给到你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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