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秋收

文/李永强

秋高气爽的季节，是收获的季节，累累果实，让我油然想起童年的秋收……

那时候，跟着母亲在地里掰玉米，是一件热闹开心而令人神往的事情。母亲会安排每人负责两行，我的任务就是用一个短把镢头，在地中间挖掉四五行包谷杆，形成一条通道。他们把笼放在地上，掰下来的玉米随手就扔进了笼里。笼满了，母亲就把笼挎在胳膊上，斜着身子侧着腰提出来倒在我挖的通道上，方便架子车进来装车。

中午我们不回家吃饭，就把馒头、辣子和咸菜带到地里。谁饿了就掰开馒头，夹上辣子、咸菜，一咬一大口。那就是人间的美味。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吃完了，喝一缸子温开水，拍拍肚子，打个饱嗝，又开始干活。掰玉米时，我们总是留意玉米杆的根部，看到哪棵根部发红甚至带紫了，就齐根折断去掉梢子，留二尺多长的一截儿，我们叫它“甜味”。然后像吃甘蔗一样去品味它，感觉比甘蔗还甜。掰完玉米后，往往会收获一大捆，带回家里慢慢地享受。

包谷棒子都掰完了，该用架子车把我们的劳动成果拉回家了。为了少跑几趟，我把架子车箱里装满，再用“蛇皮袋子”装几袋放在上面。母亲总是心疼地说：“轻来轻去搬倒山，别狠势成那样，把我娃挣得不长了！”。

下午，母亲顾不上自己的劳累，精心地为大家做一顿饭。吃完饭，全家人坐在院子的大桐树下，围着小山包一样的玉米堆剥玉米。将玉米外壳去掉几层，然后把剩余的皮竖起来，一个挨着一个顺墙立在一起，母亲用剩下的皮把玉米编成一米多长的串子。有的玉米在去外壳时，一下子就成了光的。这些晒干后剥成颗粒，以供食用。母亲总把绿皮的嫩玉米挑出来，让父亲烧一锅水，煮嫩玉米给我们当夜宵。当夜色正浓，寒意料峭的时候，吃着热腾腾的嫩玉米，体味着丰收的喜悦……虽然劳苦了一些，但回想起来，那时的情景真是温馨。有母亲的陪伴，被母亲吆喝着跑前跑后，干这干那，真是一种幸福呢！

母亲是一个吃苦能干的人。她总是能在有限的条件下，变着花样做出美味的佳肴。秋天的农活繁杂而忙乱，她总是忙于农活而忘记了一切。有一次我放学了，她还没有做饭。我因为害怕上学迟到就哭闹。母亲一边安慰我说不害怕，能跟上的，饭一会儿就能做好，一边就手脚麻利地准备做饭。她很快找到几根嫩玉米，把颗粒剥下来收拾干净，在锅里倒了油，把嫩玉米粒放在锅里加佐料炒熟。吃着很香，很香，现在想起还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可顽皮的我却不理解母亲的辛苦，竟然写了一首打油诗贴在灶房外面的墙上：

早上起来胡溜达，

东邻西舍拉闲话。

时间慢慢过去啦，

到时着急不顶啥。

那时候我上小学三年级，原想着母亲一定会怪我不懂事。然而母亲却丝毫没有生气，还把我的“杰作”拿给大家看，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母亲真是宽容！因为那时候误解了母亲，现在每每想起来我的心还在隐隐作痛，却没有了改正的机会……

现在的秋收已没有了当初的热闹，虽然机械化作业极大地解放了生产力，缩短了秋收的时间。但在我眼里，还是愿意回忆过去有母亲的那种秋收，好想能够再次体验那种温馨而幸福的感觉。

此梦，今生难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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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永强，供职于临潼教育系统。从小酷爱文学，自幼喜好读书。却为俗务所困未有文字见诸报端。如今回望成长历程，觉得有很多东西在头脑中左冲右突，呼之欲出。感到是时候写些文字，倾吐心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