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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诗的病根

自由诗的病根

文/王嘉民

*1*
      作为现代人,没有不玩手机的,我也一样。这些天,手机上最火的就是J某某的诗。本来,在不少人眼里,我是一个“油瓶倒了都懒得去扶”的人,可看得多了,实在按捺不住,也想掺和一下。不是多事,是多忧,忧诗,忧人,忧文化,忧审美,忧我们的民族,忧我们的国家!

      先看J某某的“成名诗词《朗朗》:

我还没睡醒
晴晴就大喊
妹妹在我床上拉屎呢

腹藏万俩金
闺中空自鸣
来前一步紧
泄后百诗馨

等我跑去
朗朗已经镇定自若地
手捏一块屎
从床上下来了

有田有地皆吾主,无法无天是为民。
诗坛有官皆墨吏,民间无尿不黄金。

众口铄词愤不平,满屏尖刀含泪倾。
遍地哀鸿皆是屎,无非一念盼天明。

那样子像一个归来的王!

这是一个叫“男人本色与诗共舞”的网民发在网上的。他开篇就说,“我们大家都误解J某某了”,“别有用心的人断章取义节选了一部分来发表”,“看完J某某诗词的全貌,我们大家是否应该为我们的浅薄无知向J某某道歉”!正是基于怕人说我“断章取义”,我把J某某的诗原文照抄在前,以便读者鉴别。

      

首先声明,我不是一个职业诗文评论家,但读诗文也不下几十年了,还凑了两三百篇鉴赏文章,我怎么也感受不到这首“诗”的好,反倒觉得:一,这就不是诗,只是一些汉字的堆砌,顶多是一点生活片断的乱录。二,这些文字,一会儿口语,一会儿古句,像没有粘合剂的乱石与渣土毫无关联地搅在一起,故作高深,其实,它就是选择题的干扰项,目的是迷糊读者。难怪明眼人果断地剔除了古句,把可以表现作者思想的几句择出来让读者看。三,在我看来,孩子捏着屎,绝不是什么“童趣”,而是孩子不辨香臭的无知,作为母亲,第一反应应该劝孩子赶快扔掉,然后给孩子讲:这是粑粑,脏,不能用手拿的!(其实,从“妹妹在我床上拉屎呢”一句已经可以推测,晴晴知道在床上拉屎不对,意在告状,或请求母亲把她抱下床拉。)可这位母亲非但没有正常母亲的语言与行动,却用“镇定自若”,“那样子像一个归来的王”极尽赞美,这种赞美,哪里是“浓浓的母爱”,更不是赞扬小孩的“天真”!恰恰相反,它揭示了这位母亲也是作者的无知和对人类认知的嘲弄。恐怕,这个结论,不是作者的写作初衷吧?

      

奇怪的是,这样不辨香臭的胡言乱语,竟能堂而皇之地登在中国诗坛执牛耳的《诗刊》上!稍稍一查,原来,《诗刊》的主编们,还有,国内诗坛相当一部分大咖们极其推崇这样的“诗”,再一查,有着一定“自留地”进而有了话语权的他们才是这类“诗”的鼻祖和推手。请看其中一人的一首“诗”:


晚上想洗澡
发现
花内裤找不到了
难道真的会
有人收藏我的
没来得及洗的
花内裤?
(ZH某某《谁动了我的花内裤》)

      我惊呆了!这是诗吗?我们的自由诗怎么走到了这步田地?我笨想,即使有人喜欢你的花内裤,偷偷地收藏了,你也没有脸面在大庭广众面前炫耀吧?毕竟,你的豪宅,不是青楼哇!
      

我刚这样想,手机却迸出了又一首诗的标题:《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这标题,更使我膛目结舌——自由诗哪,你怎么变得如此粗俗,如此龌龊!

       

糟践诗歌的人,首先是在糟践自己!

                  
*2*

自由诗为什么走到如此惨不忍睹的穷途末路?我想,社会的浮躁与电子读物的冲击虽然是一个重要原因,却绝非根本原因。要追根子,还得从自由诗本身找起。

      

自由诗,萌芽于“五·四”新文化运动。“五·四”之前,封建帝王虽已退位,民国立宪也快十年了,可自由、民主的思想及其制度并没有真正在中华大地传播、推行,封建余孽、新旧军阀之间的争权夺利更加剧烈,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变幻大王旗”,弄得国家四分五裂,国力愈加孱弱,民生愈加凋敝,而亿万工农却沉睡在铁笼子里,麻木的任人宰割。以陈独秀为代表的一群知识分子急于寻找救国救民之策,情急之中,祭起了“打倒孔家店”的大旗,号召大家起来,铲除旧文化,打破铁笼子。平心而论,这个口号是唤醒民众推翻旧社会的理论基础,也对“五·四”运动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但是,由于时代局限,情势所迫,这个口号缺乏缜密的一分为二的科学分析,把文言文和古典诗词当作铲除旧文化的切入口,割裂了中华传统文化的绵延。那时,政治制度的确落后,应该革命,应该铲除,但几千年的中华文化却从未落后过,为什么要打倒?为什么要铲除?

从理论上说,文化是一个国家多年形成的魂,她维系着国家的命脉,是国家的根,无论朝代如何更替,文化只会在继承的基础上演进,不可能割裂,更不可能铲除,否则,这个国家就会因无根而灭亡。我们的几千年,是孔孟思想的浸润缔造了周秦汉唐,铸造了我们的辉煌。我们的几千年,借助先哲创造的汉字,以典雅的文言文创作了傲立世界的《诗经》《离骚》汉赋、唐诗、宋词、明清戏剧,它们,代表着我们文化的最高成就,哪能否定?

语言,作为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历朝历代都有略显不同的口语和书面语,这些口语和书面语也都会随着时代的前进而口口相传、文文相递,循着自己的规律缓慢演化,却绝对不会灭绝。凡写过文章的人都知道,口语和书面语不一样,口语通俗点,书面语文雅点。“文言文”是什么?既是“典雅的语言”,也是“文雅的语言写成的诗文”。“文言文”既然是古人的“书面语”,是语言在某一历史阶段的高级形式,你怎么打倒?怎么铲除?余光中先生曾说过,“古典文学是我写作生命的主流,也是上游,而古典文学的载体——文言文,更是我写作语言的根底、骨架。”就是今天,我们写诗作文,绝大部分也用比较文雅的书面语,还时不时地引用文言诗句以提升诗文的品位。而自由诗恰恰要求在打倒文言文和古典诗词的基础上用“口语”写诗,从这个角度判断,自由诗的问世,不是传统诗歌的继承与演进,而是对传统诗歌的反叛。可见,自由诗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夭亡,是迟早的事。

其二,五·四运动前后,许多忧国忧民的知识分子,纷纷在西方寻觅救国良药,科学、技术、军事、文化,无所不学,西方诗歌自然成为他们写新诗的模板。我们知道,读诗,一定要读原文,精妙的唐诗译成外文,其神韵就丧失殆尽。西方语言,全是拼音文字,它们的诗,有的无韵(如德国、法国),有的连节奏也没有。特别是,当这些诗译成汉语后,大都丧失了母语情境下的神韵,以这样的诗作模板,能写出好诗吗?由此看来,自由诗的肇始,就是在西方诗歌模板上孕育的怪胎。这种“诗”,怎么会健康长久?

       

历史也爱开玩笑,有时候会惊人的相似。新文化运动的领头人向外国学习,不假思索地摹仿外国诗;近些年来,改革开放向外国学习,高校和所谓“体制内”的一些人读了几首外文诗,便学习胡适,把外国诗捧为圭臬,把外国诗人拜作“神祗”,宣称我们的诗歌审美,“比西方差了一百年”,变本加厉地模仿、套用外国诗,一时之间,毫无韵致的口水诗充斥在网络与纸媒,把神圣典雅的中国诗坛变成了外国诗的游乐园,大有湮灭中国诗的势头。这种低俗的审美和去中国化的恶行,当然遭到了人民群众的口诛笔伐。

奇怪的是,被鞭笞者不仅不反思自责,反而把人民群众骂做“下里巴人”,说什么“诗歌不是什么人都能评的”,借这样似是而非的理论画圈,把自己捧为“诗王”,把人民贬作“吃瓜群众”。这样的圈子,把诗歌禁锢在小众范围,背离了文化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宗旨,也可悲地窒息了自由诗的生存与净化。诗歌是抒发感情的,有它的个性在,但诗歌又是给大家看的,诗里的感情要能激发读者的共鸣,这就是共性。我没做过官,但读了贺知章的《回乡偶书》,却心旌震颤,这就是好诗的样板。只强调个性而忽视共性的诗歌是没有生命力的。把“自由”顶在头上,拉“创新”作虎皮,以“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为挡箭牌,鼓励自由诗写“我心”,写“个性”,把诗禁锢在小圈子的作法,注定是自断生路。

       

自作孽,不可活!

       

自由诗的自作孽,并非只在最近几年,上文已经有所点染,只是没有深入论及。

       

其三,五·四新文化运动要打倒孔家店,铲除旧文化,在诗歌界,主张“推翻词谱、曲谱的种种束缚,不拘平仄,不拘长短”(胡适语。其实,客观评价,胡适的国学底蕴深厚,也作了不少古典诗词,还抨击毛泽东诗词不合格律,此文不赘),以口语入诗,从而,彻底地抛弃了诗的特质。谁都知道,任何事物之所以能在大千世界独立特行,都有它不同于其它事物的特质。自然,文学中的散文、诗歌、小说、电影(剧本)之所以能并列,肯定也有自己不同于其它类别的特质。甚至,文艺的同一科的属中,也有比较明晰的区别,如:歌曲有不同的拍式,2/4不同于3/4,也不同于4/4、3/8;舞蹈也有一些基本动作,蒙古舞不同于藏族舞,新疆舞不同于苗族舞……这些不同的程式与特质,不仅决定了它们的归属,更是它们能自立于艺术之林的原因。把2/4拍子当作3/4拍唱或跳,肯定乱套,在新疆舞里掺入大量藏舞元素,肯定不伦不类。作为文学皇冠的诗歌,怎能没有自己区别于其它文学样式的特质?问题在于,自由诗的作者们偏偏蔑视并抛弃诗歌的特质,非要把诗歌当作散文写,自然会钻入死胡同。

     
 

诗是什么?韵文,是具有音律的文学!自由诗之所以误入歧途,首先就因为没弄清楚诗与文的界线,特别是诗与散文的界线,硬要把诗当散文作。现代自由诗,有人称作折叠句,有人称做回车键,无论叫做什么,只要把它那装腔作势的架子去掉,顶多就是蹩脚的散文。是的,诗和散文都可以说理、叙事、抒情,但散文说理尽于言,叙事尽于文,抒情尽于辞;而诗的理、事、情都要在感喟中寻求有规律的节奏,然后,循环往复,一唱三叹,使理、事、情洋溢于辞,还要富于弦外之音,缠绵不尽。

换种简洁的表述:诗,既要有“诗味”,还要具备诗的“特质”,即韵与节奏。打个比方,人,既要有灵魂(思想,道德,气质等),也要有人的骨架、血肉。猴子虽然也可能有思想,有喜怒哀乐,但它没有人的骨架、血肉,外形再像人,也不能叫做人。诗的味就是诗的灵魂,而韵与节奏就是诗的骨架、血肉。散文再有味,缺少了韵与节奏,就绝不能叫做诗!自由诗把诗当成散文作,一起步就走上了歪路,怎能不前景渺茫?

       

自由诗的作者们之所以把诗当文写,源于对韵与节奏没看作血肉与骨胳,以为它们只是简单的形式,如衣服一样,可以随意更换。诗歌的生命在于节奏。诗歌与音乐、舞蹈同源,而且,最初是三位一体的混合艺术。尽管在原始时代,诗歌可以没有意义,音乐可以没有和弦,舞蹈可以没有统一程式,但节奏,却是它们的共同根基。这个结论,从《诗经》的重章叠句可以看出,从唐诗宋词的格律可以看出,从元曲和今天民歌的衬字可以看出,从古今车水、抬木、拉縴的号子可以看出……而韵,最初用来点明一节乐调和一段舞步的停顿,并应和同一乐器的重复,换几句更明白的话,

对诗来说,韵就是用来调整并加强节奏即音乐性的。韵的奇偶相错,前呼后应和去而复返,不仅加强了节奏,把较为涣散的声音贯串起来,激发联想,使漶漫的内容凝成整体,而且,疾徐中节,形象地揭示了情感变化,还能使语流通暢,读来上口,增强记忆。到了唐朝,因为格律的成熟,节奏和韵运用得出神入化,妙趣横生,诗歌就既能看,又能读,还能吟,更能唱,自然催生了诗歌的蓬勃激扬。直到今天,儿童凭它启蒙,少年凭它益智,青年凭它广才,教授凭它安身立命。就是亿万普通百姓,即使没上过学堂,大字不识一箩筐,大多也会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中华民族是在诗歌的浸润和熏陶中生活的,久而久之,他们就喜欢上了整齐而又错综的五言诗,喜欢上了上口而又典雅的七言诗,并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民族传统。自由诗,完全抛弃了韵与节奏,忤逆了中华民族喜闻乐见的传统,当然为大众所不齿。

       

颠覆一切的同时,也把自己逼上绝境。自由诗的作者们把韵与节奏看作镣铐,看作禁锢,以为冲破了格律的约束,只要心血来潮,就可以天马行空,任意挥洒,写出好诗。殊不知,一首古典诗词即使没有出彩的意境,迷人的意象,却有诗的共性,读起来还顺口,还可以叫做诗。好比人,有了人的骨架、血肉与外形,即便素质一般,怎么说还是人。

而自由诗,因为剔除了诗歌的骨胳与血肉,只剩下灵魂,即“诗味”,要想写出上乘作品,自然是难上加难。再拿人作类比:没了人的血肉、骨胳与外形,只凭灵魂描摹,要写好一个人,那有多难?狗是人的朋友,它极其忠于主人,魂极正,你把它的“忠”描绘得再形象,再感人,狗也不是人。也就是说,散文写的“味”再像诗,也不能叫做诗。正因为自由诗只剩下诗的赤裸裸的灵魂——“诗味”,就不得不用左道旁门吸引读者眼球。

首先,在自由诗的作者们看来,古人已经把美好事物描绘穷尽了,他们只能刻意避开古典诗词常用的题材,在意象上搜肠刮肚,把许多毫不相干的奇物怪事捡来,胡乱堆在一起,这就是屎尿奶与内裤之所以入诗的根源。二,自由诗没有了平仄对仗,没有了韵,在语言上只能挖空心思,生造些超常搭配,“肆无忌惮地搅乱词类的界限”,“用语言把人和世界引入对语言的绝望”,这些酷似疯人的呓语,让读者如在云里雾里,这就是自由诗朦胧而让大众不忍卒读的根源。三,没了格律诗的格与律,又没了韵,只有别出心裁,在排列上故弄玄虚,把一句话胡乱拆开,排成长短不一、高低错落的奇形怪状以指鹿为马,忽悠读者。如此地做作拼凑,必然形成大众贬斥的折叠诗,也叫回车键诗。

      

至此,自由诗便稀里糊涂地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

       

可悲呀,自由诗!


*3*

写自由诗的人对韵与节奏的认识至少有两个误区,一是桎梏,二是难。桎梏的人是对汉字、对格律的无知。汉字是世界上最美的文字,它的美就在有形有音还有义,是三者最完美的融合。格律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汉字的美,使诗歌既能看、能读,还能吟、唱。从这个意义上说,格律是诗歌史上划时代的发现与创制,它给诗歌插上了翅膀,奠定了诗歌“皇冠上明珠”的地位。难是因为浮躁,是懒与缺乏韧性。诗的韵与节奏,就像学外国文字的语法一样,起初是有些难,进入了,用熟了,进入了自由王国,就不难了。

“从心所欲,不逾矩”是一切艺术的成熟境界,如果因为迁就音律而觉得思想感情未能尽兴,那是因为对音律还不熟。再说,我们的先哲创造了一个成语:难能可贵。用口语解释就是:因为很难弄成,经过多次多途径努力,成功了,才显得特别可贵。谁都知道,一抹布打死七个苍蝇算不得英雄,而连斩颜良、文丑和华雄的人才值得尊敬。有人说,格律诗的平仄、对仗难,的确难,“吟一个字,捻断数茎须”,你说难不难?难!正因为难,谐和了一联对仗,“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这泪就是成功的泪、幸福的泪。也正因为难,这一联才成了千古名句,时常被人引用。“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只有几个意象,又不怪诞,语言极其通俗,也没有故作梯形扎势,却几千年传唱不衰,为什么?就因为它有诗歌的翅膀。
       

挖到自由诗的病根,自然就联想到格律。蛇已经画了,就再添只脚吧——自由诗想要救赎,必须向节奏和韵律靠拢。我有一首自由诗,权作砖头吧:


卧听闲雨轻敲瓦

久违了,半亩荷花
久违了,呱呱唱蛙
深夜,躺在山坳的家
耳听闲雨轻敲瓦
滴答,滴答

不见了甜甜的讪笑
不见了威严的叱诧
不见了急匆匆的脚步
不见了热腾腾的酒茶

中午,妈妈锅上欢腾的蒸汽
还氤氲在女儿红扑扑的脸颊
下午,爸爸身旁欢跳的小狗
还扑腾在妻子长长的睫毛下

伴着雨的滴答
我的心
沁进了甜梦
拢上了轻纱
飞上了高峻的山峰
徜徉在无边天涯

你涤荡过渭城客舍
      那喧嚣的尘土
却洇湿了骑驴诗人
      那杂酒的铠甲
你刺痛了柔软的绿肥红瘦
却催开了明朝深巷叫卖的杏花

雨呀,雨呀
雨,是情丝
缠绵着游子的梦境
瓦,是月芽
拈连着游子的牵挂——
一头在城里
一头在山洼



(作者简介:王嘉民,1946年10月生于秦俑故里,陕西师大中文系毕业,中学特级教师,全国优秀教师,全国优秀教研员。中国写作学会、中华诗词学会、陕西诗词学会、陕西楹联学会会员,陕西省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老年书法研究会、陕西老年书法研究会会员。先后出版教育教学诗词鉴赏散文随笔类书籍20套22本,长篇历史小说1部,发表论文200余篇,诗歌小说杂文500多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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