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语
张际才作品
一、如何理解中国写意画中的笔意、笔力、笔韵和笔趣？
笔意
“意”就是画家的主观意念、意识、情感，所谓“意在笔先”，就是画家下笔前要胸有成竹，用意念、情感去驱动腕力，贯之以笔端，而不是“意随笔走”，画到哪算哪，那是草率，心中无数。“意在笔先”才能因意成像，以像达意，也才能把激情融入到笔墨技巧之中。就如唱歌，你调子不对、情绪不对，是唱不好一首歌的。
笔力
就是运笔的力度感，这种力度感是能够在你的线条、墨色中体现出来的。笔的力度感有两种：一个是蛮力，即外在的气力；第二个是内力，如太极拳中的内劲。
我们经常说一幅画中的运笔太“嫩”或太“老”，就是力度感，前者用的蛮力，后者用的内力；所谓“力透纸背”“笔能扛鼎”，不是叫你死命在纸上戳，把纸画破，而是指内在的力度。内劲达到一定程度的画家，画一根细线，也能做到柔中有刚，绵里藏针；而初学者多用蛮力，无论使多大的劲，笔痕还是稚嫩。所以，笔力是一个长期的功夫。
而练好内力，还是跟“意在笔先”有关，下笔前要全神贯注，凝神静气，以意领气，以气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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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韵
“韵”有二层意思，一个是韵味，一个韵律。韵味，就是要通过用笔的干湿、轻重、虚实、刚柔、方圆、徐疾、顿挫等变化，画出味道，画出墨色，求得画面的和谐统一。韵律，和唱歌一样，就是运笔要有运动感和节奏感， 为什么练书法有助于画国画？就是因为书法最讲究线的节奏感和动感，所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讲的就是节奏，就是笔韵。
笔趣
笔趣就是用笔有趣味，有意趣， 这个意趣不仅体现在形式美上，也体现在笔墨的变化韵律上；有意趣的运笔，干净透彻，让人赏心悦目，这需要画家巧妙处理笔墨的生熟、巧拙、老嫩等关系，太熟容易流于匠气、市井气，太嫩又显得轻飘，所以这个度还是很难把握的。
我们说“画到生时是熟时”，就是一个由生到熟、由熟到生、由生到拙的过程。用笔洒脱灵巧而纯朴，由巧到拙，才是自然之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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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如何理解山水画用墨的五个特性？墨色、墨阶、墨质、墨性和墨法。
墨色
墨本来就一种单色，但墨有黑白灰对比，有浓淡、干湿、枯润的不同，所以古人有“墨分五色”之说，有“运墨而五色具”的说法，“五色”说法不一，大概就干、湿、浓、淡、焦、清、白这些，所以有墨彩、墨色之说，我们说某幅画的墨色很好，就是指用墨的“五色”处理得好，墨色纯净，有层次，处理不好，画面就会显得“脏”。
墨阶
阶，就是台阶、阶梯的意思，就如音阶，墨色由浓到淡、由淡到浓，由干到湿，它是可以变化的，有节奏的，这就是墨阶。墨阶可以在“干、湿、浓、淡、焦、清”等五色中变化、梯进，如何把握好这个节奏，需要根据画面的需要，或者是画家的习惯。墨阶的作用，关系到画面的层次和韵律，如果一幅画只有一种墨阶，比如只有浓墨、焦墨，画面一般就会显得没有层次变化，单调；当然高手者，可以用一种墨阶作画，但那需要更加高超的技巧。
墨质
墨的质感，使用的效果，就是墨质。一般有“新、焦、宿、退、埃”五种分法。新磨的墨，马上使用叫新墨。磨好的浓墨，放在砚台中一般半天左右，水分有一定的挥发，叫做焦墨。把墨放置一天以上，大部分水分得以挥发，叫做宿墨。宿墨由于部分脱胶，所以运笔会比较流畅，也显得浑厚，但光泽较差。
放置多天的墨，墨中的胶力大部分脱去，炭粉沉淀严重，颗粒粗糙，光泽更差，但墨色厚重，笔痕清楚。埃墨是墨汁在砚台中长期放干之后，再用水泡起，墨质粗糙，一般不好使用，但在一些特殊效果中也可使用。用什么样的墨质，没有定规，需要根据每个人的习惯、风格、喜爱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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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性
用不同的墨质，去处理墨的“五色”，就会产生不同的效果，这就是墨性。比如用宿墨，用焦墨去画松树，就会产生苍劲有力的效果；用新墨、用湿墨去画南方的山岭，就会产生圆润的效果。有人把墨性分为“枯、干、润、湿、漓”五种，有一定道理，但在实践中，由于加上宣纸、毛笔的不同习性和每个人的手法不一，实际上墨性的变化远不止这些，个中味道，需要通过不断的练习才能体会到。
墨法
用墨之法，前人有很多经验，总结起来主要有七法：浓墨法、淡墨法、焦墨法、宿墨法、破墨法、积墨法、泼墨法。黄宾虹说：“画案之上，一钵水，一砚墨，两者互用，是为墨法。”又说：“古人墨法，妙于用水。”前面说的墨色、墨阶，墨质、墨性，最后都要通过墨法来实现，而墨法说一千道一万，其实就是用水之法，中国画之所以也叫水墨画，因为离不开水的运用。
图片选自《张际才山水画册》《怎样画写意山水》
编辑：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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