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中益气汤是金元四大家之一的李东垣所创制,为饮食内伤劳倦而致热中而设,传统中医世家传人王寻之老师曾简明阐释了其运用指征、禁忌症、临证注意等(点击查看《从运用指征到临证禁忌,简单聊聊补中益气汤》)。
本文王老师结合当今临床特点,“今时的饮食和情志,很容易诱导出这个浊毒的。彼时之人以虚为主,而今之浊邪则诱导出邪实而正虚的情况”,就补中益气汤的古方今用,演示了几种临证加减之法,可以帮助大家更切合地拓展运用于临床
补中益气汤的临证小思考
补中益气汤
出处:李东垣《脾胃论》
组成:
黄芪 (病甚,劳役热者一钱)
甘草 (以上各五分,炙)
人参 (去节,三分,有嗽去之)
当归身 (三分,酒焙干,或日干,以和血脉)
橘皮 (不去白,二分或三分,以导气,又能益元气,得诸甘药乃可,若独用泻脾胃)
升麻 (二分或三分,引胃气上腾而复其本位,便是行春升之令)
柴胡 (二分或三分,引清气,行少阳之气上升)
白术 (三分,降胃中热,利腰脐间血)
李东垣夫子这个方,开万世无穷之利。光凭这个方,他就足以笑傲医林了。
这个方的法要,八个字:补中益气,升阳举陷。主治有三,一曰脾胃气虚,二曰气虚下陷,三曰气虚发热。
此夫子生于1180年,卒于1251年,享年七十有一。作为“金元四大家”之一,我们可以把学术背景定位在金元时期。
02
先师在时,常常于补中益气汤里加附子和枸杞。临床上效果很好。
记得有一晚,大雪飞舞,在火塘旁,我问先师这个思路。
先师说,公元1949年新中国成立,百废俱兴,在瓦砾堆上重建家园,在缺衣少食的情况下,勒紧腰带苦干,人虚损严重,附子配枸杞,大兴阴阳,补肾精中兼备活泼灵动之性,奏效快捷。
鸡鸣时分,我们又聊到了加味补中益气汤基础上,根据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规律,春加麦芽,秋加砂仁。
先师沉默了一会,装了一锅烟,递给我:“来,吸一锅”。
03
有个年轻人,是世家子弟,他很客气的问我:“老师,我问个问题。'补中益气芪术陈’和这个'升阳益胃参术芪’,区别在哪里?”
我当时大体如此回复:补中益气和升阳益胃是字眼上的明白。芪术陈和参术芪,这两个组合,很有意思。就陈皮和参的区别,就补中和升阳的要义昭然若揭。
芪术陈和参术芪,是这两个方的主脑,虽然补中益气汤里有参,它和升阳益胃汤里的参地位不同,而陈皮,它在补中益气汤里的地位,要高于升阳益胃汤的地位。
芪术之力,如果没有陈皮吹嘘化育之功,那么,这个芪术不小心就顶上半天云中,升之太过,所以要陈皮来理一理,吹嘘一下。通过吹嘘,才可以实现中上并济。
04
于补中益气汤,我用的还不是很成熟,只能说有个基本感觉。
时方这东西,它是儒医的产物,虽然说和经方有重大干系,但是,与时俱进也是它的妙处。
那么,当代当然有补中益气汤的适应证候,但区别还得要考虑,因为当代“可欲”很多,同样的病,内在还是有些区别的。
今时的饮食和情志,很容易诱导出这个浊毒的。彼时之人,以虚为主,而今之浊邪则诱导出邪实而正虚的情况。所以今时用药,必佐以芳香化浊,清升浊降,中和运化。
你不化浊,升补的东西不小心会化火邪,虽未必阳化,但恐助阴火,这个日照香炉生紫烟,就不开心了。所以,藿香佩兰之属是可以考虑的。
如果气滞呢?这个浊气很讨厌的,加点厚朴也是可以的。
当然,有时候,补中益气汤里,将白术改成苍术,将人参改成仙鹤草,也有它的妙用。
苍术,比白术要灵动,有宽中的功夫。
人参是个好东西,可生长年限不到的话,燥性是难免的,而仙鹤草,野生多,范围宽,产量很大。它平凉,如敦厚长者。它是从下往上补而又可守根据地的。
05
补中益气汤里加藿佩三仙,这化浊而理滞气,消导而不伤正。
如果用了苍术厚朴,呵,很漂亮,你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柴平汤。所以,我常常在柴平汤里,用黄连代替黄芩,再加黄芪、归身,当补中益气汤用,不小心把药师搞迷糊了。
以上所写,是前几年跟年轻人交谈的回忆,谨录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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