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解读:
孙道荣的《瞄准》是一篇情节扣人心弦的小小说,一千来字的文章,给读者带来了足够丰富、紧张、曲折的情感体验。故事讲的是一个猎人追踪四只珍禽东方白鹳,在十拿九稳可以猎杀其中受伤的一只时,被白鹳顽强的生命力所震撼,于最后关头瞄准白鹳腿上的鸟夹,帮助白鹳重获自由,翱翔蓝天。恰到好处的细节描写,匠心独运的情节转折,深入人心的环保主题,成就了小说的文字之美、情感之美。
课堂重现:
1
师:请大家准备好笔记本和笔,现在坐端正,轻轻闭上眼睛,让身体和心都静下来。
师:孩子们,慢慢睁开眼睛,故事就要开始了。
他躬着腰,低着头,蹑手蹑脚,向芦苇深处走去。
刚读完这一句,就有学生举起了手。
生:我很好奇,他要去做什么?
生:我感觉这个人不是去做好事,因为这里用了“蹑手蹑脚”这个词。
生:他蹑手蹑脚向芦苇深处走,是不是要偷什么东西。
生:我觉得是一个猎人,他想到芦苇深处打猎。
师:开头简单的一句话,就吸引了大家,看来这个开头很成功。
生:开头有故事感,一下子就把我们带进了故事中。
除了轻微的声音,空气中四处都是翅膀的振动声,他熟悉这些声音,清脆,干净,温暖,像丝绸从指间划过。他是这一带有名的猎手,空中的鸟儿,即使飞得再高,也难逃他百发百中的猎枪。子弹呼啸而出,天空中旋即有一团黑影应声而落,从无意外。
生:果然是猎人。
生:我讨厌这个猎手。
生:如果,这些鸟是他赖以维持生命的来源,那也可以理解。
师:善良的孩子,总会找出原谅别人的理由。好,请继续往下听。
他找到一块稍高一点的干地,蹲伏下来。望过去,不远处就是江滩,鸟儿们此刻都在那儿戏水,觅食,打盹,或者互相梳理羽毛。午后的阳光,将江滩上的鸟儿们,晒得暖洋洋。他的目光,在鸟堆里搜寻。
最多的是野鸭,好看的绿头鸭,调皮的翘鼻麻鸭,贪吃的斑鹳嘴鸭,还有叫声响亮的瑟嘴鸭,他认得它们,就像熟悉的邻居。此外,还有几只大雁,悠闲地踱着方步,甚至还有几只色彩斑斓的黄鹂鸟。他的目光从它们身上掠过。这些,都不是他今天的目标。
师:哎呀,这个作者真不高明,既然这些都不是猎人今天的目标,干嘛还啰嗦这么多呢?
生:您说的不对。作者这样写,是要形成对比,突出他今天要猎杀的目标,还可以吸引读者的注意力,给读者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师:你是作者的知音,以后也会是讲故事的高手。
他继续在江滩上搜寻。它们应该就在这儿啊。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在一撮芦苇边,他看到了几个细细高高的身影,没错,就是它们。热血一下子涌了上来。他揉揉眼睛,确认就是它们。
师:你注意到了什么?
生:我发现这个猎人是追踪而来的。其他的鸟都不是他今天的目标,这几个细细高高的身影他以前见到过,他的目标就是它们。
生:有可能上一次让它们跑掉了,他又追上来了。
一二三,四,对,果然是四只。它们埋头在江滩上觅食,对他浑然不觉。他一只只看过去,真是太美了,身上是白色的羽毛,翅膀却是黑色的,展开来,就像一幅黑白水墨画。没错,就是它们,东方白鹳,整个地球上不足三千只,它们比白金还珍贵啊。
师:听到这里,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生:不会吧?他要射杀这些珍贵的白鹳!
生:太可恶了!
生:感觉这个世界太残忍了!为什么我们人类要跟这些可爱的动物过不去!
生:这个猎人就是刽子手!
生:说不定,下面还会峰回路转呢!如果故事就这样发展下去,也就没意思了。老师,您继续读吧。
他将目光,缓缓地从它们身上收回。熟练地从背上卸下猎枪,擦擦枪管,推上子弹,然后,装上消音器。
教室里气氛紧张起来。
他端起猎枪,瞄准。十字准星,从江滩上划过。一只鸟,又一只鸟。准星所及,无不打个寒战,似乎它们能够感受到来自芦苇中的枪管冷冰冰的力量。
生(小声):我不敢听下去了。
枪口在那群东方白鹳的身上停了下来。一只东方白鹳,又一只东方白鹳。他犹豫着,不知道瞄准哪一只。最后,他的目光和枪口,同时落在了最后一只东方白鹳身上,它一会低头觅食,一会警觉地抬起头,它看起来比另外几只东方白鹳显得紧张。
明显地,孩子们也更加紧张起来。教师停顿了一会儿。
生:为什么这一只鸟会紧张?它与别的鸟为什么有不一样的情绪?
生:我认为,这一只鸟是个哨兵。它觉察到了空气中的危险信息。
师:为什么这样说呢?
生:我看了很多动物方面的书,知道有的动物在觅食时,肯定会有一只去为大家放哨。
师:多看书懂得就是多!
生:真希望这个时候它们就飞走了。
生:为什么猎人刚开始不知道瞄哪一只,后来却又这样坚定了这一只鸟?
生:猎人会真的杀这只鸟吗?
……
2
他把枪口向空中抬抬,那将是鸟儿振翅飞起来时的高度。这也是他瞄准的鸟儿最后能够飞起的高度。做完这一切,他长吸一口气,然后,拣起一块土疙瘩,向江滩扔去。
生:这是一个有经验的猎人,他知道瞄向鸟的上方,会更准确地打到鸟。
生:前面就说过,他百发百中,没有逃得过的鸟。
这两个孩子说完,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孩子们紧张着,又期待着。
鸟儿都惊恐地飞了起来,那只他瞄准的东方白鹳,也拼命地扇动翅膀,向前奔跑,企图飞起来。它细长的腿上,缀着一件东西。这使它奔跑起来,很别扭,也很困难。他看清楚了,那是一只金属鸟夹。
生:我觉得这鸟夹是他放的。所以他一直追踪这些东方白鹳。
生:果然,这个猎人早就伤过这只鸟了,怪不得他会注意到它。
生:你又怎么知道就是这个猎人伤的它呢?
生:我联系前面内容的啊。我还听出了一点,这只东方白鹳因为受过伤,所以它比别的鸟更加敏感。
师:我喜欢这样的回答。自己读也好,听读也好,都要懂得思前想后。一篇文章中,绝对不可能出现前后毫无关系的内容,因此,大家一定要注意前后内容的联系,这样一联系,许多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好,我们继续。
它的生命力可真强啊,被铁夹夹上后,它竟然能拖着鸟夹,逃开了。在其他鸟儿惊慌的呼叫声中,它终于也飞了起来。高空,那才是它们——
生(接):自由的家园。
生:我希望猎手被感动了,不会开枪。
师:凭什么有这样的期望呢?
生:“它的生命力真强啊”,这应该是猎手心里的话。
他沉着地,缓缓地抬起枪,枪管移动的速度,与它向上升腾的速度,完美地一致。另外三只东方白鹳在空中盘旋,等待着它们的伙伴。它吃力地飞向它们。他再一次瞄准,然后,右手食指轻轻地扣动扳机。
“砰——”子弹划破空气,如丝绸破裂。
东方白鹳一个趔趄。
生(齐):啊——
生:趔趄了,不一定是中枪了!说不定,是那只鸟夹影响了它在飞行中的平衡呢!
生:可是,猎手百发百中啊。
教室里一片沉静。
生:我想知道,这个猎人为什么一定要射杀动物呢?
没有人应答。
打中了!一个黑影,从半空坠落。
教室里一片沉寂。
师:听到这里,你们有什么可说的吗?
生:唉,这只受过伤的白鹳,到最后还是被猎人射杀了!
生:我真希望,空中那三只白鹳能飞下来驮走这一只!
生:那,有可能猎人也正等着这个继续猎杀的机会呢!
生:我也希望让那三只鸟最好能快点驮走这只,免得猎人将它捡走去换钱,虽然这只幻想。
师:看来,大家都认为这只鸟已经死了,是吗?都接受这个事实了,是吗?
生:是啊。那还能怎么样?
生:我认为,我希望,这只鸟仅仅是受伤了,说不定,猎人一时失手了呢。
师:那么,故事应该结束了。
生:唉!
生:不应该吧,这样的故事也太悲惨了!
师:的确,故事还没有结束,请听下一句。
闻听此言,孩子们强打起精神。
正是那只金属鸟夹。子弹将鸟夹与东方白鹳的脚的连线,击断了。
生:啊?
有孩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耶!
生:太好了!原来掉下来的是鸟夹!
生:猎人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师:是猎人失手还是猎人来救这只鸟的?
生:不管什么原因,反正这只鸟没有死,太好了,这样的结尾太让人开心了!
师:谁说这是故事的结尾了?
生:啊?不会吧,不要再讲下去了!
生:猎人会不会补射啊?
生:它会不会又受到惊吓了?
东方白鹳,鸣叫着,向天空飞去。它的细长的双腿,有力振动的翅膀,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曲线。
生:太完美了,这只鸟没有受到惊吓。
生:这只鸟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生:真是一个曲折的故事,这样的结局我很喜欢。
师:谁说结束了?
生:怎么?还有什么内容吗?
师:这个故事,是以谁为主人公开始的?
生:是猎人。
生:当然是猎人啊,害我恨了他很久。
师:既然主人公是猎人,结尾也应该落在猎人身上,对不对?文章就应该这样前后照应,才是完整的。
生:有道理。老师快读吧。
他收起枪,仰视天空。
3
生:就这一句?完了?
生:不像结束句啊。
师:对极了,这的确不是结束句,后面还有一句话,不超过十个字,请大家拿起笔来,试试看。
学生思考,书写结尾,然后交流。
师:我读前面八个字,你们接着读自己写的最后一句。他收起抢,仰视天空。
生:他再也不打猎了。
生:接不上。
师:他收起抢,仰视天空。
生:东方白鹳飞走了。
师:他收起抢,仰视天空。
生:他看见,东方白鹳多自由啊!
师:他收起抢,仰视天空。
生:天空好蓝啊!
……
生:文章的结尾是怎样的啊?
他收起枪,仰视天空。多么蓝的天啊。
师:为什么要写天空呢?
生:一切景语皆情语。蓝天是东方白鹳自由的家园,这时候猎人的心情也像蓝天一样……
师:你们想知道这篇小说的题目吗?
生:对啊,怎么忘记题目了?老师,你就告诉我们吧。
师:我们学习过各种取题目的策略,现在正是运用的时候。如果你是作者,你会给文章取个怎样的题目呢?要说明理由哦。
生:我用“东方白鹳”做题目,因为故事是围绕东方白鹳写的。
生:我觉得不合适,会让人觉得故事的主角是东方白鹳。
生:我会用“天好蓝啊”,这是故事中最有深意的句子。
师:还有诗意呢!
……
师:原文的题目是“瞄准”(板书“瞄准”)。你怎样评价这个题目呢?
生:故事中多次写到猎人瞄准的动作。
生:猎人一开始瞄准的是东方白鹳,最终瞄准的是鸟夹,“瞄准”让故事一波三折……
师:最后,让我们向故事的作者致敬,感谢他为我们创作了这样一个好故事。跟老师一起写下他的名字——孙道荣。
(学生认真写下作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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