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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建武:遥远的思念

樊建武万荣县东丁王村人。  

2019年8月3日,夕阳一如既往的绚丽却透着凄美,在蛙鸣虫唱中无奈的徐徐落下,带走了人世间所有的繁华、带走了世间喧嚣繁闹、一同带走的还有我那一生坎坷却果敢坚强、宽容质朴、勤俭善良度过八十个春秋的母亲。


1979年新年将要到来的时候,父亲因病永远的离开了。柔弱的母亲便扛起了这个7口之家生活的重担。年迈的爷爷、奶奶此时已经百病缠身。奶奶因为中风半边瘫痪,行动不便需要人照顾,母亲常常会早早起来帮奶奶梳洗,扶奶奶活动,还会把家里当时唯一的营养品--鸡蛋留给爷爷奶奶,而自己却一次也舍不得吃。为了照顾爷爷、奶奶,母亲时常得干完地里的农活,晚上又得给爷爷、奶奶洗衣、捶背,经常累得连衣服也没有脱便倒下睡就着了。奶奶身体不好,父亲去世后怕她再受刺激,一直没敢让奶奶知道。直到1981年,奶奶在父亲没了三年后也去世了,她去世也不知道她儿子已不在人世,1990年爷爷在经历了人世间太多的不幸后,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小时候为了我们兄妹4人的穿衣,吃饭问题,母亲更是费劲了心思,吃尽了苦头、受尽了苦难、饱经了人世间的沧桑。那个年代最难的就申请宅基地建房,没有机械,大量工作:筛灰、和灰、拉砖、开槽上料需要很多工人来完成,家里没有了爸爸,要强的妈妈不愿意过多求别人,干着男人才会来干的挖土、拉砖,看着妈妈艰难的拿镐一下一下锛、用铁一锹一锹挖土,用毛巾遮挡住鼻子用一筛子一筛子筛灰,常被呛得直流泪,却不曾放弃。筛好一些灰,她又用小车拉砖,来回拿搬砖时,砖块表面的沙粒把妈妈的两只手指全磨破了,每次拿起砖块都是如钢针刺入一般的痛苦,妈妈却依然坚持着一个信念,让一家7口人能尽早搬离那个总让人担心,说不定那一场雨就会浇塌了破败的几间小屋,总是这个干完忙那个,没日没夜的忙着建新家。别人家建房要20天,我们家缺少劳动力,则用了40多天,当一家人搬进新家我们体验着新家的宽敞明亮,开心的睡不着时,妈妈却因为长期操劳累倒了。

妈妈一生为我们兄弟建了三座院落,现在想想那是何等伟大的壮举。

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母亲把大人的衣服改成大哥的,又把大哥的衣服,补了补改给我们姐弟三人穿。而年少的我,无法理解母亲的苦衷。指着别人孩子漂亮的衣服又哭又闹,要母亲为我也买一件相同的衣服。却不想害得母亲为此流下觉得愧疚而心酸的泪水。  

在当时,能分到多少粮食是根据每家的劳动力出勤分配的。爷爷、奶奶年迈体弱,我们兄妹4人尚小。自然无法分到本来也不多的粮食。母亲时常为一家人吃饭的事犯愁,在母亲的记忆里1981年8月的一天,母亲用自行车推回从亲戚那借回来一袋玉米,天下着雨,滑倒了,搬开粮食扶起自行车,却没力气把那袋粮食再搬上自行车后的托架,试了几次抱着粮食还没到自行车后座高度自行车就倒了,妈妈看看周围因为下雨也没有来往的人,急的哭了起来,用手抹着眼泪,说是眼泪其实母亲脸上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最后还是一个堂舅正好路过才帮着把粮食送回家。母亲用那瘦弱的身体和那种坚定的信念、在满怀疲惫的期待中。艰难推动着我们家庭向前前移的脚步。

时光不曾做片刻的停留,不知不觉我们已渐渐长大。除了劳作完家里的农活,母亲为了哥哥的复原转业、安排工作,还要经常带着干粮往返30公里到县城跑民政局、武装部,渴了就喝些凉水,有一次晚上回来,自行车链条断了,天黑又看不见的母亲只能用手在地上来回摸索,被地上的玻璃碎渣划破了手,钻心的疼痛让母亲攥着地上的浮土和受伤的手指,眼泪簌簌的掉下,母亲强忍着用脚来回在地上滑动终于找到断了的链条,等她推着自行车回到家已是晚上10点多。

母亲凭着自己贤淑孝顺、勤劳质朴的本质,与人和善、乐于助人、赢得了邻里和周围人的认可和尊重,顺利为我们兄弟三人分别建好新房娶到媳妇,要知道像我们家这种既没有男主人,又几个男孩没家底还有老人要赡养,换做其他有男主人的家庭,也发愁建三处房又娶回三个媳妇,我的母亲做到了。其中所经历的苦难心酸是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更是旁人无法可以想象的,也许只有母亲才能深深体会到世事的沧桑,生活的艰难,还有一个女人操持家的不易。

母亲为我们操劳了一生,却不愿我们为她分担一点痛苦。有一次下雨天,母亲滑到胳膊骨折,硬是没让我哥告诉我,说是怕我着急怕我为她担心。我知道的时候,她的胳膊已经痊愈。泪水顺着面颊流下,却不曾去擦拭,我让的泪水尽情的流淌着。觉得这样我的心里也许能好受一些。

苦日子过怕了,勤俭也成了母亲的生活习惯。以至于我都有了自己的公司,在市里有了几套房产后。记得有几次陪妈妈吃饭她都说:吃不了,咱们要一份你先吃剩下我再吃,除了勤俭节省,还想着让我先吃,吃剩下的她自己再吃,母亲含辛茹苦养育了我们却一直不忘时时刻刻为别人着想,心间弥漫着丝丝的辛酸。

几次给母亲打完电话,我都不舍得挂断,静静听着母亲和其他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当别人问谁打的电话,母亲谴怪中带着一丝自豪的说:二孩子打的电话,没事光浪费电话费,我这不是好好的。没事就打电话。时而电话那头还会传来母亲爽朗的笑声,此时此刻便是我这位为了生活远在他乡,不能陪伴母亲唯一能感到欣慰和幸福的时光。

翻出您的照片时、每当梦中见到您醒来时、看到别的母亲,被儿子搀扶着叫出:妈妈时,我的心里都会感觉暖暖的、鼻子却酸酸的、眼泪在眼眶中模糊了我的双眼。便也想起已经失去了母亲。从此偌大的一个世界,却没有您的身影,还有谁能让我能叫一声妈妈……

母亲,我一生都为有这样的母亲而骄傲。母亲,我们也会让您为有我们这样自立、自强、正直的儿子而自豪。   

母亲,一位平凡而伟大、慈祥且善良、饱经了世间沧桑、能付出万般辛苦却无怨无悔地倾其所爱的母亲。   

母亲,您的一生虽然没有过辉煌,但您却用平凡而坚强的信念,在生命的里程碑上画出浓浓的一笔!


母亲,如果说有来生我愿意还做您的孩子,给您快乐陪伴你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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