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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周年祭|一代人终将老去,而黄家驹永远年轻

他用双手弹出了那个时代极具震撼力的音符;他用极具弹性的嗓音与极宽的音域唱出了真挚的情感;他和他身边的小伙伴们用音乐激励着追求理想的人勇往直前;他们高声呼唤世界的和平与爱;他们的出现震撼了华语乐坛;他们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

时光回到1993年6月30日,天空一片苍茫,家家户户都定睛看著意外的终局,有的人错愕万分,有的人泣不成声,有的人默默哀祷,有的人从心底流露出无限的惋惜。

在度过最灰暗与窘迫的日子后,在他自我励志与行进的道路上、在他梦想正一步步实现之际,他,因为一次意外突然无奈也不可挽回地永别了这个世界……



“四小龙”时代的困境

黄家驹小时候

1962年黄家驹出生在香港的一个普通劳工家庭。小时候的黄家驹生活条件非常清苦。一个偶然的机会,黄家驹因邻居搬家捡了一把木吉他,从此之后他便深深地爱上了音乐。

彼时的香港正处于“亚洲四小龙”时代的黄金时期。经济的繁荣带动了娱乐业的发展。流行乐表现得异常活跃,其商品性工业化特征越发明显,香港乐坛迎来了包装时代。这直接体现于巨星云集的偶像潮流。

然而,浮华背后原创人才短缺、音乐同质化严重成了长期以来困扰香港文艺界的一大难题。为了商业利益,各唱片公司普遍实行拿来主义,将欧美日本台湾的曲子填上粤语歌词,交予经过包装的偶像歌手们翻唱。

在此背景下,香港流行音乐界与地下音乐界是格格不入的两个群体。地下乐队是一群张狂、自命清高、俯视一切的愤怒青年,他们鄙视流行音乐界的浮夸与商业化,并凭借原创摇滚乐来表达自己的不解与怨怒。而年轻的黄家驹也在其中。

1983的一个下午黄家驹与叶世荣在录音室相遇,两位迷恋英国摇滚乐的年轻人决定合组乐队。这一年Beyond乐队正式建立,经历了几次人员变动后形成了我们所熟悉的阵容:主唱兼节奏吉他手黄家驹、主音吉他手黄贯中、贝司手黄家强、鼓手叶世荣。

初期的Beyond是个彻头彻尾的地下乐队,创作的音乐注重于技术表现力与力量的释放。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Beyond凭借着出众的才华与现场感染力成为了地下乐队中的佼佼者。然而这种影响力毕竟是有限的,他们迫切的希望有更多的人听到他们的声音,接受他们的音乐。于是他们做了一次大胆的尝试——自己筹办小型演唱会。显然这场演唱会并没有让Beyond一炮而红,但却为后来的签约提供了可能。因为在现场观众中就坐着经纪人陈建添,正是他把Beyond带入了主流音乐圈。

正如第一部作品《再见理想》中唱的那样,“一起高呼Rock 'n' Roll(摇滚)”Beyond带着摇滚梦想与无数地下乐迷的期盼,开辟了地下乐队的新里程。

《再见理想》封面

从灰色轨迹到光辉岁月

虽然从“地下”转至“地上”,但Beyond最初的五年仍一直在灰色轨迹中徘徊。虽然音乐才华不断得到肯定,但唱片的惨淡销量仍然决定了他们依旧处在主流歌坛的边缘。

于是Beyond被迫开始转变。乐队灵魂人物黄家驹在彻底反思中悟出了一个道理:摇滚并不意味着颓废,也不是漫无目的的愤怒,更不是为了那种幼稚的摇滚姿态而摇滚。摇滚其实是一种态度、一种真实、一种对于生活和精神的关注。

今天看来这种转变正是Beyond之幸。他们告别了为愤怒而愤怒的青涩年代,摒弃了传统摇滚概念中苍白的呐喊,而把视角投向平凡的爱与忧愁,真正走上一条旋律大气优美、气质阳光健康、内涵平和却深远的道路,一条站在更高点关注社会、关注人文精神的成熟之路。

《大地》专辑封面

于是他们开始关注现实。其华语乐坛奠基之作《大地》以1987年两岸重启交流为背景,讲述了一名老兵回乡时的见闻。“在那些开放的路上,踏碎过多少理想”,这是那个时代多少人曾经经历过的悲痛?“姑息分割的大地,划了界线”又带来了多少的人生悲剧?歌词旋律感人至深,引人深思,更开中国风摇滚之先河。

他们在继续追寻理想时更传达出大爱的情怀。《真的爱你》寄托了对母亲的祝福,歌颂了母爱的伟大。《不再犹豫》虽节奏依旧强硬,却带出了更多的健康向上。《喜欢你》曲风温柔细腻,缠绵悱恻,让人动容。

他们也不忘关注世界,把目光投向遥远的非洲。《AMANI》传达出对不幸身处屠戮之地的儿童们能远离战火,奔向和平的美好希望。《光辉岁月》热情地讴歌了曼德拉为南非种族和解与民主化理想经受的种种苦难并最终获得成功的光辉历程。《光辉岁月》不仅浓缩了曼德拉一生的坎坷,同时也表达出曼德拉对自由平等的向往与不懈追求。这首歌曲又何尝不是Beyond创作历程的真实写照?不管经历了多少风雨,Beyond已经拥有属于自己的光辉岁月。

从海阔天空到无尽的遗憾

此时的Beyond可谓功成名就,但坚持原创的他们在香港仍难以为继。Beyond唤醒了香港的原创力量,香港唱片工业依旧蓬勃发展着,但市场依旧被偶像歌星的翻唱歌曲占领,原创音乐的生存形势仍十分严峻。理想与现实的冲突始终没有远离。

1993年,赴日本创作专辑;

5月1日,发行摇滚风格的粤语专辑《乐与怒》

无奈的黄家驹终于对现实彻底绝望,决定远赴日本发展。这是一次完全基于音乐的出走,他抛下了身后的成功与名誉,走的干脆、洒脱。可没想到,这一走,竟是永别。1993年6月24日,黄家驹在日本录制节目时跌下台,昏迷6天后逝世,终年31岁。

《海阔天空》成了家驹的绝唱,亦是他这一生的写照:“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他跌倒,却再没有站起来。

后    记

黄家驹去世后,其余三子虽然继承了家驹的精神,但无奈于乐队的灵魂已经远去。2005年乐队宣告解散。

时至今日,在我们身边,都不难找到热爱与敬重Beyond的人们。唐人区的大街小巷,战乱依旧的非洲,繁华都市的寻常巷陌,设施齐全的排练房,甚至是光明世界的背面……无论身处社会哪个群体,凭着Beyond的音乐,总能在其逐流中当到点滴解放心灵的甘露。

Beyond从更高层次拓展了创作的题材,让习惯风花雪月的流行歌曲开始面也许不够浪漫但却不能忽视的真实世界。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虽然让我们睁眼看清了世界,但绝不用阴郁的姿态赢得浅薄的喝彩,更不煽起我们内心的恐惧或愤怒。他们会努力让一切创伤在阳光下被正视,这种冷静、客观但又充满希望的态度无疑值得欣赏与景仰。

作为乐队的灵魂人物,黄家驹在他短暂的生命中燃亮了自己,更照亮他人。他的作品波澜壮阔,博大处又不失点滴的细腻与柔情,诠释出对这个世界的态度与观点。

致敬那超越时空的声音,致敬那不朽的音乐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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