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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止于此,海始于斯

黄昏与海洋,这是里斯本这座城市从不缺少的色彩。傍晚的城市被一层金色笼罩,一切都显得无比温柔。矗立在海边的航海纪念碑传递着一代代人惊心动魄航海记忆。站在罗卡角纪念碑前远眺,翻滚的云海和海浪渐次交叠,身后则是广袤的欧亚大陆,感受着诗人卡蒙斯“陆止于此,海始于斯”的豪迈。望见一艘艘出海的船只在逆光中归港,似乎理解了葡萄牙人的忧郁。为海而生的民族,大航海时代的开创者,灵魂也最终流浪在海里……

达·伽马其人

五百五十年前(1469年),葡萄牙希纳斯城一个贵族家庭,瓦斯科·达·伽马降生了。

达·伽马的父老伽马是一名出色的航海探险家,曾受国王若昂二世派遣从事开辟通往亚洲海路的探险活动,可惜壮志未酬却溘然去世了。其哥哥巴乌尔也是一名终生从事航海生涯的船长。出身于航海世家的达·伽马从小就是在水手的熏陶中度过的。他游泳、驶帆、捕鱼、辨风向、识星辰样样精通。然而最使他心驰神往的,还是那些老水手劈风斩浪到远方航行的故事

达·伽马在骑士团

青年时代的达·伽马还受邀参加圣地亚哥骑士团,获得白底红十字战袍和短剑。这样的出身及经历更是让其具备令人难以想象的坚毅、固执和狂热。

黄金与上帝

马可·波罗——一个在欧洲家喻户晓的名字。《马可波罗游记》描述下的中国金瓦盖顶,金砖铺地,连河道里都有滚动的矿石,简直是一个灿烂辉煌的黄金世界……于是西方社会在从14世纪开始掀起了一阵狂热的“东方热”,各个有野心的冒险者们纷纷憧憬着向东方行进,寻找他所说的那个神秘的东方“黄金之国”。然而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对东西方商路的封阻和垄断,使得欧洲人不得不将视线转移到了海洋上。

欧洲大陆最西端的伊比利亚半岛,自八世纪始便处在阿拉伯帝国的铁蹄之下。然而当地的基督教徒从来没有停止过反抗。在反抗伊斯兰势力的斗争中,半岛上形成两个新兴的基督教国家——西班牙和葡萄牙。正当两国成为独立的封建王国之时,西欧大陆诸国却在经历着一场深刻的社会变革:城市及新兴资产阶级兴起动摇着教会的势力;文艺复兴高举的人文主义浪潮席卷欧洲……

阿拉伯倭马亚王朝版图(公元8世纪)

这股风起云涌的变革大潮大大伤害了西、葡人民在驱逐穆斯林过程中培养起来的对天主教的无限炽烈的感情。两国自觉地成为西欧传统的堡垒,成为天主教忠实的卫士,他们与教皇一起共同组成反对社会变革的“钢铁长城”。

于是,在黄金的利诱与传播福音的召唤下,两国率先付诸行动——到东方去。

陆地,陆地

达·伽马

达·伽马是幸运的。在此之前,恩里克王子揭开了人们征服大海的序幕,迪亚士率船队到达了非洲的好望角。然而达伽马面临的挑战却是巨大的。1492年哥伦布率领的西班牙船队发现新大陆。面对西班牙将称霸于海上的挑战,葡萄牙王室决心加快抓紧探索通往印度的海上活动。然而谈何容易,由好望角通往印度之路并无航海先例,更不论气候水文条件极其复杂。这一重大政治使命就交给了年富力强,富有冒险精神的贵族子弟达·伽马。

1497年,由达·伽马亲自监工、精心制作的两艘大舰搭配一艘轻快帆船及后勤小货船组成了探索印度航路的远征队,直奔浩瀚的大西洋。

经过整整一周风平浪静的航行后,船队在佛得角遭遇昼夜不停的逆风,行至刚果河入海口又遇向北海流。果敢的达·伽马毅然决定摒弃靠近海岸线的惯常航法,驶入南大西洋。整整三个月,船队没有遇见哪怕一小块陆地。这样做又是需要何等魄力与勇气。

“陆地!陆地!”十月底的一个晚上,在瞭望台的当值水手突然喊道。船员们纷纷登上甲板,极目远眺,地平线上终于露出了丁点陆地。经过309天的海上漂泊,达·伽马的船队终于到达印度港口城市卡里卡特。

新世界,新时代

1497年或许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可谓转眼一瞬,然而对于葡萄牙人甚至欧洲人而言,却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即便随着时间流逝达·伽马航行中的许多细节会被淡忘,但这一航行壮举将永远在人类历史长河中熠熠生辉。

年轻的达·伽马承担起一个无畏的使命。区区百个人四船起航驶离已知世界的同时也泊入了近代历史。他沿着前辈的路艰难地前进一小步,也成就了一个帝国、一个时代的一大步。

此后故事的发展无需赘述。欧洲与亚洲非洲的一系列的“交换”,既是亘古未有的革新,亦是世所罕见的灾难。但无论怎样,它们无疑令人类社会真正成为了一个整体,人类历史横向发展的进程大大加快。就此影响而言,达·伽马及其身后的弹丸小国葡萄牙都足以占据人类历史一席之地。奴隶贩子之争亦或殖民海盗之辨或许早已无足轻重。

自此,一个崭新的世界呈现在人们眼前,一部波澜壮阔的世界近代史就此拉开帷幕。


文案:李佳滨 | 编辑:廖  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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