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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永在 春水长流——《繁星》《春水 》导读

冰心,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她心中有爱,眼底有光。在她的作品里,处处洋溢着对母亲的爱,对大自然的爱和童年天真的爱。她是位极具爱心的儿童作家,她的文字是那样的清新隽丽,笔调是那样的纤柔灵活,充满了诗情画意,真如镶嵌在夜空里的一颗颗晶莹的星珠,又如一池春水,风过处,漾起锦似的涟漪

 《繁星》赏读

《繁星》是诗集,出版于1923年,164首小诗组成。作品中多是歌咏自然、母爱、童真、人类之爱的隽丽晶莹小诗,这些诗是诗人生活、感情、思想的自然酿造。

冰心一生信奉“爱的哲学”的父亲是位海军军官,她的童年是依偎在自然的怀抱里成长的,她纯洁的灵魂在蓝天大海和母爱中浸泡过,少女时代又经中国传统教育和西方学校的深刻感化,于是母爱、人类之爱和自然之爱的爱的哲学,便得到了强化和神话。她最热衷于颂的是亲情繁星》(一一三):父亲呵!我怎样的爱你,也怎样爱你的海。《繁星》(一五九):“母亲啊,天上的风雨来了,鸟儿躲到它的巢里;心中的风雨来了,我只躲到你的怀里。”除了挚爱自己的双亲外,冰心也很珍重手足之情她爱自己的三个弟弟。《繁星》(四):“小弟弟呵,我灵魂里三颗光明喜乐的星。”她在后来的一篇散文《寄小读者·通讯十三》里,把三个弟弟比喻成三颗明亮的星星把精美的月亮、灿烂的太阳分别比喻成母亲和父亲。冰心在三年旅美留学期间,每次家书都是父母弟弟每人几张纸,人在异域却被爱包围。她认为人生最大的不幸,就是失爱于父母。她说:“母亲,你是大海,我只是刹那间溅跃的浪花。”“母亲呵!你是荷叶,我是红莲。心中的雨点来了,除了你,谁是我无遮拦天空下的隐蔽?”她借苏子瞻的诗遥赠弟弟:“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这浓浓的亲情,自然会在她的心底埋下不熄的火种,并在笔端绽放绮丽的火花。

冰心在《繁星》192191日写成的“自序”中,述说她写作和成书的经过:1919年的冬夜,她和大弟围炉读印度大诗人泰戈尔的《飞鸟集》,弟弟对她说:“你不是常说有时思想太零碎了,不容易写成篇段么?其实也可以这样的收集起来。”从那时起,她便把那些零碎的思想记在一个小本子里。第二年夏天,二弟从书堆里翻出这个小本,看到第一篇“繁星闪烁着——深蓝的天空,何曾听得见他们的对语?沉默中,微光里,他们深深地互相歌颂了。”于是在第一页写上“繁星”二字。第三年秋,三弟对她说,这些小故事也是可以印在纸上的。于是,她的“零碎的思想”,便有了果实——《繁星》。那时的冰心不在立意作诗,她认为虽然诗的重心在内容不在形式,但诗的形式无论如何自由,而音韵在可能的范围内还是应该有的。

冰心赞颂母爱,赞颂人类之爱,她写婴儿、青年,写宇宙、自然、梦幻,多角度地反复吟咏,我们所得到的启示是十分丰富的。《繁星》(一四):“我们都是自然的婴儿,卧在宇宙的摇篮里。”《繁星》(一五):“小孩子!你可以进我的园,你不要摘我的花——看玫瑰的刺儿,刺伤了你的手。”同时她也赞颂大自然,尤其是赞颂她在童年时代就很熟悉的大海这是冰心终生创作的永恒主题。繁星》():童年呵!是梦中的真,是真中的梦,是回忆时含泪的微笑。诗人对童年的甜美回忆总是伴随着对大自然的由衷礼赞。《繁星》(一三一):“大海啊!哪一颗星没有光?哪一朵花没有香?哪一次我的思潮里没有你波涛的清响?”《繁星》(一四九):“无月的中秋夜,是怎样的耐人寻味呢!隔着云层,隐着清光。”

冰心的小诗具有丰富而深刻的哲理。《繁星》(一二):“人类呵!相爱罢,我们都是长行的旅客,向着同一的归宿。”《繁星》(三四):“创造新大陆的,不是那滚滚的波浪,却是它底下细小的泥沙。”《繁星》(七O):“空中的鸟!何必和笼里的同伴争噪呢?你自有你的天地。”像这样,诗集中几乎是随便任何一首诗,都具有一般人没有发现,或很少思考的既朴素又深刻的哲理,读诗,我们从中得到的是经验,是教训,是关于社会、人生、世界、宇宙、自然的哲学箴言。这些小诗,就像永含不化的口香糖,令人回味无穷。

沈从文曾说:“冰心的作品是以奇迹的模样出现的……她好像靠她那女性特有的敏锐感觉催眠似的指导自己的径路,一寻便寻到了一块绿洲……冰心便从从容容在那里建设她的诗的王国了。”《繁星》便是她的王国上空的第一颗明星。

 《春水》赏读

《春水》的问世要比《繁星》晚三个月182首小诗组成是《繁星》的姐妹篇,也是《繁星》的遗风和继续,内容和风格依然如故。在《春水》里,冰心虽然仍旧在歌颂母爱,歌颂亲情,歌颂童心,歌颂大自然。《春水》(O):造物者——倘若在永久的生命中只容许有一极乐的应许。我要至诚地求着:我在母亲的怀里,母亲在小舟里,小舟在月明的大海里。同时,她微带着忧愁的温柔的笔调,述说着心中的感受,探索着生命的意义。春水》():春水,又是一年了,还这般的微微吹动,能够再照一个影儿么?我的朋友!我素来未曾留下一个影子,岂但对你是如斯。

在冰心看来,自然的力量是无穷的,所以她一生都没有停止对大自然的礼赞。《春水》(三八):“秋深了,树叶儿穿上红衣了。”《春水》(四三):“春何曾说话呢?但她那伟大潜隐的力量,已这般的温柔了世界了!”《春水》(四七):“人在廊上,书在膝上,拂面的微风里知道春来了。”在人类历史的长河里,无穷无尽的不道德不平等不自由不民主造成没完没了的恩恩怨怨,但诗人为我们描绘了令人陶醉的大自然的微笑。《春水》(四九):“自然的微笑里,融化了人类的怨嗔。”在她心中,高山大海自然万物日月星辰朝晖夕照,都是她作品里的美好事物,赋予它们无限的生命和激情。《春水》(一八):“冰雪里的梅花呵!你占了春先了。看遍地的小花随着你零星开放。”《春水》(二九):“个别的碧绿,只多些温柔,西湖呵,你是海的小妹妹么?”《春水》(六三):“柳花飞时,燕子来了。芦花飞时,燕子又去了。但她们是一样的雪白呵!”

在冰心的诗里,过去我们只是强调母爱、人类之爱、自然之爱等等,而诗中的其它思想往往被忽视。冰心更是一位伟大的爱国主义和人道主义者。《春水》(一五二):“先驱者!绝顶的危峰上可曾放眼?便是此身解脱,也应念着山下劳苦的众生!”这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诗人悲天悯人的伟大胸怀。《春水》(一七O):“为着断送百万生灵,不绝的炮声,严静的夜里,凄然地将捉在手里的灯蛾放到窗外去了。”这是对战争涂炭生灵的抗议。这种反战的思想,追求民众自由解放的精神,在她的诗里是不难发现的。

《春水》带去她很多意绪,她要春水缓缓地流到人间,也要坐到泉源边上,静候回音——她希望人间永远是春天……

特色与阅读

《繁星》《春水》的结集出版,奠定了冰心在中国新诗界的地位,一跃成为第一流的女诗人了。诗集清莹隽永,自然含蓄,富有哲理。

语言特色——

1.具有丰富而深刻的哲理

冰心善于从神奇的大自然中发现奇妙的哲理,并幻化成优美的文字,表达出来。许多诗中蕴含着深刻思想的哲理,这些深刻的思想往往都是和诗中描绘的具体形象以及诗人深沉的思绪糅合在一起的,因而仍然具备着诗的情绪,有着诗的美感。

2.蕴含着丰富的想象和联想。

《繁星》《春水》以丰富的想象和开阔的联想在看似随意地挥写中蕴藏着人生的哲理,达到了内容与形式的和谐统一。诗句的清丽和笔力的准确,都是冰心诗歌鲜明的艺术特色。

3.形式简短,真实自然,没有严格的韵脚。

冰心的小诗,多为三五行,而且不注重押韵,不讲究格律,不雕琢辞藻,《繁星》《春水》很大程度上有韵固然美,无韵也很美,听任诗句从心中自然涌出,让人感到亲切、自然、流畅,有着强烈的音乐美感。


阅读建议——

1.加强朗读吟诵,领会自由的节奏和灵动的韵律

《繁星》《春水》兼采中国古典诗词和泰戈尔哲理小诗之长,以三言两语抒写内心的感受和思考,形式短小。因此阅读诗歌时,要借助反复的诵读,感受语言的韵律美;熟悉诗句的表层含义,把握自由灵活的节奏,为进一步的深入理解作好准备。

2.展开丰富的想象,认真体会诗中的意象

诗歌的一大特点就是想象,没有想象就没有诗歌。通过想象,像一根线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统一体。如:“这些事——是永不漫灭的回忆:月明的园中,藤萝的叶下,母亲的膝上。”寥寥数语,却勾勒出一幅清幽、自然、和谐的图画。因此,阅读诗歌要抓住诗句中提及和描述的物象,将它们联系起来思考,用丰富的想象和联想还原成诗人心中的图景,与诗人的情感共鸣,进而准确把握诗歌的哲理和情感。

3.抓住关键的词句,深刻领会诗歌所表达的思想情感

诗歌是诗人感情的凝聚和结晶,没有感情就没有诗歌。诗有“诗眼”,通过关键语句往往可以窥见诗人内心所表达的真实意思。如“青年人!珍重的描写罢,时间正翻着书页,请你着笔!”只有准确理解了“描写”“时间正翻着书页”这两个关键语句,才能正确理解诗人劝勉青年人勤奋努力地学习,去“珍重的描写”自己的人生诗篇,不要懈怠,不要蹉跎的本意。因此我们在阅读时,要体会作者的思想感情,体会诗中表达的深刻哲理。

冰心的诗内容非常丰富,她的这些无韵小诗有向往的,追求的,爱的,憎的,梦一般朦胧的、幻灭的,每首小诗对于不同的读者,给予的感受会因不同的经验、知识、阅历、艺术修养而不同。因此,她的诗给人的审美享受是不同的。只有真正的诗才有这样的艺术力量,诗歌——让我们用美丽的眼睛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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