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嘚嘚 | 《曲沟，我生命中曾经的天堂》七十五：大时代下的凡人小事—

总第2078期

图｜傻嘚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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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日报社没能去成，只好另想办法。这个时候由于季节已经进入十一月份，我不得不拿着手续去市大学生毕业分配办公室报到。

初冬的一个下午，我到市大分办后，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他看了看我的手续后说，安阳市今年的大学生毕业分配工作已经结束了。我说我是改派回来的，你看我籍贯是安阳县的。他说那你就回安阳县吧，我说行。就这么简单的几句对话后，再次换发了派遣证，我回到安阳县，并被“照顾”，进了安阳县农牧局工作。

对安阳县农牧局的这份工作，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

我这种不喜欢，不是因为安阳县农牧局这个单位不怎么样，相反，那时的我有十一个月和单位里的另一个小伙子一起经营兽药生意，经常郑州、石家庄、济南等地来回跑，工作很有激情也很有干劲。

那个年头做兽药生意是很赚钱的，我们大学同学毕业十年聚会时，班里一个叫张兵的同学就有了五百多万的身家，当时他是洛阳地区最大的兽药经销商。

刚结婚时，岳父也曾想让我个人弄个兽药经营门市，但我的兴趣不在那里，所以就没答应。

我心里梦牵魂绕的，还是怎样去做一名记者。

大学四年，我有很多时间是在图书馆里看文学书度过的，各门功课并不求最好，不像安阳县的老乡、和我同年毕业分配到县林业局的李战海那样，几科考试都是满分，令授课老师都大跌眼镜。

大二最后一个学期，在有机化学考试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回到寝室，正和几个同学在紧张复习的张兵对我说，我看你这次考试是不会及格了。

张兵这样说我，可能因为觉得他们很紧张，而我太散漫了。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我不服气，当即表示要和他打赌，如果我考不及格，就给他买十五斤西瓜，否则他给我买。毕竟，考试不及格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有机化学不是一门好学的课，开课时老师就说，你们要认真对待，否则就可能要补考。和张兵打赌后，我那几天，几乎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到了有机化学这门功课的复习上。那些长长的有机化学分子式，什么和什么反应生成什么，什么和什么反应又还原成什么，我不能理解，就干脆死记硬背到脑子里。

考试的那天上午，进考场时我带了一块毛巾，结果考试结束后，毛巾一拧，都拧出了水。

暑假结束回到学校后成绩公布，我及格了，而张兵，却没有过关，这件事让我哂笑了他好几天。

因为记者情怀，大四时从《参考消息》上看到中国新闻学院招收双学士学位的信息后，我决定去报考，为此我请比我大六岁、同在北曲沟长大、当时在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读研的申玉彪推介并帮助我购买了《报纸新闻学》《报纸编辑学》等四本书，我自己又到郑州大学找了一册大学语文课本，天天读、天天背。那时，我们毕业班的同学大都在实习、搞毕业设计或联系工作单位，教室基本没人去，所以最后冲刺的一个月时间，我把铺盖搬到了教室里。熬夜时间长了，我就睡在课桌上，以免被锁在宿舍楼外尴尬。两个月后，虽然很刻苦，但由于学习不得法，结果自然是没考上。

到县畜牧局上班后，我一直是“蠢蠢欲动”，不安心工作。

首先，仍然不喜欢畜牧局这样的工作。再者，在单位的实验室给养殖户拿来的病鸡、病鱼做过解剖以后，面前一堆血淋淋的东西，看着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回家以后吃饭都没胃口。多年以后，如果是做好了、上到餐桌上的鸡或鱼我还能吃两口，但如果是在家里，让我动手收拾，做好后，我是一口都不尝的。

所以我那时候时刻在想离开县农牧局，但同时也很纠结，毕竟这个专业自己学了四年，真要放弃也觉得有点可惜。

这样的纠结，让我在半年多时间里一直处于焦灼状态，寝食难安。有时候午休，正睡着，“腾地”一下我就坐起来了，躺在旁边的妻子便会被狠狠地吓一跳。

我给小安说了我的苦恼后，他严肃地说，走与不走都要当机立断，不要久拖不决，否则很多事都会耽误的。

一番思想斗争后，我决定要走。

我给自己的理由是：上大学读我不喜欢的专业，我已经耽误了自己四年，不能再耽误自己一生了。

作者简介

王凤森，记者。出版有长篇散文《曲沟，我生命中曾经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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