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2731期
文字 |胡松夏
图｜网络
版权©️归原作者
那里的每一块石头都是醒着的眼睛
锋利的棱角直逼蓝色的天宇
大地上泾渭分明
神圣的领土绝不容许侵犯
人在，国土就在
站立是英雄，倒下为不朽
我要记住那个夏天的正义与邪恶
更要记住那些刻骨的疼痛
从此以后
必须日夜擦拭枪与子弹
排山倒海的暴风骤雨
从胸腔迸发
携带着隐于历史的血与火
划过声带
在喉管内彻底爆发
每一个词语都是硝烟磨砺的钢铁
行军的途中
训练的间隙
数千人聚集的礼堂
一声令下
便会有地动山摇的气流
随着旋律冲入耳中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歌声可以穿透所有的方向
不管白天还是黑夜
那一双双警惕的眼睛
从大地到长空，一字排开
被铿锵的歌词锻造成最锋利的剑
简洁的话语硬过了所有的钢铁
或许，每一个时刻都会与死亡不期而遇
凛冽的寒风与高原的飞雪
是最好的见证
强烈的紫外线淡化了空气中的氧
“退缩”，“畏惧”被这片神圣的高地悄然删除
所有的男儿都行走为共和国的英雄
其实，那就是最危险的时刻
面对一拥而上的敌人
他义无反顾，伸出双臂
将战友们挡在身后
自己却早已将生死置外
誓言无声
这个动作让所有的人泪如雨下
我要再一次
郑重地举起右手
向那片高地上所有的英雄
致上最崇高的敬意
那里的天空属于深蓝
覆盖着起伏的群山和熟悉的军营
对于色彩
假如有一万种解读
思绪就会飞扬一万次
心情也能温暖一万回
秋风过后
山上的哨卡被飞雪吹白
此刻，黑夜早已降临
火车正在驶向远方
道轨的上方布满闪烁的星辰
每一颗都会发出警惕的光
训练场上
草开始潜入白色的雪
木马在沉思
单双杠站立成陡峭的诗行
树上的柿子成为温暖的灯笼
汗水依然是最熟悉的味道
在风雪激荡的漩涡
冰冷的钢枪与炽热的血液棱角分明
但任何时候
执勤都是最庄严的行动
巡逻，或者站岗
绝不会省略任何的细节
那些老照片突然被阳光激活
英雄们的相貌不再泛黄
密集的炮火和呼啸的子弹
占据了整个午后
我试图用文字
还原他们激昂的呐喊与英勇的冲锋
冲锋，冲锋
每一个人都快过疾飞的子弹
向前成为唯一的主题
或者，化为高耸的纪念碑
或者，成为胜利的见证者
每一个鲜活的身躯，都是最坚硬的坐标
飞鸟越过天空
种子刺破泥土
战场被岁月堆积成沧桑的高地
面对历史
我们绝对不会忘记
敬仰日夜拔节
已经成长为地球上最茂密的丛林
那时，寒风凛冽
雪在天上，冰在地上
我们走在通向哨所的山路上
飘落的每一朵雪花
都写满燕山的雄浑与粗犷
训练，或者执勤
都是意志与体力之间的较量
巡诊，成为另一个战场上的冲锋
所有的药品
都化为疾驶的弹药
风折断积雪上的枯草
但我们要踏过山脚下兀立的石头
赶在暴风雪之前
送上预防的药品以及抵御严防的秘诀
让风雪束手无策
洁白的雪地上
留下一行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我用脚步丈量着大山里的营区
医药箱就是弹药们的集结地
装满无数作战的方案
沉默的誓言
成为另一战场上克敌制胜的利刃
对于钢铁
需要重新认识
枪，火炮与轰鸣的马达
容忍着时光的残酷
锋芒一闪而过
疼痛还将继续延伸
直到裸露全部的抱残守缺
你要知道
子弹的速度快过任何的马匹
锈迹日夜叠加
呼啸的飞翔促使沉默的利刃
更加哑口无言
必须改变一条河的流向
让钢铁与透明的阳光
一起冲锋
释放血液中激荡的雄性
占据忍辱负重的领地
等待一支飞镝
射穿所有的孤傲与虚荣
放眼看世界
必须沿着钢铁的脊背
拒绝瞬间的优柔寡断
血液从心脏开始
膨胀，燃烧，沸腾
忘记曾经的自以为是
迎接风和雷电
然后，借助火的自信
探索属于自己的未知
如何解读那些凸凹叠加的图层
完成视角的另一种升华
更需要缜密的思维
和鲜活的呼吸
在季节之外
荒漠和丛林以钢铁的意志
捍卫和平
不能容忍山岳江河的任何颠覆
哪怕一次轻微的颤抖，或者坍塌
那些熟悉的色彩必将火速集结
以最快的温暖
拂去遍地的疼痛
继续跋涉
不管征途有多少雷电
荒漠与丛林关于美学的最佳组合
都会沉淀为一种无法取代的经典
带着与生俱来的倔强
渗入沸腾的血液
面对战争
除了血脉偾张的火焰
和冷峻深邃的弧线
所有的哀叹必将苍白无力
在敌人出现之前
把汗水和超负荷的疲惫
全部留给山野丛林
必须借助夜色
才能够还原全部的细节
即便一切沉静如水
战车，也会在某个不眠的瞬间
一跃而起
果断碾碎最坚硬的石头
以雷霆万钧的激烈
超越彻夜的星辰
不需要任何理由
战争数据的更新注定与烛光无缘
剔除虚拟
绝对的完美铸造绝对的坚硬
时刻准备着
冲锋，或者飞翔
硝烟一旦成为主题
蕴藏五千年的正义与能量
将会重新释放成真正的
所向披靡
携枪而行
保持最低的姿势
以最锋利的动作与大地平行
要相信，一定会
推进所有子弹的射程
必须组合最新的数据
战争来临之前
不容许存在丝毫的误差
发射塔将成为硝烟的最好见证
日夜在锻造
真正的一剑封喉
面对想象中的来犯之敌
借助烈火
剔除无关紧要的细节
在钢铁与烈火的黄金分割点
以另一种方式
掌控战争
抵达黄昏之前
军号令人血脉沸腾
还未秋风萧瑟
沙场上即将开始点兵
每一士兵都是移动的钢铁
匍匐，或者冲锋
绝不是与时代为敌
信息的快捷
超乎所有人的意料
但我仍喜欢沿用这种古老的思维
温暖间隔的感情
远离烽火的时代
或许，还能重过千金
将问候隐于纸张
不能忽视邮票
以及折叠的技巧
飞抵之后
寂静的夜晚将会变得无比温馨
沿着岁月的河流
一如既往的收藏阳光与生活
对于失之交臂的某个情节
淡化叙述，或者沉淀成简单的词汇
也可以选择
省略成内心的另一种记忆
有没有朗朗的书声
这里都是书院
时光虽远
可书香仍然醉人
望云，需要高瞻远瞩
寻草，就要脚踏实地
最高的境界就是合二为一
枪炮声此起彼伏
扼杀与抗争凸显出生存的艰辛
战斗间隙
将红军队伍拉到温泉遍地的新泉进行整训
就是要重新梳理
高与低的矛盾
根除隐于躯体内部的顽疾
时代风云变幻
聚集更有力的革命火种
成为那个时代最重要的使命
借助书院简洁的桌案
会诊，开方
一剂良药会同温泉
移师古田之前
必须祛除所有的沉疴
那些夜晚已经冷到极点
万籁俱寂
灯油干涸之后
思想的泉涌依然清澈如故
毛泽东借助松枝的光芒
继续挥毫
他在准确定位午夜星辰的经纬
必须准确啊
因为寒意已经彻骨
此刻，新泉的整训已初见成效
宣纸上勾勒是更大的方案
如果没有火光
寒冷与黑夜将会继续
松枝继续燃烧
闪烁的火苗击退了漫长的冬夜
霜花隐于昨夜
当第一缕阳光抵达之前
所有的文章已经完成
毛泽东目光如炬
仍在审阅东方的旭日
其实，每一位长眠于此的先烈
都拥有顶天立地的姓名
只不过已随着战争的硝烟远去
留下的都是铮铮铁骨
历史会永远记住每一位英雄
不管姓名清晰
还是默不作声
数万株青松布满山岭
就像锋利的刀剑直逼苍穹
让日月不敢忘记
那七天七夜的殊死抗争
敌机轮番轰炸
枪炮声从未沉静
直到尸横遍野的第七日之后的黎明
松毛岭保卫战才正式
宣告结束
八十多年后
我们重走长征路
怀着最虔诚的心情
走上松毛岭
在烈日下祭拜这些无名的英雄
低头默哀
阵阵松涛之后
耳边仿佛又传来昔日嘶哑的呐喊
和激烈的交锋
千百年，那一身傲骨高过水面
千万里，那一片水花从未休眠
从春天开始
青草直刺长空
速度超越所有的战马
大地仍隐藏着一片最后的冷漠
不放弃所有的努力
失望却接踵而至
确实已经无法唤醒那些沉睡的人
星空下
一声叹息化为疼痛的坐标
当忧患融入汨罗
清晨的霞光映红湍流的江水
于是，历史开始呈现出从未有过的清晰
崇高的崇高
卑鄙的卑鄙
穹庐高悬
风与云朵掠过蔚蓝的天宇
热血再一次沸腾
那一具具被正义击落的曾肆虐高空的残骸
依旧成为人类历史的分水岭
我相信
正义的高峰一定会光芒四射
随时都可以迸发出核聚变的无穷威力
犹如源自东方文明的博大
我的天空是清澈的
绝不会放任苍蝇的飞窜
即便，狼与猎狗
终将成为大地上最轻微的腐朽
砾石之上
酝酿着青铜的传奇
某个时刻，锋利无比的箭簇必将射穿所有的傲慢
在被火光照亮的历史中
遵义是一颗红色的星
红的赤胆忠诚
红的铁血丹心
头戴红星脚穿草鞋的队伍
在寒冬的炉火旁边
拒绝华而不实
批评或者自我批评成为一道亮丽风景
把语言打造成最锋利的手术刀
从猴场开始
切除躯体中的病灶
所有的人都不会介意
刮骨疗伤是通往最后胜利的唯一途径
这支历经硝烟的红色队伍
从遵义转身
在血与火的征程中
用生命书写新的辉煌
其实，我们每一次风驰电掣
都是对战争的秘密解剖
迷彩融于丛林，或者荒漠
多远的距离
多少的兵力
沙场可以隐藏所有的答案
从一个地域
抵达另一块土地
军营的秩序井然
挥别的除了亲密的爱人，熟悉的气息
还有难以割舍的情感
站在时代的高空俯瞰战争的沙盘
所有的调整都将通往胜利的凯歌
必须以钢铁的硬度
紧随移动的军营
淬火，演练
只有熟练掌握克敌的每一个细节
瞬间的爆发力
才会令敌人胆战心惊
刀光寒气逼人
霜雪以叠加的方式
随着时间递进
迸发，成为一个时代觉醒的标志
让思绪从今夜聚集
打开万里河山
跌宕的历史裸露出
苍白的失眠
越过高粱大豆
直插松树挺立的密林
携带愤懑
完成一次草本到木质的坚硬升华
必须要记住一条以“松花”命名江河
以蛟龙的神韵盘踞白山黑水
在圣洁的雪地上
锻造直逼敌人心脏的
利刃
五指并拢之后
拳头迸发出的威力
远远超出了日寇的想象
弹无虚发
铁骨铮铮的血肉之躯
让敌人的妄想
砰然中断
多年以后
在异常险峻的隘口
仍会藏满硝烟
按图索骥
越过海水与陆地
在岁月的深处探寻那一场以湖命名的战役
“长津”
不是“长治久安”，更不是“平安津渡”
而是正义与邪恶的殊死较量
时隔多年
那些彻骨的寒意与密集的枪炮
仍然撞击着战争的记忆
在我们居住的星球上
敌对与侵略从未彻底消亡在进化的途中
尽管相隔漫长的距离
强盗们仍然在星条旗下挥舞大棒
释放着邪恶与霸权
面对“唇亡齿寒”的重新架构
我们被迫挺身而出
用血肉捍卫人类的正义
犹如一条条疯狂的柴犬
敌人丧心病狂
动用了所有侵略的手段
谢尔曼坦克、海盗式飞机、凝固汽油弹……
进攻、包围、空袭……
妄想在一夜之间霸占三千里江山
战斗在零下四十度的黑夜里一次又一次打响
志愿军，战争史上这支最伟大的队伍
硬过了所有的青铜与钢铁
进攻，进攻
在长津湖畔
最惨烈的战斗凝聚着最崇高精神
无数人倒下，无数人冲锋
在生命之上完成真正的勇往直前
铮铮铁骨令敌人闻风丧胆
当胜利的号角拉响
大地上硝烟散尽
金色的阳光照亮永恒的丰碑
人类的史册缓缓展开
胡松夏，“80后”诗人， 山东成武人，1999年参军，2016年转业，已出版《甲午》《山河》等，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中国诗歌学会理事。现供职于中国作协某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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