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钩沉】多海霞 | 打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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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叫醒，忽然想起今天是正月二十五，是打囤的日子。在这高楼林立的地儿，人们还能打囤？本以为这个古老的习俗已经自然而然地消失了，却不想还是如此热闹。

记得小时候，天不亮，父亲便开始打囤。先把积攒了好几天的灶灰收集起来，在院子里、屋里的地上画满大大小小的圆，圆的中间打上十字，十字的中间放上五谷杂粮，上面再压上砖。再在屋内打一个很特殊的囤-----压钱，称为钱囤。然后，父亲点燃挂在树上的红色长鞭，噼里啪啦声中，母亲也把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上了桌。可小孩子的心思一点儿也不在吃饭上，我们在迫切地等着天亮。太阳一出来，我们便争抢着拿开砖，这时家里的鸡便有了口福，我们小孩子也得到一些零钱，家里顿时欢腾起来……

那时，父亲总笑着对我们说打什么囤就能丰收什么。他还说这一天是鸡的节日。这还要源于一个故事：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人类的生活相当富裕，每棵麦子都长有十几个麦穗儿。这天，麦芒奶奶来考察民情，正好看见一个农妇顺手拿起一块大饼给孩子擦屁股，非常生气，发誓要收走人间的所有麦子以示惩戒。这时听见鸡叫，看见鸡正在啄食地上的麦粒儿，她稍得宽慰，于是给每棵麦子上留下一个麦穗儿。当然这些都是哄小孩子的话，父亲也自然知道。这其实是表达人们对五谷的一种敬畏之情吧！

从读初中起，我能在家过正月二十五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很想知道。今年这个打囤的日子家里会是什么样子。于是中午特意赶回家，只见院子里干干净净，进屋，父亲和奶奶正在包饺子。“我就知道今儿你准回来。”“怎么没打囤？”“到哪儿弄灰去啊！”……屋里热气腾腾，笑声连连，……打囤的形式消失了，但人们寄托在其中的那份情结节永远存在。

2017年正月二十五

作者简介

多海霞，爱好写作，河北省衡水市人，中学教师

朗诵嘉宾

柳湄：本名纪梅，中国散文学会、河北省作家协会、河北省民俗协会理事，签约作家，吴桥县作家协会副主席,曾在《沧州日报》开设“舌尖上的乡愁”专栏。著有散文集《倚窗嗅梅》、《真水无香》（合著）、《艺乡文萃》（合著）。2015年被河北省民俗文化协会命名为“第二届河北草根散文家”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