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城市还是在农村,“亲戚”这个概念似乎是在消亡,现在的年轻人流行“断亲”,也就是说,他们不再认同所谓的亲戚关系。
都说农村有人情味,可就我的所见所闻,哪怕是一些四世同堂的大家族,其内部成员之间的关系也是很冷漠,哪怕是在红白喜事上,亲戚都聚不齐,有些人甚至就根本不参与。
比如按照农村旧时候的习俗,谁家里有小辈结婚,都要到祖坟上烧纸,到各家亲戚的大门上贴门对子,但很多人对此都不以为然,不再搞这一套了。
在很多方面,农村正在趋于城市化,大家不管是不是亲戚,奉行的都是价值交换的原则,如果有人拿着亲戚来说事,就会被人当成想占便宜。
所以,有人说“断亲”是年轻人搞出来的,其实不是,亲戚之间的疏远,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
亲戚的核心在于血缘关系的绑定,无论是在伦理、公序良俗的层面讲,还是在法律的层面讲,亲戚关系都是重要的社会关系之一。
我体会过老一辈的那种“亲情浓厚”,血浓于水,亲戚之间确实会有深厚的感情,在彼此有困难的时候,可以互相给个依靠。
实际上,亲戚的内涵就是信任和互助,它体现的是道德层面和利益层面的统一。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选择一个立场,“亲戚”天然就意味着统一的立场,可以凝聚有血缘关系的人一致对外。
但亲戚关系也有其不好的一面,它的衰亡是有道理的。
讲个我所知道的故事,某村有兄弟三人,老大发家比较早,老二和老三的家境都一般,所以那些年老大是比较得意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其实不过十来年时间,老大家就发生了变故,家道中落,光景差了很多。而老二老三家的日子开始红火起来了,两家买了车,盖了新房,对于老大家,他们的态度也不一样了。
越是亲戚,越是知根知底,就越受不了对方比自己过得好,大家一开始是比钱多钱少,比谁的房子盖得好,后来是比孩子的成绩、工作和婚姻。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年轻人不喜欢、不愿意面对这种虚伪和压力,所以选择“断亲”,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找很多年轻人聊过天,交流过“断亲”的问题,如果你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这个事,就会发现很平常,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比如我公司有个00后小姑娘,她说自己结婚也不打算请亲戚来参加,一方面是因为她从小随父母搬迁到了外地,也没有见过几个亲戚,彼此没有什么感情,跟陌生人一样。一方面是因为她觉得没必要,她认为婚姻是自己的大事,没必要演戏给别人看。
小姑娘说她理解老一辈希望通过婚礼等形式来证明什么,获得什么感受,但她并不想掺杂这些,而且她的父母很开明,表示她怎么乐意怎么来。
有这种想法的年轻人不在少数,他们表示时代不一样了,除了父母之外,他们看重的是朋友关系,他们觉得志同道合的朋友才是“自己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哪怕是同事关系、邻里关系等,也比所谓的亲戚关系亲密,年轻人对于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亲戚,态度上可以尊重,但要想让他们像老一辈的人那样重视,恐怕是不肯能了。他们不会玩老一辈的游戏,他们认为那种比较和纠缠的亲戚关系没有意义。
随着科技的进步,时代的发展,人作为社会的主体,早已呈现出流动、迁移的特征。一个年轻人为了自己的兴趣和前途,他会主动选择适合自己成长的城市定居。
而且互联网、信息大爆炸,AI时代也要来临,人的眼界、知识、见识等都在扩展,这就导致人的理性化。因此,很多人对“亲戚”这个词是无感的,他们的人生没有这些人的参与,他们以后也没有兴趣跟这些人发生关联。
我们看《红楼梦》就可以知道,亲戚其实也不算什么,亲戚有好的也有坏的,本质跟其他社会关系没有太大区别。
茫茫人海,每个人都忠诚于自己的利益,每个人都渴望独立和自由,这种欲望越强烈,就越不愿受到什么干扰和束缚。
当然亲情很重要,我所见过的年轻人,他们也只是对远亲的无感和疏远,对于两辈人之内的亲戚,他们还是很重视的。其实,亲戚的根本不在于血缘上的“亲”,而在于亲情中的“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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