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自行车
二十世纪末的农村,基本是家家户户都养狗的。白天,狗在家里的常态是侧着身体伸直四条腿躺在地上睡懒觉,可外面一有个风吹草动,它会立马弹跳起来,瞬间满血复活。这不,我们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刚刚还在小憩的狗突然就跳起来跑了。我正纳闷时,狗神采飞扬地回来了,跑回来又跑出去了,那高兴劲像中了头彩。然后,我就听到了自行车的“丁铃”声,看到了父亲那熟悉的身影。狗跳几步又回过去,在父亲的自行车上和身上蹭啊舔的,亲热得像多年不见的故友在异地不期而遇。
父亲在离家二十多里的乡政府上班,代步工具是一辆“飞鸽”牌自行车。自行车在当时是个稀罕物,父亲说买自行车那会工资只有四五百元,而一辆“飞鸽”自行车要两百多元。父亲每次回来,总会从自行车上解下一些令人垂涎三尺的物品,比如几颗水果糖,一些桔子,或是一块改善生活的肉。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自行车承载的是满满的欢乐和期盼,把回忆揪一揪,能淌成一条甜蜜的河。
后来上了初中,我去了离家十多里的中学读书,平时都是和小伙伴步行去,走几里路,再翻两座山就到了,那时读寄学,要每周星期五下午放了学才能回家。阳光正好的清爽日子,阴而不冷的怡人时光,我都是和同学一道,踩着青春期独有的谈资和终于放假了的欣喜与惬意,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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