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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武从匈奴回来,官职多大?李陵为何不想回汉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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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01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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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00年,且鞮侯单于夺位仅一年,武帝派使臣苏武前往和谈。

苏武是前卫尉(官职二品)苏建次子,苏建跟随卫青伐匈奴立功,封平陵侯,食邑1100户。卫青再次伐匈奴,前将军翕侯赵信投降匈奴,右将军苏建与赵信同行,虽逃回但连坐当斩,赎为庶人。后苏建复出,领代郡太守(官职三品),病死在任上。

图-苏武北上过程

苏建死后,按照他的遗愿,四个儿子中前三个苏嘉、苏武、苏贤入宫做羽林郎。羽林郎初期是汉阳、陇西、安定、北地、上郡、西河六郡的良家子弟,逐渐推广到所有边郡。其中一部分是战争阵亡将士的后代,这些人都有良好的战争基因,国家也通过这种方式培养人才。由于羽林郎经常跟着天子出行,很多人常在天子左右,仕途扶摇直上。因此一些将校军官,像苏建这样给儿子留下遗言,让他们入宫做羽林郎。

苏建的三个儿子自少皆以父荫为羽林郎,爬的都很快,长子苏嘉官至奉车都尉(军职四品),管理皇帝的车架。原来皇帝车架由多位车令(车府令,军职七品)管理,属太仆(九卿之一,官职二品)以下的太仆丞(官职五品)。奉车都尉出现后,代替负责管理车架的一名太仆丞,品级要高一级,常陪伴皇帝左右,甚至给皇帝驾车。

次子苏武官至栘中厩监(官职七品),负责宫中栘园马厩,是弼马温之一。

三子苏贤官至羽林左监(官职七品),几年后李陵投降匈奴,擢为骑都尉(军职四品),

苏氏三兄弟,忠心耿耿,武帝喜爱苏武,便留在身边担任侍中。

当时李陵也不过是建章监(官职七品),同为侍中,官职都不算高,二人关系不错。

武帝拜苏武为中郎将(军职四品),与副中郎将张胜、属吏常惠,率领百余骑出使匈奴。苏武持节护送扣留在汉朝的匈奴使者回国,武帝厚赠金帛等礼物给且鞮侯单于。

然而单于扣留了苏武,叛徒卫律便将苏武带到自己封地,北方丁零地界,也就是北海(贝加尔湖)周边,叫苏武牧一群羝羊(公羊)。卫律以为羝羊不能生育,苏武最多吃完这些羊,不冻死也该饿死了,届时卫律便可撇清关系。

公元前82年,昭帝时期,汉使到了龙城,向壶衍鞮单于索要当年扣留的苏武。单于还想糊弄过去,说苏武早就死了。还记得常惠吗,当年跟随苏武出使匈奴,他可是日夜盼着回到汉朝。时间过了十几年,常惠通匈奴语,渐与看守胡人熟悉,称兄道弟,相视莫逆。常惠便秘密求见汉使,把当年出使匈奴的汉使现况说了个仔细。

壶衍鞮单于很年轻,苏武还是他祖父在位时拘禁的,对他而言此事已不太重要,便令李陵去北海(贝加尔湖)召回苏武。

北海朔风凛冽,人迹罕见。苏武随身只有一柄汉节,和一群羝羊。偏丁零人得知有苏武此人,便夺其羝羊,苏武拼死保着汉节。

北海夏季飞禽走兽不少,但不生五谷,冬季大雪纷飞,野兽都冬眠不出,苏武便织网捕鱼。苏武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效仿张骞,逃回汉朝面见武帝。

北海有一种野鼠,冬季会囤积野草在洞中。苏武便掘地寻鼠,意外发现野鼠囤积的野草也是可以充饥的。

苏武寂处穷荒,在土窟内安身,野鼠作伴,掘草为食,将生死置诸度外,但随身带着汉节,年复一年,只为信念而活。

苏武将那一柄丝绸包裹的汉节,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常端在手中,睹物思归,弄得汉节上的旄渐渐脱落。如此日复一日,也不知年节岁时,但见节旄纷纷落尽,只剩得一把光柄。

过了五六年,那年特别寒冷,连野鼠都冻死不少,苏武虽扛过了冬季,也瘦骨伶仃快坚持不住了。此刻且鞮侯单于之弟於[wū]靬[jiān]王到北海射猎,正好遇到苏武。於靬王敬其忠义,心生怜悯,赐苏武羊血羊奶,苏武这才捡回一条命。

于靬王张起毡帐,驻在北海之上,日常领众四出射猎,发现苏武编织的渔网很有用。苏武不似从前寂寞,相聚日久,彼此熟悉,闲时便替于靬王结网捕鱼,矫正弓弩,修理猎具。

于靬王见苏武是个能工巧匠,愈加爱重,便命麾下供给其衣食,苏武方脱下身上破旧衣服,换上新衣,弃却野鼠草实,吃羊肉饮牛乳。

又过了三年余,於靬王忽得一重病,临死前拨出许多牛羊骏马及穹庐用具等,赐与苏武,并威吓丁零人不得骚扰。苏武依然孤身一人,但有了各种牲畜及器具,日子好过多了。然而丁零人闻知苏武牲畜众多,便来偷盗一空。苏武的生活又陷入穷困,只剩一柄汉节。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苏武的好友李陵来了。

苏武出使一年多后,李陵投降匈奴。武帝杀了李陵全家后,单于将女儿嫁给李陵,封为右校王,势力范围是贝加尔湖的西侧的大片地方,这里的人统称为坚昆,控弦三万。李陵投降时,手下没有几个汉兵了,在匈奴势单力薄,根本掌控不了坚昆人。但是匈奴公主嫁给李陵,是带着人马一起来的,这让李陵逐渐控制部分坚昆骑兵。汉家都尉单于婿,左右阏氏起舞来。

公元前96年,且鞮侯单于去世,其子狐鹿姑单于即位。而狐鹿姑单于与李陵的匈奴公主夫人,是同父同母的。此后李陵的实力突飞猛进,兵强马壮,融入匈奴这个群体。   

且鞮侯单于曾令李陵去劝降苏武,但李陵为降将,自觉惭愧,没脸见苏武,只派人接济苏武衣食。狐鹿姑单于即位几年后,苏武家发生了几件大事,李陵认为实际成熟,决定亲自去劝降苏武。

李陵率一支军队,以及奴隶仆从无数,携带数车食物,到北海见苏武。

当年武帝跟前的五位侍中,按年龄大小分别是上官桀、苏武、霍光、金日磾、李陵,武帝认为这五人都忠心耿耿。可是五人互相知根知底,上官桀力能扛鼎也很会演戏,苏武人品好对武帝赤胆忠心,霍光眼神深邃神鬼莫测,金日磾大义灭亲连亲儿子都杀,李陵有名将之风却恃才自傲。李陵只敬重苏武一人,苏武也对李陵颇有好感。

二人久别重逢,苏武早闻李陵降匈奴,也不点破,只饮酒叙旧。饮到酒酣耳热之际,李陵说出了几件事情。

苏武的长兄奉车都尉(军职四品)苏嘉,跟随武帝到雍都棫阳宫,扶着天子的车驾下殿阶,碰到柱子,折断了车辕。苏嘉伏剑自刎,武帝赐钱二百万以安葬。

苏武的三弟骑都尉(军职四品)苏贤,跟随武帝到河东祭祀,结果宦官骑马与一位驸马爷同乘一船,船翻后驸马爷淹死。武帝派苏贤查案,结果牵连到多位王侯,苏贤不愿开罪他们,便服毒自杀,了结此案。

苏武的母亲已去世,苏武的夫人带着独子苏元改嫁,苏武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小弟,都不知去向。

讲完这几件事,李陵开导道:“人生有如朝露,当日我初降之际,终日恍惚,痛不欲生。后闻天子诛灭家人,再无所顾虑。今子卿(苏武)家也后继无人,且天子春秋已高,法令无常,大臣无罪被诛灭者不下数十家,连太子、皇后都未能幸免。朝政如此混乱,子卿纵然归国,为谁尽节?”

李陵想用同理心说服苏武,但在苏武看来,苏嘉和苏贤自杀,是忠心之举,反更坚定效仿兄弟,一心事主。至于母亲去世,娇妻带子改嫁,苏武心中何等酸楚,但他立志不降。

图-当年李陵北上

苏武含泪对李陵道:“吾父拜为将军,爵列侯,吾兄弟官居两千石,随侍天子左右。吾愿肝脑涂地,杀身以报,虽斧钺汤镬亦所甘心,请勿再劝。”

李陵劝说未果,只能回去,派人遍告周边丁零部落,若有抢夺苏武财物者,灭族。

回去后李陵自然不甘心,便用其妻名义,赐与苏武牛羊数十头。

苏武对匈奴的牛羊美酒倒是来者不拒,一次痛饮美酒后,送酒的匈奴女子却忽然凑了上来,双方迅速脱去羊皮外衣,水乳交融在一起。

原来李陵物色了个匈奴美女,让她给苏武作伴,最好生个儿子,给苏武续血脉,以此断却苏武回汉朝的决心。不久苏武与胡女生一子,取名苏通国。

等到汉武帝驾崩,李陵又到北海来见苏武。

喝了几杯酒后,李陵故意轻描淡写地问道:“子卿(苏武),汝还想回去见天子吗?”

苏武苦笑道:“我偷生居北海,只为再见天子一面,死也甘心!”

李陵不动声色说道:“近日汉地边界自太守以下至吏民,皆穿素服,说是天子已崩。”

苏武闻言脸色发白,颤抖问道:“真有此事?”

李陵平静答道:“真有。”

苏武听了整个人像散了架,摊在地上,捶胸顿足,又爬向南号哭,撕心裂肺,五内俱崩。

李陵想到自己全家被戮,也泣下沾襟,遂劝慰一番,便自行归去。

两年后狐鹿姑单于去世,壶衍鞮单于几乎忘记了祖父囚禁的苏武,北海那种环境,即使不冻死饿死也要老死了。

但苏武命不该绝,当年的随从常惠,竟然悄然联系上出使匈奴的汉使,请求带苏武和自己回去。

狐鹿姑单于还是派李陵去北海,将苏武先接到龙城。

图-李陵投降单于

李陵见到苏武,举杯感慨道:“今子卿(苏武)归国,名扬匈奴,功显汉室,虽古史所载,丹青所画,不能胜过足下,但恨陵不能相偕还朝。今家族被诛,为世人所耻笑,陵有何颜面南归故乡。从此一别,彼此异国,恐成永诀!”

李陵说到此处,心中悲愤交集,遂起舞作歌道:经万里兮度沙漠,为君将兮夺匈奴。路穷绝兮矢刃摧,士众灭兮名已颓。老母已死,虽报恩,将安归?”

李陵歌罢,不禁伤心,流下数行眼泪,苏武也为之泪下。遂与李陵去见单于,准备南归。

公元前81年春,苏武踏上归途。

当年苏武出使,随行百余人,如今只有苏武、常惠、徐圣、赵终根等九人南归,外加一个马宏,共计十人。武帝晚年,马宏跟着光禄大夫王忠出使西域,路过楼兰,被楼兰告知匈奴,发兵截击,王忠战死,马宏被擒。

苏武出使时四十岁,如今须眉尽白,手中尚持着汉节,旄头早已落尽。朝堂上公卿赞不绝口,自愧不如。苏武朝见昭帝,缴还使节,奉诏谒告武帝陵庙。

昭帝授苏武为典属国(官职三品),赐钱二百万,田二顷,府邸一套。常惠授为光禄大夫(官职四品),徐圣、赵终根二人,授官与常惠同,其他人年老,各赐钱十万归家。唯独马宏没有封赏,因为他的上级王忠战死,他却活着,不惩罚已经是开恩了。

苏武原来有一子名为苏元,留在匈奴的胡妇也生了一子名为苏通国。狐鹿姑单于放苏武归国,却留了一手,扣下胡妇和苏通国,还好有李陵帮助照顾。

大将军霍光与左将军上官桀看到了一个打击匈奴的机会,便派李陵昔日好友任立政出使匈奴,劝李陵率部归降。霍光、上官桀的话李陵根本不信,他不想再次受辱,拒绝南归。

公元前80年,左将军上官桀与大将军霍光两方火并,从未上过战场的霍光全胜。上官桀、上官安被杀后诛族,御史大夫桑弘羊、苏元(苏武之子)被杀,鄂邑公主自杀。燕国那边,燕王刘旦用绶带自缢,燕王后及嫔妃二十余人自杀。

苏元死后,苏武也免官,而且他在汉朝就没有儿子了。又过了六年,到昭帝即位,苏武托平恩侯许广汉帮忙,派人去匈奴将胡妇所生的儿子苏通国接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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