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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九卿,汉武帝时公孙贺为何宁做九卿,不做三公之首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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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27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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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中正制始魏晋时期,为方便读者理解,本文将汉朝官职也分了一个等级,我们来看看三公九卿。

【丞相(大司徒)】

丞相是三公之首,官职一品,金印紫绶。

丞相协助天子,日理万机,什么权力都有,唯独缺少兵权。

春秋时期,将相是一体的。齐桓公时期,管仲军政一把抓,是齐国的相。晋国六卿之首是中军将,“赵盾弑君”中的赵盾就是中军将。楚国令尹子玉,城濮之战兵败自杀,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相、中军将、令尹,只是称谓不同,职位和权力相当。

战国时期,相与将的职能分开,一个管朝政,一个带兵作战。赵国的蔺相如与廉颇、郭开与李牧,秦国的魏冉与白起、吕不韦和蒙骜、王绾和王翦,这些都是著名的相将组合。

汉朝的丞相,权力不如战国时期的相,外有诸侯王,内有大将军和骠骑将军,位都在丞相之上。如果以兵权论,军中的车骑将军、卫将军,九卿当中的郎中令、卫尉、太仆、大行令,地方上的都护、太守,风头都要盖过丞相。

伴君如伴虎,汉武帝时期共十三个丞相,四个自杀,三个被杀,是一个高危职业。所以公孙贺宁可做九卿之一的太仆,也不愿做三公之首的丞相,汉武帝硬逼公孙贺就任,后来果然死在狱中。

【太尉(大司马)】

太尉是三公之一,官职一品,金印紫绶,掌兵事。

太尉来源于秦国的国尉,最早由武安君白起担任。长平之战前,白起年老不能经常出征,就身居国尉,在朝中运筹帷幄指点江山。

秦王嬴政初期,以尉缭为国尉,成功掣肘了长安君成蟜的将军壁、吕不韦的爱将蒙骜,以及太后赵姬的面首嫪毐。秦灭楚时,楚国还有很多城邑未下,秦始皇便下诏令王翦回咸阳接受田产赏赐,拜亲信屠睢为国尉(太尉),接替王翦的兵权。

图-太尉卢绾为刘邦解围

由于手握兵权,汉朝不常置太尉,只有战争高发期才太尉,掌兵事。刘邦在沛县起兵,拜最好的兄弟卢绾为太尉,直到卢绾封燕王。后来为了对抗匈奴,周勃拜太尉十年。汉文帝时期灌婴拜太尉两年,汉景帝时期周亚夫拜太尉五年。

汉武帝在位五十四年,舅舅田蚡拜太尉仅一年。后来太尉改名为大司马,卫青担任十三年大司马(有两年与霍去病共同担任),一共只有十四年有太尉(大司马)的职位。

汉武帝去世后,霍光拜大将军、大司马,领尚书事。从此大司马一职,由军职最高的人兼任,一般是大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同时领尚书事,也就是兼任了尚书令,军政权力都高度集中在大司马身上。

西汉末的王莽三十七岁就拜大司马,拉开了西汉灭亡的序幕。

【御史大夫(大司空)】

御史大夫是三公之一,官职一品,前期为银印青绶,后期也是金印紫绶。

御史大夫相当于副丞相,辅佐丞相统率百官,不少御史大夫后来都迁为丞相。

汉朝尚武,丞相、御史大夫这类文官,虽然高居三公,风头不如郎中令、卫尉、太仆、大行令这类手握兵权的九卿。

图-马邑之围

汉武帝初期的马邑之围,拜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军职二品),统领三十万大军,并节制其他将军,这是御史大夫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

【郎中令(光禄勋)】

郎中令是九卿之首,官职二品,银印青绶,是九卿当中兵权最大的。

郎中令帐下有羽林中郎将(军职四品)、虎贲中郎将(军职四品),掌帝国最忠诚的精锐之师,还有左右中郎将(军职四品)、中大夫(光禄大夫,官职四品)等。汉武帝时期,李广、李敢父子,都曾担任郎中令。

重要属官:羽林军的主将是羽林中郎将(军职四品),副将是骑都尉(军职四品)。

图-李广利远征大宛

为国羽翼,如林之盛。汉朝设建章营骑,又名羽林骑、羽林军,是皇帝的亲兵,是汉朝地位最高的一支骑兵。这支军队起初从阵亡将士后代中选拔,称为羽林孤儿、羽林郎,后来扩展到汉阳、陇西、安定、北地、上郡 、 西河六郡良家子。天子出宫必有羽林郎护卫,普通的羽林郎,俸禄是比三百石,军职在百夫长(统率100人)与屯长(统率50人)之间。

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前将军李广、伏波将军路博德、贰师将军李广利、骑都尉李陵、典属国苏武、左将军上官桀、后将军赵充国、西域都护甘延寿等人,都是从羽林郎起步的。

【卫尉(中大夫令)】

卫尉是九卿之一,官职二品,银印青绶。

卫尉负责戎守未央宫、长乐宫、建章宫、甘泉宫等,帐下军司马(军职六品)就有二十二个,总兵力约三千余人。卫尉通常只有一人,有时也分为未央宫卫尉和长乐宫卫尉。

大将军霍光时期,昌邑王刘贺即天子位之后,立即授昌邑国相安乐为卫尉(九卿之一,守宫城),保护自己安危。霍光废刘贺、立宣帝后,以四女婿度辽将军范明友兼任未央宫卫尉,二女婿邓广汉为长乐宫卫尉,宣帝的安危在这两人手上。霍光死后,宣帝立即调走两宫卫尉,后来两人均处死。

图-卫尉张骞和郎中令李广

卫尉不仅要戎守宫城,也要带兵出征,汉武帝时期尤其如此。马邑之围时,未央宫卫尉李广拜骁骑将军;长乐宫卫尉程不识兼领雁门郡太守。卫青大破右贤王时,卫尉苏建拜游击将军。霍去病第二次河西之战,卫尉张骞与郎中令李广率兵出兵匈奴左地。灭南越国时,卫尉路博德拜伏波将军。

【太仆】

太仆是九卿之一,官职二品,银印青绶。

太仆掌车、马,类似交通部长,各路大军战马配置的数量和优劣,全凭太仆一句话。

文帝时在河西六郡(西河郡、上郡、北地郡、安定郡、天水郡、陇西郡)设牧师苑(养马场),共三十六苑,由六个牧师苑令管辖,有奴婢三万人,以养马为主,兼牧牛羊。到武帝即位时,三十六苑中保有四十多万匹骏马,骏马塞满街巷,阡陌之间成群。武帝时期的太仆,可调度人力超十万,战马数十万,牛羊无数。

图-漠北之战,公孙贺跟随卫青

武帝即位后,以最信任的太子舍人公孙贺为太仆,公孙贺拜丞相后,其子公孙敬声接任太仆,公孙父子在这个举足轻重的位置上共四十三年。公孙贺也是一员战将,从马邑之围到漠北之战,大战一次都没落下。

重要属官:奉车都尉(官职四品)掌管皇帝车马,驸马都尉(官职四品)另有一组副车。不仅天子车驾,内史和全国各郡县的车马调度,都是太仆及属官职责所在。

【大行令(典客、大鸿胪)】

大行令是九卿之一,官职二品,银印青绶。

大行令掌“蛮夷”事务,即外交事务,类似外交部长。

汉武帝初期,大行令王恢策划了马邑之围。李息参与马邑之围,追随卫青收复河套,授大行令,又配合霍去病征服河西走廊,与郎中令徐自为深入河湟地区,战功赫赫。

【太常(奉常)】

太常是九卿之一,官职二品,银印青绶。

太常掌宗庙礼仪,我们熟悉的太史、太医都属太常。

【廷尉(大理)】

廷尉是九卿之一,官职二品,银印青绶。

廷尉掌刑狱,常为酷吏的代名词。

汉武帝初期的廷尉张汤,废陈皇后(汉文帝外孙女),灭淮南国、衡山国、江都国,对皇室喊打喊杀,三公九卿被办死的数不胜数。

武帝时另一个廷尉杜周,在任期间将一百多个两千石(官职四品)及以上的官员下狱,这些人通常拿钱赎罪,或者直接用战马和家奴抵罪。每年关中监狱要逮捕六七万人,受株连的也有十余万人,这类人没有钱赎罪,只能服兵役或劳役。

廷尉府派往地方郡县督察的绣衣御史,持节,腰悬斧钺,身佩虎符。绣衣御史以捕盗贼为名,除太守、都尉外,余者皆可先斩后奏,官吏态度稍不恭维,便遭诛戮,百姓更是肆意株连。

【宗正(宗伯)】

宗正是九卿之一,官职二品,银印青绶。

宗正管理刘氏皇族事务,一般由宗室成员担任。

【大农令(治粟内史、大司农)】

大农令是九卿之一,官职二品,银印青绶。

大农令掌躬耕、米谷库储、盐酒、漕运、国库、物资供应与调节。

图-张掖郡就有农都尉

朝廷在边郡设农都尉(官职四品),负责屯田事宜。农都尉不属地方太守(官职三品)管辖,直属大农令。

【少府】

少府是九卿之一,官职二品,银印青绶。

少府掌征收山海地泽收入、手工业制造、天子私用的府库及收入。

图-章邯破项梁

少府一般不参战,秦朝末年陈胜吴广起兵,秦朝主力大军一部南下岭南,一部北上阴山长城。少府章邯以骊山刑徒为主力,将周文数十万大军逐出函谷关,几个月内灭假王吴广、张楚王陈胜、赵王武臣、魏王咎、齐王田儋、楚上将军项梁(项羽的叔父)。一个少府打出这种战绩,可见当时的秦朝廷整体军事素质之高。

重要属官:水衡都尉(官职四品),掌管上林苑,兼管皇室财物和铸钱。

【中尉(执金吾)】

中尉位比九卿,官职二品,银印青绶。

汉初中尉兵权很大,掌管长安城防和治安、三辅地区防御、北军五校,帐下都尉、校尉就有十几个,光是北军就有数万。

汉景帝时期,曾废太子刘荣为临江王,后来刘荣涉嫌侵占宗庙土地修建宫室,中尉郅都将其抓获,逼其在中尉府自杀身亡。郅都逼杀了汉景帝的亲儿子,前太子,也不过是先罢官,后外调雁门郡太守(官职三品)。

中尉兵权过大,后来陆续将大部分兵权分出,只留京师治安权。

首先分出去的是三大都尉:京辅都尉(军职四品)、左辅都尉(军职四品)、右辅都尉(军职四品),掌三辅地区的机动兵力,常备兵三千,预备兵数千。

接着分出去的是北军五校:屯骑校尉(军职四品)、越骑校尉(军职四品)、长水校尉(军职四品),射声校尉(军职四品)、步兵校尉(军职四品),又设中垒校尉(北军中候,军职四品)监察北军五校。

最后分出去的是城门校尉(军职四品),掌管长安十二座城门。王莽时期曾更名为城门将军,可见这个职位重要性。

执金吾剩下的兵力,缇绮(红衣骑兵)二百人,持戟五百二十人,预备军数百,一共千余人。天子出宫,执金吾往往率缇绮、持戟开道,威风凛凛。京师城内,三公九卿都要给执金吾面子,所以才有这句话: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光武帝刘秀的皇后)。

本文将汉朝官职分为朝廷、宫廷、军队、地方四个部分,篇幅原因,宫廷、军队、地方放在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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