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薇 ▏空山新雨后

《山居秋暝》

王维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这首诗读来自有一股山野之风，自由，清凉，恬淡。秋天的傍晚，空山落了一场新雨。“空”与“新”两个字架构了一个空间与时间的感觉。空之空寂与空灵让山的深远油然而出，与“新雨”构成了一种时空上的交错。就像是一个镜头，推开了山中秋天的一个傍晚，刚刚下过雨的群山，是清新而空灵的。明月从松间映照出来，石上的清泉缓缓流过。这样的一幅画面，让我们感受到了动与静结合下的自然之美。明月、青松、清泉、岩石，这些流动的或者静止的物体散发着纯粹的气息，与空山融合。从竹林方向传来的喧闹声是归来的洗衣姑娘，渔舟归晚，荷叶轻摇。“竹喧归浣女”让我想到了“鸟鸣山更幽”，王维是很擅长用极简的字做这样的意境的。看似喧闹的景，却因为有了衬托和对比，反而有了别样的清幽和宁静。颈联中的生活气息让空寂的山多了灵动，多了烟火气，多了悠闲与自在。诗人在其中，又不在其中，在诗之外，又在诗之内，所以他说让春天的芳菲随意消歇吧，山中的秋天自可留得。这里不仅仅是反用《楚辞·招隐士》说：“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久留！”之意，还有留在山中写一卷春秋的安然。春天的芳菲过去了又如何呢？秋天的傍晚都这么美。

整首诗，以空山新雨后起笔，山之巍峨而空远，山林之自在以及刚刚下过的雨就让这个秋天的傍晚多了些新鲜和洁净。明月无声，松间流波，清辉淡淡；清泉有向，石上飞流，碎玉点点。浣衣归来的喧闹声，竹林沙沙作响，渔舟荡起荷叶轻摇着晚风。这样的场景是岁月静好，还是一卷春秋的模样。

我想：不仅仅是王维想山中久居。换我，亦是如此。

徐静，河南安阳人，笔名风雨薇，以时间的心，填入生活的韵脚，相信诗行中会有蔷薇朵朵，依次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