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情长（6）

□吴波

       初二了，学校、班级组织了不少活动，许过这个班长有不少事情要参与。篮球比赛，他是全班男生最信服的队长，球场上组织几个好打篮球的男生赢了初二其他四个班，和初三班级打比赛也一度不落下风，场边自己班上女生还有其他班级女生都为许过他们加油助威；学校大合唱比赛，他是班级指挥，虽然只是临时向音乐老师学习的，但还真有模有样，穿着成老师借来的西装站在台上，绝对是个帅小伙子，台下看演出的女同学，不少人目光都盯在他身上；演讲比赛，他以自己写的一篇稿子上台，大气自然，慷慨激昂，让几位评委老师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这孩子，学习能力强，综合素质高，是个很好的苗子，好好培养，或许后年中考真能放颗卫星、考上淮中，三中学校已经多年没有学生考上淮中了。

 这样优秀的一个男生，不仅老师喜欢，班级同学也都喜欢。尤其是情窦初开的青春少女，看到身边如此优秀的男生，怎么能不心动呢？许过班上包括班级学习委员汪娟、文艺委员王红霞在内好几位女同学有事没事就喜欢找许过，不是问问题，就是班级一些事情，都让许过帮忙处理。许过也是乐于助人，关键自己是班长，怎么能不多做点事情呢？有些女同学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许过，只是心里暗暗喜欢，从没表达出来。而王红霞不同，她性格外向，敢说敢做，在初一开学后不久，就看上许过，写过情书，只不过许过没有任何回应，后来又知道许过喜欢1班张小七，她也就没再去追许过。但是这一年多，她还是一直关注许过，依然暗暗喜欢这个帅气的高个子同学，看到许过学习特别努力，成绩很好，她自己也拼命学，经常找老师问问题，成绩也很好，一直位于班级前十名年级二十名以内。班级文艺体育活动，她也全心全力参与组织，和许过在一起做事情，心情总是特别愉快。王红霞个子高挑，身形饱满，脸蛋也不丑，一头乌黑长发，编成一根粗辫子甩在脑后，走起路来很有模样，也是全班男同学甚至外班男同学公认的班花级别的女生。

 初二这一学期来，王红霞发现，许过和1班副班长张小七好像几乎没有来往，即使是学校活动，许过和张小七有过一些交流，好像也十分平淡。他们一点不像谈恋爱的，王红霞心里想。她有点高兴，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而且自己只要看到许过，只要和许过在班级里说话做事，总觉得许过看待自己的眼神不一样，难道许过也喜欢我？王红霞决定找个机会当面和许过谈一谈。

 张小七有点内向，不大说话，作为班级副班长，做事情不多，差不多就是挂个名。她知道自己要努力学习，不仅是因为她大，还因为许过，她为许过的优秀而高兴，却也为自己成绩而着急。张小七半学期来已经特别努力了，但期中考试总分还在三十名外，家长会上大红喜报都没有了。数学、英语、物理，都是似懂非懂，成绩很差。要不是自己死命背语文、政治、历史、地理，这几门都考了高分甚至年级第一，排名会更低。开过家长会回家，老张头倒也没多说她，因为班主任那老师和老张头讲，张小七学习已经特别刻苦了，抓紧一切时间在读书学习，每天课间都不出教室，不是吭哧吭哧做题目，就是背语文、英语，我们做老师的看在眼里都心疼，你回家就不要多说她了，孩子也不容易。老张头听到校长报许过总分年级第一名，看到许老三上台领奖状，心里很羡慕：到底人家是男孩子。老张头问张小七：七子，你这个学习啊，还是要再想想办法，不懂不会的要多问问，问问老师，问问许三爷家你四哥，他学习真是不丑。

 张小七心里有点个苦：这学期因为学校活动多事情多，她除了每周早上有天把能看到许过，那是他给自己带早饭，两人也说不上多少话，其他在学校里时间就更说不上话了。许过也关心过自己学习，但是自己在学校里也没得机会问。而且，看着许过越来越优秀，自己反而越来越有点儿自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小四哥了。

 期中考试过后，王红霞找个机会对许过说：大班长，你呀不能光顾着自己学习好，也要帮助帮助同学。星期天上午我想去新华书店买两本学习资料，你能去帮我看看什么样的资料比较好吗？许过听了，倒没想太多，说：行呢，我正好也想去新华书店看看书。于是，与王红霞约好了，星期天早上8点在新华书店门口见。

  星期天早上，许过和王红霞在淮海广场北的新华书店见面了。新华书店门内大厅四面和中间都是高高的书柜，分门别类陈列着各种书籍，许过在星期天寒暑假不上学时，经常从家里走过来看书，他最喜欢看武侠小说和中外文学名著。其实王红霞对新华书店也很熟悉，从她爸爸妈妈的清拖厂大门走到新华书店也很近，她也喜欢读书，不仅读言情小说，也读各种故事散文。两人进了书的海洋，很快就和书店里站着看书的大人孩子一样，翻到想看的书，站着倚着，入迷地读进去了。时间漫不经意地流淌，等两人想起要买辅导资料时，已经十一点多了，王红霞拉着许过到教辅用书柜台前，选了一本语文阅读、一本英语手册和一本数学练习，许过看看，觉得还行，王红霞掏钱买下来，两人出了门。

 此时，许过肚子有点咕咕叫了，今天星期天，起床迟了没吃早饭。王红霞是个心思细密的女孩子，出门时一看新华书店大门口的挂钟：都到中午了，肚子都饿疼了，许过，今天谢谢你陪我一起来新华书店，我请你吃午饭吧。许过想想也没什么事，家里父母卖菜做生意，中午饭从来不及时，有时自己没回家吃饭，而是去买点吃的，他们也不管。于是说：好！两人从新华书店旁边的师专路走进去，斜拐个弯向北，整条师专路上都是小饭店，早晚路边还有各种饭摊。这个时候是中午，路边小摊大多回家了，但是小饭店里生意可是很好，师专路尽头就是淮阴师范专科学校，里面大学生们除了在学校食堂吃饭，也喜欢光顾门口这些小饭店换换口味或者改善一下伙食。许过和王红霞也不知道吃什么好，两人顺着师专路一路走，走过右边的一个家属大院门口，许过头朝里张望一眼，因为这个地方他和他二哥来过，里面有七八张台球桌，他跟二哥学过捣台球，很有意思。走到尽头就是交通路，路口正对着师专大门，大门右侧，一棵高大的梧桐树矗立，树干粗壮，估计要两三个人才能环抱过来；树冠遮阳，几乎整个师专大门都在树荫之下。许过、王红霞张望着路边小饭店，在想吃些什么好，两人全然没有注意到与他们正对面走来的三个女生，她们是初二1班的三位女同学，一起出来逛街玩的。“那不是3班班长许过吗？”许过在学校里可是风头正劲的人物，全年级女生都是认识他的。“和他走在一起的，好像也是3班王红霞，文艺文员。”

 许过和王红霞没注意到她们，走进路边一家面条店，许过看了一眼墙上价格表，我就吃碗肉丝面，你呢？王红霞看一眼，说：我吃猪肝面。许过刚想掏钱，王红霞抢着付了钱。一会功夫，面条下好端来了。两人边吃边聊。

 许过说，这种炒菜面条，四五年前淮阴市面上都还没得，那时面条店，还只是下清汤酱油阳春面，最多加个鸡蛋或者肉圆子。这炒菜面条，最早出现在淮海菜场边一家小饭店，店里主要是炒菜吃饭，也下馄饨面条。炒菜吃饭耽误时间，菜场摊贩往往赶不上吃；而且到了冬天，炒好的菜端上来，一会功夫就冷了。后来她家最先想出来，把炒好的一碟菜，直接浇到下好的面条上头，这就是盖浇面，顾客吃了，大加赞赏，不仅营养丰富，口味好，而且肉菜面汤组合，十分方便卖菜的人。

 许过因为这一两年跟随父母生活在菜场边，对这淮阴街头的炒菜盖浇面很了解，也情有独钟，对王红霞同学侃侃而谈，王红霞听得有点入迷，也更加喜欢崇拜许过。

 吃了面条，两人在师专门口告别，各自回家。

星期一的上午，那三位看到许过和王红霞的女同学，在班级里就叽叽喳喳传开了：昨天我们在师专路上看到3班许过和王红霞两个人一起逛街，他们两人肯定是谈对象了。不到一天，初二年级很多同学都知道了这件事，但是大家见怪不怪，尤其是许过这样优秀的男生，有人喜欢太正常了。大家也没有过多提到许过和张小七，毕竟，他们两人就是被同学们瞎起哄喊“过儿”和“小龙女”，他们在同学面前并没有表现出有多亲密，尤其这个学期以来，两人似乎就没在一起。

 有人问了王红霞，王红霞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似乎是默认。也有男同学拿许过开玩笑，许过有点着急，赶忙解释就是帮王红霞去挑挑参考资料，没这回事情。同学们哈哈大笑。张小七也听到了，班上女同学似乎有点故意回避她，在她面前都不提这事。张小七有点难过，她相信许过不会移情别恋，可是他和王红霞一起逛街看来又是事实；张小七想一心学习，可是学起来又是那么艰难，成绩总是提高不上去；期中考试过后，她大又是督促她好好学习，让她多问问许过，她不知道怎么和许过开口。这么多事情交织在一起，张小七实在是烦透了，所以这一星期都是闷闷不乐的。星期三早上在大口子路边看到许多在等她，她一赌气，紧踩几下骑了过去，没有理睬许过。

 晚上，许过躺在床上，摸到铁罐子里开学前买的大白兔奶糖，还有十四五颗呢！许过剥开一颗，放嘴里，想着小七的模样。他有点自责：这大半个学期，自己事情有点多，确实有点忽略了小七，真不应该！

张小七也睡不着，起身到对面五斗橱里拿出藏在抽屉里的她和许过的合影，躺在床上看着，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未完待续）

吴 波

SLIGHT SNOW

作者简介：吴波，男，网名：荸荠。1979年5月生，江苏淮安人，中学政治教师，淮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清江浦区作家协会理事。2005年起在报刊发表文章，已约千篇逾两百万字。著有文集《里运河北大运河南》《清江浦家常饮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