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

见

高

考

□徐勤婷

  这几天托高考的福调休在家。小区周围异常安静，没有了商贩的叫卖声，斜对门幼儿园的《蜗牛与黄鹂鸟》也可以休息几天了。对面楼下某个或许是七零抑或六零后的发烧友老歌播放也暂停了。这种安静还真心叫我不适应，过分的安静对于我这个神经敏感的人来说意味着隐约的不安。虽然家里今年没人参加高考，可身为高三班主任家属的自己却总是为那些考生捏一把汗。每天踩着叫卖声、音乐声该干些什么好像已成为习惯。不过我知道，安静消停是偶然，热闹喧嚣才是日常。两天后各种嘈杂喧闹又会伴随着日子继续……

  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在微信或抖音里看见很多高三学生和老师们依依惜别的画面和语句。自己虽已离开高中教学四年，但那种感同身受的不舍依旧会让自己触画生情，情难自已。想着备考时一起走过的艰辛日夜，想着茫然不可见的未来，成人和孩子其实一样难免都会神伤。自己经常是看着看着便不自觉地湿了眼眶，不由得记起太多好学懂事积极上进的孩子们。那些曾经的花儿现在都开在何方，他们都还好吗？那时急着离开的你们会不会已经体会到学校是你们心怀理想并为之奋斗的地方，是成就心无旁骛快意拼搏的你们的安乐窝。

  七号一大早先生便穿上了红色的衬衫，我以前还会暗笑他的煞有介事。现在随着年岁的增长每每在他做高三班主任送考前的日子里，我总会留意看看他的衣柜里有没有那些能体现开门红或一路绿灯之类好意头的衣服。而心里想着旗开得胜的我也挑了件旗袍套在身上。走在买菜的路上，我突然有点为自己的自作多情不好意思起来了。不知道昨晚上食堂有没有为孩子们做蹄蹄豆（猪蹄烧豆粒），班主任有没有教给学生“吻过”和“一腚过”的放松技巧。那送考的姓马或属马的司机一定还是一样的受欢迎吧。

  下午数学考完，听见有家长说数学特别难。先生给我发了条信息。估计是盗用谁的吧。“考完语文，不痛不痒，因为不知道错哪了，考完数学，痛不欲生，因为知道哪都错了。”数学极差的我对这门学科特别敏感，想着辛苦学了十几年数学的莘莘学子，想着那些个他们做过的几可等身的讲义和试卷，着实觉得他们可怜，心里也为他们叫屈。摩拳擦掌上战场，却原来所有武器都用不上。有个同事戏称“上午本手妙手俗手，下午无从下手”。看着那些流泪的考生，家长和老师定会尽量去劝慰他们，大人们心里虽失落嘴上都必然会说着难度虽大但一视同仁之类宽心的话。

  今年的高考天气让人觉得它特别善解人意。六号还是热得要命，七号却微风习习，凉意拂面叫人格外舒畅。想必老天也是希望孩子们少受非智力因素影响能正常或超常发挥吧。想起三十年前七月里在没有电扇没有空调的考场里挥汗如雨的我们，想起在考场中被门外莫名其妙的木鱼声敲得昏昏欲睡的自己，想起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种种不易……现在的孩子们再没有了改变命运的迫切感和“鲤鱼跳龙门”的必要，该不该算是幸运的呢？

作者简介：徐勤婷，淮州中学英语老师，爱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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