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的偏爱

□曾艳

      丫头指着床头十几年前拍的写真说：妈，我觉得你人比这照片好看。我眼睛瞪得大大地问：我人比这照片好看？照片是十几年前在一家影楼拍的，比平时生活照定是光鲜亮丽很多。再经过这十几年岁月无情肆虐摧残，我这素面朝天的一张脸会更好看，换谁也是无法相信。丫头一脸诚恳地说：真的，真的！

      谈论到关于我美不美问题，让我忽想到还在她上幼儿园时，一次我去接她，老师告诉我，她在幼儿园里和一个男孩子打架，还是她先动手的。闺女一向瘦弱，那小男孩生得高高壮壮的，怎么就有勇气和人打架呢？问她原因，竟是那男孩说他妈妈好看，而闺女认为我比那男孩妈妈好看，俩孩子争起来，争来争取，丫头急了，竟动起手来，所幸老师发现早没有受伤。我不知道这娃哪来的自信，说她妈妈是最好看的。只能说这亲闺女牌滤镜，美颜功能所向披靡。

      因为我在她眼里好看，非要长得像我。谁若说她长得像爸爸，必要和人吵。丫头自小便瘦弱，体型脸都和爸爸很像，饭量很小，吃饭常让我头疼不已。我常哄她，说其实她长得更像我，只是因为她人太瘦，脸显长，就像爸爸了。如果多吃些饭，长胖点，脸就会变胖变圆像我了。在我的哄骗之下，丫头的饭量比起幼时大了许多。如今，一家三口一起吃饭，丫头碗里的饭总是盛得最满的。

      丫头一直都是我带，她对我特别的暖。我还记得一次接她放学，那会儿电动车没有挡风被，我给她套了件厚外套，戴上棉袄上的帽子，再扎上围巾，准备抱她坐我后面的车座上，她却要站到前面的踏板上，怎么劝都不听。我生气冲她吼：站前面冷，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小丫头执拗地要站前面，说出来的话却差点让我落了泪。她说：妈妈，我站前面帮你挡风，风吹不到你，你就不会肚子疼了。我平时会对她说过，坐我后面，我帮她挡着风，风吹不到她，她不会肚子疼了。小小的人儿都记下了，怕我受了风，要用她小小的身躯为我遮风挡寒。有这暖暖的小太阳，何惧这冬寒。

      今年暑假里我刷到很多抖音，是家长抱怨孩子不听话，不知道心疼父母，而我每天中午回家打开门，等着的是丫头掐着时间给我烧的开水，放温了给我降暑；迎我进空调房间歇着，她去做好饭端进房间喊我吃饭。每天，菜做得不多，一个或两个菜，恰好够娘俩吃。色香味，完全谈不上，却满满爱的味道。

      我收拾加长加厚的袜子准备给丫头带去学校穿，小丫头硬要留下两双，说我脚上穿的袜子太短太薄不暖和，让我也换上这厚的。长袜暖的何止是双脚，暖流，流过了全身。

      丫头一年年长大，也有过叛逆，有时也把我气个半死，但她对我的偏爱，一直都在。丫头常嗅着我的长发：妈妈，好好闻啊，有时我会推开她：几天没洗了，臭，快别闻了。她依然趴我身上，几天没洗也是香的。以前，你起床走了，我就喜欢枕着你的枕头睡觉，上面有你的味道。不是我的头发有香味，只是因为丫头的偏爱，在她眼里，现在的我总是最好最美的。

曾艳，从事图书销售，爱好文字，喜以文字温暖自己，温暖他人。愿花长开，愿心向阳。漫漫人生路，有文字相伴，不再迷茫，不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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