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扣子

A buttoni

                               文/徐勤婷

 昨晚上先生外套袖子上的一个衣扣掉了叫我替他钉一下。因为很久不用的缘故我翻腾了半天才找出来针和线。针上没有线，我拿着线对着针鼻开始穿线。信心满满的以为一次就能穿上，因为在此之前我记得一直都是。结果试了两次都没行。我把线头重新咬了一下，再穿，依旧没穿上，心里有点不相信，心想今晚上是怎么了？一根小小的针还能难得到我？然后再试，再失败。先生默默地拿过去，试了几次不管，又默默地还了回来。我在N次的尝试后穿上了，心里非常清楚那纯属侥幸和偶然。

 瞬间感觉到没来由的疲倦和满心不甘。从来没想过穿根针会累成这样。我分明记得很清楚，小时候每次母亲用针线都是由穿针速度最快的我来完成的。更多的是觉得气：气自己这是怎么了，气那根针眼根本就是设计得太细了，气晚上的灯光不够亮，气先生的扣子怎么不在闺女在家的时候掉……如果换了别的东西，我肯定把它揉碎了，撕烂了，狠狠地踩上几脚，叫它不得翻身。然而，那是根针。理智告诉我：我虐待它自己势必要受伤，那是要钉扣子非用不可的针。是根可能会刺伤你、你却离不开的针。

 接下来该钉那个袖子上的扣子了。我看了一下，那个扣子是钉住袖口一根带子起到点睛之笔的装饰作用。因为那件衣服是先生的心爱之物，还因为那穿之不易的针，我很小心地开始钉扣子。自以为很仔细地钉好之后，很郑重地交给先生验货。想着俺钉得这么卖力，你怎么着也得夸我几句吧。夸我很用心，夸我手艺不减当年。正沉迷NBA新闻的先生把目光从电视机上移过来，只看了一眼就还给我，说钉错了。怎么会呢？我拿过来反复看了几次，可不是吗！我把那个扣子正好钉反了，那根钉反的带子那么醒目，我怎么就没意识到呢！一下子感觉很挫败，感觉一晚上的时间都被一个扣子浪费了，感觉自己被一颗扣子折磨得要崩溃了。

 然而别无选择，只好拆了重钉。于是开始拆那个扣子，因为钉得很结实，那个扣子并不太容易被拆下来。又由于是比较显眼的位置，我也不太敢撕扯，害怕把袖子扯破了就没法穿了！看着已经恼羞成怒的我，估计是担心我马上就可能毁了那袖子，先生很有眼色地赶快接过去拆。他倒是拆得不慢，几下就找到了窍门，拆完后钉扣子的工作还得交给我。再次拿起针，看着针上那明显已经不够长的线，再互相看看彼此有点狼狈的模样，我们忽然间一起笑了起来，莫名其妙地一直笑着，直到笑出了满眼的泪光……

作者简介：徐勤婷，淮州中学英语老师，文艺青年，爱看书爱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