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劳动

文/吴波

我是个喜欢劳动的人，从小，我就喜欢劳动，上学后，每学期我成绩报告单中都少不了一句表扬的话——“热爱劳动”。

童年，我生活在乡下外婆家时，就特别喜欢劳动，大人们做的一切农活与家务事，我都喜欢做。外公挖地，我在旁边看着，只要他闲下来，我肯定扶起比我还高不少的锹，东一锹西一锹乱挖，觉得好玩；外婆到地里点豆子，我总跟着，她敲一锄头，我扔两三粒豆种下去，很有意思。秧大蒜时，我弯着腰跟在大人后面一行行地往稀松的土里按，秧得有点乱，不成行，外婆每每阻止：你去玩去！不行，不让我“劳动”我就不高兴，但没一会儿我就没耐心了，找个理由溜走，外婆舒了一口气，面带笑容看着我跑开。菜地浇水，我最爱的“劳动”，外公挑来一担水，我就抢着挥舞水舀子，东一下子西一舀；只有外公浇粪时，我才离得远远的，嫌臭。其他诸如剥毛豆、打蒜苗、剥棒子，只要是家门口的农活，我都干过，我喜欢劳动，我是外婆很好的“帮手”，只是经常帮点倒忙。

春秋，收麦子或者稻子，我跟着母亲、姨娘、舅舅、舅妈后面，拿着镰刀，一手抓起一簇麦子或稻子，从根部“刺啦”一镰刀，一刀一刀割，累了，休息一会儿再去捆麦子；打谷场上打麦子，我也不甘示弱，总要参与，翻麦子、扬场，堆草堆，啥都做，当然，都是没干两下子，就干不下去了，再去干其他的，最后干脆躺到围着场地转压麦子稻子的四轮拖拉机车斗里睡下来，享受一颠一颠转圈的乐趣。夏初栽稻子是我最喜欢的劳动，一到栽秧季节，城里的母亲、姨娘和大舅二舅等都要回乡下来农忙，各有分工，外公平整水稻田，小老爹挑秧子，外婆做饭递饭，舅舅姨娘等在水田里栽秧，我这个捣蛋鬼就是喜欢光脚下到水稻田里，跟着大人后面，一手拿着秧苗，一手学着大人把秧苗“戳”到水下烂泥地里，好玩。栽秧时，我最喜欢的劳动，是戽水和抽水，秧田里水不够了，外面沟里水位低，水没法直接流进田里，外公就拿来家里的木桶，桶两边系上长长两根绳子，两个大人各站一边，一桶一桶往田里戽水，他们戽累了抽根烟休息一会，我和小伙伴就上场了，学着模样，往田里戽水玩，只是经常配合不好，把桶直接甩飞出去；后来有了抽水桶，一头放沟里，人坐田埂上，一下一下地往上拉，一拉一筒水，也很好玩，我就喜欢去抽水，一抽一筒，哗啦啦的水从自己身下流进田地，很有成就感。

外公外婆平时做豆腐买，夏天打凉粉卖，各个环节的劳动，我都喜欢摸两下；推磨磨绿豆汁，滴豆饼子。尤其是滴绿豆饼子，在凸起的锅上，拿着滴壶，一滴，五个小圆饼，可好玩了；其他诸如揉馒头、包饺子、擀面条，虽然我都不大会做，但是我喜欢这些活儿，每每总要参与，捣腾一回，过过瘾儿。

进城上小学后，母亲在菜场卖菜，这是一个更有意思的“劳动”，我和姐姐除了上学，其他时间大多泡在菜场大棚下母亲菜摊边，出摊收摊，理货择菜，称重算帐，收钱找钱，对于我们来说，卖菜不是辛苦，而是乐趣。平时，我和姐姐还特别喜欢帮母亲剥毛豆、削莴苣等， “苦”零用钱；到了寒假暑假，我和姐姐甚至独自摆摊卖菜，靠自己的劳动赚钱。1992年我小学毕业那年暑假，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和姐姐在母亲的支持帮助下，各自摆摊剥毛豆卖青菜，一个暑假我挣了800多块钱，姐姐挣了近两千块。除此以外，骑三轮车拖菜送货，和父亲或者母亲一起去批发“拿菜”，这一切卖菜做生意的“劳动”我都喜欢，我 “劳动”了十大几年！

因为母亲卖菜从早忙到晚，父亲上班之余还要为母亲拿菜，所以家里大多数家务劳动都是我和姐姐两人的。家务劳动很多，很累，可是我依然“喜欢”。中午放学到家，我和姐姐一人理菜炒菜，一人淘米做饭，我最会煮米饭，从小煤炉子到电饭煲，我煮米饭的水平都是一流的，直到今天，我都特别喜欢煮米饭这项家务劳动，多少米多少水，我凭感觉把握得绝对好；晚上或周末，姐姐洗衣服，我就扫地；姐姐收拾房间叠衣叠被，我就整理桌椅收衣收纳。

年龄稍长，我还是特别喜欢“劳动”，又做过不少“工作”：上初中后，我在我家繁荣新村新房子里住，院子里有七八家房客，卖饭的，擦皮鞋的，修鞋的，拖人力客三轮的，他们干的劳动我都感兴趣，我“学习”摊鸡蛋饼、配杂烩菜，想着将来到车站广场摆个饭摊赚钱就挺好；我看擦皮鞋的“劳动”简单而且“苦钱”，想买一套工具到车站广场擦皮鞋；骑三轮车，我从小就特别顺溜，所以只要房客三轮车闲下来，我就骑到外面去了，别看我人小，拉客苦钱也是行的：从汽车总站拉两个人到淮阴一院，5块钱就苦到手了。初中高中时，我尝试过不少“劳动”，设想过将来想从事的各种职业，就没想过当老师。

回想我的成长过程，我真是一个喜欢劳动的人。在农村，各种农活都感兴趣，都要去参与，虽然只是三分钟热度，但是各种农村生产“劳动”我都知晓；在学校，认真值日劳动；在家里，各种家务活我都会做，也都愿做，学生时代住在繁荣新村自家院子里时，我的那间房子永远收拾得最整洁；在社会上，我也学习尝试过很多种“劳动”，既是接触社会，也是锻炼成长，我喜欢“劳动”！

       人到中年，我们夫妻身上的担子很重很重：教师工作、家务劳动、母亲年老、两个孩子上学，每天我们都像陀螺一样，从早到晚忙个不停。有时候我也会消极抱怨，有时候也会偷懒躺倒不干，但是，生活就是如此，你只要活着一天，就要不停劳动，尤其是这“码字”的劳动，我坚持了十六年，劳心劳累，痴心不改。

五一劳动节到了，很多国人早早预备出门“休闲旅游”了，而我和妻子一到周末或者放假反而更忙：一大堆累积的家务劳动要做，两个孩子的生活起居要打理，大学城小院子的菜园还要侍弄，我们夫妻肯定是要通过“劳动”来庆祝劳动节了！想到放假，首先想到的不是休息放松，而是劳动，但是一想到两个孩子，想到小菜园子，我就很有精神了。

作者简介：吴波，男，1979年5月生，江苏淮安人，中学政治教师，淮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清江浦区作家协会理事。教学工作之余，热爱文字写作，2005年起在报刊发表文章，已约千篇逾两百万字，数十篇文章收录进各级各类书集，逾百次在市级以上征文中获奖。2017年9月，文集《里运河北大运河南》由团结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2020年10月文集《清江浦家常饮食记》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