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恐相逢是梦中（《大寒小满》之卅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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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恐相逢是梦中

《大寒小满》之卅七

□一川

李灼坐在发言席。今天主讲的题目是《关于现代两岸诗歌的融合与发展》。内容分为四个部分：一是个人的成长和创作经历；二是回顾和比较海峡两岸诗歌风格特点和发展脉络；三是两岸文化和经济交流给诗歌发展带来的机遇和挑战；四是文化同源、意态流变和融合发展的历史趋势。

       李灼说，刚才主持人介绍我是台湾诗人，其实，我出生在大陆，20岁从大陆赴台，只是户籍在台湾，并且在台湾生活、学习和创业十年时间，回到大陆又工作生活了近十年时间。无论从自己的根源，还是生活的时间长度、情感归属等方面，准确说，我是大陆人，是江苏人。但是我诗歌创作的开始是在台湾，大学进修学习在台湾，受到台湾文学的影响。回到大陆，接触和研究了大陆诗歌创作现状，并且很荣幸担任苏大中文系客座教授，重新学到很多，也感悟很多。特殊的人生经历和诗歌经历，也是我今天和大家交流这个题目的主要原因。

       大寒听了李灼的开场白，再仔细端详李灼的相貌和神态，和20多年前的小满已经有天壤之别，这种成熟、稳重、知性、优雅，还有身份和头衔，真的很难和那个年轻、懵懂、忧郁、敏感的普通女工联系到一起。不过从面部的轮廓和细微的动作中，大寒确定李灼就是小满无疑了。

       大寒听着李灼的发言，陷入了沉思。人生的发展真的充满了很多偶然性，白天鹅和丑小鸭刚出生的时候模样都差不多，长大之后，一个在九天翱翔，一个只能在池塘戏水。李灼的发言，无论从视野的开阔、分析的精辟、思考的深入、逻辑的严密、表达的准确，都令大寒暗暗赞许。有些地方甚至让自己这个所谓的专业诗人和评论家相形见绌。李灼的发言，赢得了在座的专家和师生的热烈掌声。

       接着是创作交流、签名售书等一系列活动，李灼忙得不亦乐乎，大寒默默地看着她，也一直没有去打扰。晚上安排宴会，李灼的身边围绕着一群人，大寒也不好意思插上去攀谈，只是远远望着她。

       小满看许多熟悉和不熟悉的人都围着自己寒暄，唯独有一个人只是远远坐着，朝自己望着，小满开始以为是工作人员，后来再瞟了一眼，感觉有一种熟悉的气息。此人虽然年过不惑，头发稀疏了，但是从他眼里射出的光，似乎有一种召唤。四目相对，小满突然发现他不就是自己内心深处渴望相逢的大寒吗？小满眼睛一热，眼泪夺眶而出，迈步向这边走来。大寒一直盯着小满看，发现小满终于注意自己，也好像认出自己，并且朝自己走来，连忙站起来，迎了上去。

       小满喊了一声，大寒。

       大寒也喊了一声，小满。

       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大寒心潮澎湃，恨不能把小满紧紧抱在怀里，但是看着大厅里多少双惊诧的眼光看着他俩，还是控制住了。

       这时，一个秃顶肥胖的老头走过来，此人曾经是个80年代的著名诗人，可惜这些年鲜有诗作，做了省作协副主席，看小满不但是个诗人，单身，而且还是身价过亿的女企业家，就围着小满大献殷勤。他看见自己的意中人和这个苏北的诗人好像很熟悉，自己再不上前制止，恐怕就抱在一起了，心里羡慕嫉妒恨啊。

      于是上前讪笑道，寒理事和美女诗人熟悉啊。

       这时，小满清醒过来，连忙说，多年未见的老同学。

       副主席连忙招呼大家入席，自己陪小满坐在主宾位置，又是帮小满扶正椅子，整理餐具，殷勤至极。大寒被安排在靠门口的位置，离小满远远的，大寒看着副主席的样子，真想冲上去揍他一顿。

       宴会结束，副主席主动要送小满回房间，并说还有几个诗歌问题要和美女诗人在单独交流，被小满婉言谢绝。

       回到宾馆房间，大寒通过吧台查询，用电话联系小满，互相询问了彼此的情况，一番唏嘘感慨，互留电话号码，并加了QQ好友，互道晚安，不必细言。大寒辗转反侧睡不着，想爬起来约小满到校园里走走，就穿上衣服，到走廊里溜溜，还未走到小满房间门口，就遇到了副主席。

       副主席说，寒理事，外出有事啊。

       大寒说，下楼有点事。主席还没休息啊。

       副主席说，出来透透气，锻炼锻炼。

       大寒见副主席站在那双手叉腰，扭动着肥胖的身体，盯着自己，大寒没有办法，只好走进电梯间，下楼转了一圈。

      次日上午，大寒约小满在校园里散步。

苏州大学的前身是东吴大学，校园里遗留下的老校门也成了苏州大学的标志性建筑之一。东吴校门的最特别之处就让你的的视线充满苏大的美景，穿过校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钟楼、精正楼、维格堂、子实堂等风格各异的建筑。

两人走到孙堂。孙堂，建于十九世纪初，是由林奇堡考特街区教堂捐款修建的，后为纪念东吴大学第一任校长孙乐文而命名为“孙堂”。孙堂的平面布局与立面构图均基本对称，建筑风格细腻，施工工艺精良，风格上以哥特式为主。入口门廊为哥特式尖券造型，高两层，门洞上部缀有精美的石雕花饰，是近代西式风格建筑中难得的精品。秋日的孙堂，立面爬满的藤蔓黄黄红红，色彩斑斓，在下午阳光映照下，这座巍峨的建筑，说不出的高贵、雅致、神秘和幽静。以红砖勾勒框架和窗楣，青砖填充墙面，而柱式、线脚和花饰则为石制。

       大寒和小满并肩慢慢走着，陶醉在校园的美景之中，历经人生风雨，不需要多少言语，似乎都能体会到对方的心境。

       小满看着大寒，突然调皮地问，你的那位大师姐，还有联系吗？

大寒不好意思挠了挠稀疏的头发说，没有联系，据说过得还好。

       小满说，我那次在苏大不辞而别，或许看见你，我就不会离开了。

       大寒心里揪痛，说，我去车站了，可惜迟了。错过就是过错啊。

       小满幽幽说，人生哪有后悔药呢。珍惜当下，过好现在吧。

       大寒说，能够再次与你相遇，此生无憾了。

       两个人边走边聊。

       过了风格简朴明快的子实堂、高大古朴的司马德纪念馆，又来到了可园。园内槛曲廊回，水木明瑟，庭宇清旷。清乾隆三十二年，沈德潜在此重筑园林，后易名为“可园”，成为古苏州著名学府，巡抚林则徐曾授课于此。

       下午，小满要返回上海，大寒则要回到苏北小城，两人约好下次在家乡再聚。

未

完

待

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