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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鄂州人有恩惠的“水蜡烛”

“碧艾香蒲处处忙。谁家儿共女,庆端阳。细缠五色臂丝长……”这是元代舒頔写的一首小令《小重山·端午》。其中,所说的香蒲就是一种长得香肠的水生植物,相信生活在鄂州的九零后至前的人都见过它。

香蒲是这种植物的学名,我们鄂州人喜欢叫它的俗名“水蜡烛”,又由于香蒲总和芦苇混在一起生长,以至于很多人傻傻的分不清,导致其诨名多得很,比如:“结烤肠的芦苇”、“竹签串烤肠”、“蜡烛一样的东西”等等之类称呼来指代香蒲。

鄂州民间传说香蒲为西楚霸王项羽死后宝剑所化,具有镇宅辟邪的作用,端午节时,鄂地的人们有采摘香蒲和艾蒿悬挂于门楣之上的习惯,寓意出入平安,驱邪避祸。

根据现代百科资料记载,香蒲为多年生水生或沼生草本,是一种在水上或者是泥地中生长的草本植物,比如池塘、沟渠、沼泽,等等,有河流和水源的地方都适合香蒲的生长,在我国境内有11种不同的香蒲。

其喜高温多湿气候,生长适温为15-30℃,当气温下降到10℃以下时,生长基本停止,越冬期间能耐零下9℃低温,当气温升高到35℃以上时,植株生长缓慢。其最适水深20-60厘米,亦能耐70-80厘米的深水。长江流域6-7月抽薹开花。对土壤要求不严,在粘土和砂壤土上均能生长,但以有机质达2%以上、淤泥层深厚肥沃的壤土为宜。

根状茎乳白色,地上茎粗壮,向上渐细,高1.3-2米。叶片条形,长40-70厘米,宽0.4-0.9厘米,光滑无毛,上部扁平,下部腹面微凹,背面逐渐隆起呈凸形,横切面呈半圆形,细胞间隙大,海绵状;叶鞘抱茎。

香蒲在咱们鄂州人眼里出名的原因,皆因它那长长的,像蜡烛一样的花序。没错,那棕褐色的像“蜡烛”一样棒子就是是香蒲的花,其从开花到结果一直都是保持着“棒子”形态。在夏天的时候把它晾干,用来点燃驱蚊子的效果很不错。

香蒲的“蜡烛棒”除了在鄂州被农村娃娃拿着撸玩之外,对很多鄂州人是有恩惠的,鄂州九零后前的人小时候大多都要经历农忙双抢的日子,镰刀割破手指和脚脖是常有的事,每每至此就折一根蒲穗,把它的绒毛敷到伤口上,不久就好了。

东晋明医葛洪曾在鄂州葛店结炉炼丹数十年,遍采当时古鄂州境内草药,并在其著作《抱朴子》记载说:古鄂州之地有一片区域的人服用香蒲十三年,身上都长出了毛,以至于冬天光着膀子不怕冷,更令人惊奇的是有人长期服用香蒲能过目不忘,日记万言。当然《抱朴子》这本书已经遗失殆尽,看过它的人也已经作古,书中的内容可能有后世人添盐加醋杜撰的成分。

不过,传说归传说,香蒲的蒲锥和蒲疙瘩在19591961年的三年自然灾害期间,确实救活过数以万计的鄂州人,也就是说香蒲除了有药用价值外,其还可以食用。

史料记载,香蒲在民间有着2000多年的食用历史,周代《诗经》里就有“其蔌维何,维笋及蒲”的诗句,意思是“(招待他)用的什么蔬菜(如此鲜美),有腌制的芦笋和蒲菜”。

经过长年累月的实践证明,香蒲含有丰富的淀粉,吃起来香香甜甜的。其身上有四处位置可以食用,吃法也不仅限于原始的腌菜,或炝、或烧、或烩都可以,也可以清炒,还可以打汤。

除了蒲菜外,蒲黄嫩时可食,其味道香甜;其地下匍匐茎尖端的幼嫩部分(即草芽、蒲锥)可以食用,味道清脆可口;割取蒲菜后,还有淤泥中一段粗茎及块根,俗称老牛筋、蒲疙瘩,深棕色,外面长着短短的毛须,将其蒸熟后,削去外皮,其色雪白,又甜又面。若蘸白糖吃,其味赛过栗子。

好吃的香蒲野菜古时就令人赞不绝口,有诗赞曰:“箸脆思蒲菜嫩,满盘鲜忆鲤鱼香”、“ 蒲菜佳肴甲天下,古今中外独一家”。

不过,在美食一脉中对于香蒲有这样说法,如果以古鄂州为中心,往东走食香蒲的比较多一些,往西则少一些,而九省通衢的鄂地人民则是将其多作为菜肴的配料。

但是,香蒲的经济作用不仅仅限于药用和食用,历史上其曾是古鄂州人民的重要经济来源,勤劳的鄂州人民会在深秋里不惧天有多寒、水有多冷,都会把香蒲收割回家,然后利用农闲的冬季编蒲草,然后卖到集市上,赚点零花钱。

香蒲草中的纤维含量很高,拉扯度和韧度也很大,以至于其在衣食住行各领域都有它的踪迹。比如,它的毛茸茸的种子,可以作为枕头和衣服的填充物;叶子可以用来编制各种家什用具;比如蒲席,一些地方还拿来包粽子;它的纤维还可以造纸。

史料记载古代诸侯祭祀时使用的坐席,底部便是用较粗的香蒲叶铺垫加厚,上面则用较细的莞草编织。寻常百姓家也常采收香蒲制作“蒲席”,《九怀嘉嘉》中就讲到:“抽蒲兮陈坐”,船中的坐席就是用香蒲编成。

在园艺上,香蒲叶绿穗奇,还是优秀的水景植物,其细长的挺水叶很有观赏性,在园林造景时,一般成丛、成片点缀于水池、湖畔,做为花境、水景配景材料;也可盆栽布置庭院,打造出立体效果。

此外,由于香蒲植物根系发达,与水葱搭配有利于净化水质,控制水土流失,促进土壤的发育和熟化,提高土壤中有机质及NPK等的含量,从而提高了土壤肥力。

在文学形象上,汉乐府《孔雀东南飞》里的有一句关于其的记载相当著名:“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这是刘兰芝与焦仲卿分离时立下的誓言,泣血之诉,历历如目。遗憾的是,这对男女最终劳燕分飞,女子溺水殉情,男子自挂南枝。虽然终成悲剧,却留下比蒲苇更为柔韧绵长的爱情故事。

可惜,随着城镇化的进程加快,农村很多小河小溪的环境都遭受到了污染,现在已经很少能看到这种蒲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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