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世文||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

颜世文

我的母亲，具备东方女性的优秀品质，是传承中华民族优秀传统的母亲。

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或许都会有一位伟大的亲人。在我的心中，那一位伟大的亲人就是我的母亲。

有很多人，或许会用慈祥、勤劳、贤惠、勇敢来歌颂母亲的伟大。我也是这样，每当念及我的母亲，心中总是充满深深的热爱和无尽的怀念。因为，自打我记事开始就日甚一日地感觉到：有母亲就有温暖，有母亲就有快乐，有母亲就有依靠，有母亲就有动力，有母亲就有我童年的天真活泼，有母亲就有我岁岁年年的茁壮成长。而当母亲离我而去之际，我切身感受到彻骨的悲伤、思恋的苦痛、无助的失落和人生的茫然…… 

是啊，人世间“子欲孝而亲不在”境遇，真真实实是人生路途的一道沟坎。母亲离开我已经二十多年了，可每每在睡梦中，母亲的音容笑貌经常纷现萦绕，想念母亲的惊厥哭喊经常被妻子从梦境推醒。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失去了母爱。    我的母亲，出生于一个破落的地主家庭，却是一位善良而又质朴的农村妇女。母亲虽没读过几天书，在当时也算得上是一个知识女性。受到良好家教的影响和熏陶，在十里八乡可谓是大家闺秀。

我的父亲是独生子，母亲大父亲三岁。母亲和父亲是“娃娃亲”，小时候母亲到父亲家玩，常给父亲穿衣服叠被子，是父亲的好姐姐。

母亲每次到父亲家，都帮着干一些零碎活儿，像洗碗、扫地等力所能及的家务事，不用长辈支使就能主动去做，爷爷奶奶看在眼里非常满意。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如此聪明伶俐，如此懂事勤谨，当然也就得到父亲的喜爱和认可。

父母结婚以后，父亲在外地工作，家里一切都由母亲操劳。在“土改”时，家是分了几亩地。那时候，母亲除了要照顾爷爷奶奶，还要看护哥哥和姐姐。虽然爷爷和奶奶才五十多岁，可爷爷患有尿毒症，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奶奶还是后“奶奶”。母亲到地里干活儿，就把大一点的哥哥留给奶奶看护，自己背着小一点的姐姐去耕作分得的几亩地。在犁地的时候，爷爷抱病扶犁，母亲在前面吃力地拉犁。母亲除了在地里劳动，回家还要洗衣做饭，还要照顾爷爷奶奶。直到有了“互助组”和“合作社”以后，母亲才减轻了一些田间劳动。那个年代，不仅生活贫苦，而且非常劳累，但母亲总是乐观面对，对生活充满美好的希望。    1958年，母亲已经是有了几个孩子的妈妈。我那时才五六岁，爸爸又很少在家，家里七八口人的生活都是母亲在操劳着。家中老的老、小的小，母亲一直在默默地辛勤操劳，想想生活在那个年代，母亲真的是不容易啊！

记得那年10月底，生产队晚上打夜班，人们提着“马灯”秋翻地，母亲背着周岁的弟弟，让我在地头带着照看。东北秋天的晚上很冷，我被冻得瑟瑟发抖。母亲脱下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披在我和弟弟的身上，一直干到晚上10点左右……

母亲除了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以外，同时也把家里的一切操持得很好。我常常看见母亲在昏暗的小油灯下，给这个补上衣，给那个缝裤子。有时纳鞋底到半夜，两个鼻孔被煤油灯熏得黢黑。那时虽然家里穷，孩子穿的衣服，都是大的不能穿了，小的又接着再穿，缝了又缝，补了又补。在母亲的操持下，我们兄弟姐妹都穿得挺整齐，也洗得也很干净。

1960年，我已经到了上学读书的年龄。当时正值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全国都在过苦日子。既使在那样的条件下，妈妈还是给我报了名，用一条旧毛巾把两边缝起来，系上带子就是我的书包。学校离家虽然不太远，但要趟水过一个小河套去上学。在送我上学的路上，妈妈语重心长对我说：“上学要听老师话，好好学习，将来有用。别像我没念几天书，眼前的字都认不了几个。没文化就是睁眼瞎，将来干啥都不行啊！你要和同学好好相处，别和同学闹别扭打架。家里就是再穷，也要也供你念书。”

妈妈的话，我默默记在心里。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母亲那些真挚的教诲，就是母亲对我未来的希望。使我在人生成长的道路上，不断取得很好的发展。

在那个贫困年代，父亲在离家50多公里的县城工作，是建国前参加工作的老干部。由于爷爷身体有病，家里孩子又多，父亲不忍心让母亲一人承担家庭困难，要辞去公职和母亲一起共同照顾家庭，为母亲分担一份责任。母亲知道后坚决不同意，宁愿自己吃苦受累，也坚决不让父亲辞去工作。母亲对父亲说：“你在外面好好工作，家里有我，你放心吧。”这也是母亲对父亲许下承诺。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生活通常处在“低标准”水平。母亲带我们兄妹四个到处挖野菜，千方百计填饱一家人的肚子。是母亲领着一家七口人，挺过了最困难的年代。

最值得敬佩和难忘的一件事，是在1962年初，爷爷已经病卧在床几个月，排尿困难。有一次，爷爷尿不出尿，疼得在床上打滚。父亲在县城工作不在家，奶奶凑巧也没在跟前，家里只有母亲和我。母亲不忍心看着爷爷痛苦的样子，拿起爷爷常用的橡胶导尿管要给爷爷导尿。爷爷难为情地拒绝母亲为他导尿，母亲一面说“不导尿也不行啊”，一面挚意要为爷爷导尿。当导尿管插入后，还是导不出尿来，母亲毫不犹豫地把导尿管含在嘴里往外吸。母亲从嘴里吐出含有血水的尿，解除了爷爷的痛苦。爷爷排出带血水的尿，倾注了母亲对老人敬和爱，是母亲崇高品德完美的表达，是母亲在紧要关头的唯一选择。儿媳为公公导尿，是很少有人能够做到的。

没有过多长时间，爷爷因病去世了。可这件事情在我心中，种下了传承孝敬老人的种子，不仅当时深受教育，至今一直影响着我，使我终生难以忘怀。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国处于计划经济年代。很多生活物品凭票供应，每人一年能分到三尺布票，搁谁家里都不够用。母亲总是省吃俭用，把节省下来的布票，接济给邻居家的一个哥哥结婚用。不管谁家遇到困难，母亲都能够伸出援助之手。像这样日常生活遇到的事情，母亲做过很多，帮助过很多人。在平凡琐事之中，更加彰显了母亲的伟大。

 在爷爷走后，家里唯一能支撑七口之家的人就是母亲。奶奶身体也不好，嫁给爷爷也没生育。母亲一直和奶奶一起生活了50年，婆媳关系相处得很好，也让爸爸省了很多心。

母亲去世二十多年了，再过几天是母亲诞辰一百周年纪念日。不知道母亲和父亲在那边过的怎样，但我很自信，也很肯定，母亲是伟大的，在哪里都是好样的。

每逢“母亲节”的时候，我更加思念我的母亲，更浓郁我对母亲的爱。失去了母爱，是我一生永远的痛。 

现在，我虽然也当了爷爷，可这么多年来我仍然想念我的母亲。在我写这篇怀念母亲百岁诞辰文章时，还是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世间最伟大亲人的是母亲，最真最纯的爱是母爱。二十多年来，我无法忘却母亲那如山的恩，如海的情。怀念母亲是我心中的慰籍，我为有这样一位平凡而伟大的母亲而自豪和骄傲。

 2021年12月12日

 【作者简介】

颜世文，微名：文风若水。曾为军人，爱好文学，喜欢写诗写文。常有文章载于报刊，所写诗篇积为一册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