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话儿——小瞎汉儿
文/王玉来
图/牛鸿志
六、诱骗进山
在张氏的威逼下，大福儿没有办法保全弟弟，只好编了个瞎话儿骗弟弟：“弟弟呀，你还记得咱有个大姑吗？”
“哥哥，俺不记得咱家还有个大姑呀。”
“弟弟，咱家有个大姑在很远的地方，多年没走动了。前几天大姑捎信来说想咱弟兄了，让咱俩去他家耍。正月里也没什么农活，让你嫂子在家看门喂牛，咱俩去看看大姑吧。”
小福儿高兴地说：“好呀好呀，俺想去。哥哥咱什么时候动身？”
大福儿说：“你穿上棉衣服，今晚就走。你准备一下，我让你嫂子烙点干粮捎着当礼物，路上也可以吃些充饥。”
就这样哥俩带着干粮和水上路了，正月初七的晚上夜黑风高，月牙真像一把杀人的镰刀，弯弯的明晃晃的直砍向天空。
小瞎汉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一路上高高兴兴。尽管寒风刺骨，尽管小路冰滑，尽管山路坎坷，小瞎汉儿还在幻想在大姑家做客的喜悦中，边走边问哥哥，走到哪里了，还有多远。
这时候，大福儿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儿，爹娘临走时的嘱托还时不时地在耳边回响：你俩是一条藤上结的瓜......你俩是亲兄弟......好好照顾好你弟弟，把他拉扯成人......每想到这他就内疚得很，心里说：爹娘啊，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弟弟，是我没用。没有照顾好弟弟，还要亲手害了他，一边走一边悄悄地流泪。可是回心一想，要不送走弟弟的话，弟弟肯定也得死在老婆刀下，还不如送到深山，是死是活就看弟弟造化了。
他们走了很远很远，眼看就要到大山下了。大福儿说：“弟弟，走累了吧，咱坐下歇歇吧。”
“好，哥哥，俺真累了，也饿了。”
弟兄俩找了棵大树，坐在树下开始喝着水吃干粮。大福儿看着即将失去的弟弟，心里一阵酸酸的，便问：“弟弟，走这么累，咱回家吧，不去大姑家了。”
“不，哥哥，俺想去看大姑。好容易走到这里了，咱去吧。”小瞎汉儿又央求着哥哥。
大福儿无奈地说：“好吧，歇会儿就走。”
就这样，哥俩走走歇歇，歇歇再走。一直走了三夜三天，终于走进了深山。
七、深山遇险
深山里树林茂密，古树参天，白天也难见太阳。乌鸦惨叫连连，猿啼此起彼伏，偶尔还有狼嚎声传来。小瞎汉儿感到汗毛直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哥哥，俺好害怕！”小瞎汉儿两只手紧紧抱着大福儿的胳膊。
“弟弟，有我在，别怕。过来这个山头就到大姑家了。”大福儿一边安慰着弟弟，一边打着主意：就到这里吧，弟弟在这里不是被虎狼吃掉，也得饿死，就是活着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弟弟，你回家也是死，不如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想到这里，大福儿领弟弟到一个山洞口边，让他坐在石头上。说：“弟弟你坐下歇歇，我去附近找找路，一会儿回来找你。”说完给小福儿放下一些干粮和水，紧紧地抱了一下弟弟就急忙掉头走了。
过了好久不见哥哥回来，小瞎汉儿害怕起来，大声喊着哥哥，只听见山谷的回声，心想哥哥一定是迷路了，找不到自己。怎么办？怎么办？小瞎汉儿急得团团转。
夜幕降临，小瞎汉儿听见附近又传来野兽的惊叫声，心里发毛。急忙带上剩余不多的干粮，摸索着躲进山洞深处，静静地等待哥哥来寻他。饿了就吃干粮，渴了就喝水，但是捎的干粮和水有限，已经用完了。连续三天三夜的赶路，小瞎汉儿实在太累了，在洞里尽头大石头后边躺下就睡了，这一觉睡得好长，在洞里一直睡了三天三夜。睡梦中的他哪知道自己已经进了一个妖精住的山洞，危险已悄悄来临。
八、妖精献宝
等到瞎汉福儿醒来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洞口传进来。还听见说话声。一个尖细的声音说：“生人味儿，生人味儿，捞着生人吃一顿儿。”
另一个说：“你这猴子就是嘴馋鼻子尖，咱这三妖洞哪里有什么生人进来？依我老狼看，肯定是咱出去周游仙山时路上带的味道。”
小瞎汉儿这才知道自己已身陷妖精洞，自己给妖精送上门来了。便大气不敢出，躲在石头后边静静地听，不敢有一丝儿动弹。
接着听见猴精说：“熊大哥，狼二哥，我们终于到家了，这几天周游仙山有些累。”
狼精说：“累是累些，咱这次趁师父去仙山赴宴，每人偷了师父一件宝贝，心里这个高兴呀，一会咱拿出来好好玩玩。熊大哥猴弟怎么样？”
接着听见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今天吃了晚饭，先不要睡，各自拿出自己的宝贝亮亮。让兄弟们都饱饱眼福。”想必这是熊精发话了。
吃过晚饭后，妖精要献宝了。熊精说：“献宝还是从猴弟开始吧。”
猴精站起来，说：“大哥二哥，我偷了师父的宝树，名字叫金睛来。”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棵小树，放在地上，念叨三句：“金枣儿银枣儿，不如眼好。”小树马上长成一棵大树。猴精指着大树说：“大哥二哥，用我这树叶子擦眼睛的话，好眼睛越擦越亮，失明的眼睛擦一下就能复明。”说完便摘了几片叶子分着擦眼睛，他们的眼睛果然亮多了，狼精熊精齐赞“好宝贝儿！”
接着狼精站起来从怀中取出一面金光闪闪的小金锣，说：“我偷了师父的小金锣，这宝贝敲三下就能敲来好饭菜。”随后便念叨了三句：“小金锣，敲一敲，饽饽肉鱼都来到。”果然在他们面前出现了雪白的馒头，热气腾腾的大肉大鱼，还有一坛子美酒。他们三个又饱餐了一些，都说狼精的宝贝实在是太好了。
轮到熊精献宝了，他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年画，放在洞壁上说：“我偷师父这宝贝名字叫仙女来。”熊精击掌三声，只见从画中飘来七个美女，随着优美的音律翩翩起舞，一曲结束仙女们飞走了，妖精们齐赞“好宝贝！”
这时候妖精们折腾累了，都呼呼地睡过去了。刚才妖精献宝的事儿小瞎汉儿听得明明白白，熟记在心。他暗自盘算着，自己要赶紧逃出这妖精洞，要不等到妖精们醒了肯定会被吃掉。可是如何逃出去呢？
九、盗宝还乡
小瞎汉儿打定了主意，已经考虑好了该如何如何逃走。他估计妖精们睡得沉了，就蹑手蹑脚地摸到猴子精身边，摸出他的宝贝“金睛来”，到石洞边上学猴精念叨了三句：“金枣儿银枣儿，不如眼好。”小树果然马上长成一棵大枣树，他摘了两片叶子擦了擦眼，双眼真的见到了光明，他看到了石洞，看到了熟睡中的三个妖精，心里更加害怕。眼睛能看见了，他迅速找到狼精和熊精的宝贝，悄悄地离开妖精洞，然后找了一条小路迅速走出了深山。
当小福儿确定没有什么危险的时候才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休息，这时他又累又饿，忽然想起狼精的宝贝——小金锣可以敲来好饭好菜，就急忙模仿狼精的语气念叨了三句：“小金锣，敲一敲，饽饽肉鱼都来到。”果然在他面前马上出现了雪白的馒头，热气腾腾的大肉大鱼，还有一坛子美酒，他狼吞虎咽吃了一顿后，觉得身上有劲儿了。心想万一那三个妖精醒来发现不见了宝物，追来怎么办？不敢耽误工夫，必须继续赶路才对。
小福儿看见不远处有个老大爷正在锄草，就跑过去问路。走近时听见那大爷说：“嗯哼，喃喃，又锄出来一棵菜。哎，眼睛不好使了。”
小福儿知道老人家上了年纪，眼花看不清楚是草还是菜了。就在路边悄悄地拿出“金睛来”，取了两片叶子。
到近前时问：“大爷您好！您的眼是不是有些花？”
“是呀，人老不中用了，连菜和草也看不明白了。”
“没关系，俺给你看看。”小福儿拿出叶子在老人家的眼上擦了擦，“大爷你再看看。”
老人家睁开眼看了看，高兴地说：“好了，真能看清楚了！你真是个好小伙子，心处儿好，将来会有好报的！小伙子这是要去哪？”
小福儿便把自己的家乡的名字说了，还说出来好几天迷路了。
老人家笑着说：“你那村我年轻时路过，离这里还有三百多里地呢，你得顺着向东的方向一直走，大约得走三天。”
小福儿辞别了老人家上路了，这时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想到哥哥找不到自己会很着急，真是恨不得扎翅飞到家呀。
十、兄弟重逢
小福儿急着赶路，步伐越来越大。走累了就休息一下，拿出“小金锣”敲一敲，吃饱再继续赶路。一路打听着，走了三天三夜，终于到了家。他第一次看到了熟悉而陌生的家，他又见到了哥哥嫂子。
小福儿走进大福儿家的时候，一声“哥哥嫂子，俺回来了”，把哥哥和嫂子惊得眼睛好大，嘴巴都结巴了，半天没说上话来。
小福儿问：“哥哥你去哪里了，俺等你好久没回来。你是不是出去找路迷了路，找不到俺了？”善良的小福儿呀，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嫂子打算让亲哥哥把他带出去扔了喂狼。
大福儿看见弟弟回来已经懵了，而且发现弟弟眼睛已经好了，更加吃惊。听弟弟这么问才回过神儿来，站起来抱了一下弟弟，接茬儿说：“回来就好，弟弟快坐下。你喝碗水，我说说你听。当时我让你在石洞口等着，我出去找路，路是找到了，回来却找不到你了，以为你出了意外，让狼叼去了。我哭了一路，还以为你可能自己回家了。我就赶回家来看，你嫂子说没回来。我和你嫂子等了你三年，找了你三年，以为永远回不来了呢。弟弟快说说你是怎么回来的，眼睛是怎么治好的？”
嫂子也假惺惺地说：“好弟弟呀，你长高了，身体也壮实多了。这三年可想死我和你哥了！”
小福儿也感到吃惊，问：“俺明明才出去几天，怎么就成了三年？哥哥，俺真是出去三年了吗？”
哥哥拉着弟弟的手说：“真是三年了，当年我领你去大姑家时你才到我肩膀处，你看现在比我都高了，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小福儿就跟哥哥嫂子一五一十地说起来，在哥哥走后是如何害怕，然后躲到洞里，是如何睡了一个约有三天长的大觉，后来得知自己身陷妖精洞，如何得到宝贝治好了眼睛，后来是怎么怎么来家的。
哥哥嫂子听后明白了，原来是弟弟阴差阳错遇到妖精，大难不死，福缘到了，不仅没死，还得到了宝贝。小福儿在洞中睡了三天，却不知世上已过三年。
文/王玉来
笔名山泉。现在黄岛王台镇教育办公室工作，任教育督学。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中学高级教师，善于进行教科研探索。2002年2月23日，作文教学案例《我是一个怕作文的人》在《中国教育报》上发表，并荣获全国素质教育教学案例一等奖，论文《谈校园文化在学校德育重点育人潜能》在中华教育教学优秀论文评奖活动中荣获一等奖。业余时间擅长微型小说、散文的写作。
图/牛鸿志
教师。作品曾获第十届全国美展山东展区优秀作品奖。山东省青年画院画师。微信号：HuaLaoShi1226（花关索）。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编辑：jing1qiu（静秋）
校稿：张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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