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故事三则
文/刘法灿
图/牛鸿志
瞎子，也叫瞎汉，这是过去的称呼法，现在都叫盲人。由于过去没有专门的教育，所以盲人性格比较孤僻，做事比较固执。所以，人们对他们的评价也是贬的多，褒的少。下面几则故事正是如此。
一、都来看
从前，六汪镇李家前夼有一个瞎汉，名叫李俊。这人四十多岁年纪，一米六七的个子。小伙子长得倒是挺英俊的，就是双目失明。他头脑灵活，聪明伶俐。他很有才，但没用在正路上，他一肚子歪点子，整天的奸曹鬼坏，很多人都恨透了他。
李俊收了一个徒弟，姓窦名来龛。什么师傅收什么徒弟，这小窦来龛也是个双目失明的瞎子，他各方面都像他师父。他也头脑灵活，聪明伶俐，很有才就是没用在正道上。也是奸曹鬼坏，一肚子歪心眼子。李俊和窦来龛经常各自耍各自的小聪明，互不谦让，谁对谁也不客气。
这一天，师徒二人在一起吃饭，吃的豆腐炒牛肉。结果，师傅几乎把牛肉全部吃掉了，而徒弟几乎没有尝到牛肉是什么滋味。（您知道他师父是怎么吃的妈？你可千万不能学他那样啊！）
又有一天，师徒二人过河，徒弟在前面走，掉到水里了也不出声，他小心翼翼地按原样走着，鞋和裤子都湿透了，他也不做声。结果，师傅也照样湿透了鞋和裤子。师傅知道这是徒弟在报复他，但是也没法训他。因为自己怎么做的自己心里有数。李俊还经常捉弄徒弟。有时，弄得徒弟非常难堪，下不了台。徒弟心里窝了一肚子火，决心找机会报复回来。
深秋的一个下午，天气非常闷热。师徒二人在往回家的路上走着，师傅李俊问徒弟说：“这地方不是有个大清水湾来？咱们洗洗澡吧。”徒弟窦来龛说：“好啊，师傅。前面不远就是大清水湾了，我们一块进去洗洗澡吧。”师徒二人脱净衣服，一丝不挂地跳进水里洗起澡来。开始，徒弟还给师傅搓搓澡什么的，师父长师傅短的叫着，把个师傅李俊叫得挺不好意思的。好大一会儿，怎么听不见徒弟的声音了，师傅心想：不要出什么事。就赶紧叫了起来：“窦来龛，你在哪儿？师父叫你呢。窦来龛，你在哪儿，师父叫你呢。”叫了几声之后，不见徒弟的动静，也没有回音，李俊当是徒弟被淹死了，便大声喊起来：“快来人啊，都来看！快来人啊，都来看！”
很快，就来了好多人，男的、女的、老婆、孩子听见声音的都来了。人们过来一看，瞎子李俊一丝不挂地在叫喊着，都很气愤。由于心急，李俊喊起话来也语无伦次，他是在喊他的徒弟，人们还以为他是在耍流氓，让人们都来看他呢。所以，大人孩子都用石头、坷垃狠劲地砸瞎子李俊。砸得他头破血流，鼻青脸肿，遍体鳞伤。
眼看着瞎子李俊就要奄奄一息了，徒弟从一边钻出来啦。他喊道：“老少爷们，叔叔大爷、婶子大娘们，你们都不要打了，我师傅不是故意的，他是在叫我的名字呢。我的名字就叫窦来龛。姓窦的窦，一个合一个龙那个龛。”“咳！怎么不早说呢。快扶你师父回家上药去吧。”一位老大爷说道，“大家都散了，各自回家去吧。”于是，大家也都各自散去了。
瞎子李俊被人们砸得死去活来，差点没背过气去。师傅醒来后，抚摸着徒弟的头问道：“徒弟，你没死啊？我当是你死了呢。你没死，我差点死了。徒弟，你出徒了，你可以回家独挡一面了。”徒弟无话可说，只叫了句“师傅”。
第二天，徒弟窦来龛就被师傅李俊赶回家了。
二、蔡江拉的
从前有一个瞎汉，名叫阿梦。他头脑发达，聪慧伶俐。但是他为人奸诈，常使小聪明捉弄人。他的卦算得比较准，梦也做得比较灵。所以人们称他为神卦阿梦。
这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从西村收了一个徒弟，第二天果然应验。阿梦收的这个徒弟，姓蔡名江，非常聪明、顽皮，也很奸坏。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师傅带什么徒弟。小蔡江坏透了顶：他能给人家把牛用铁丝穿瞎了眼；他能把人家地里的方瓜割开掏出瓤来拉上屎；他能把人家养的打鸣报晓的公鸡偷回家煮煮吃了。
有一次，师傅阿梦领着徒弟蔡江给地主王员外家去抽签算卦。王员外抽得上上签，算得富贵卦。阿梦说得天花乱坠：“吉星高照鸿运来，财源滚滚发大财，官运亨通做高官，福禄寿喜锦添彩。”瞎子阿梦的海阔天空、云山雾罩，把个地主老财王员外晕得头昏脑胀。王员外急忙吩咐管家赶紧摆酒设宴，招待瞎子阿梦。家人很快就在书房里摆下了酒宴。
徒弟蔡江问师傅阿梦：“师傅，我今天也能在这里喝酒吃饭吗？”地主管家插话道：“可以，一块在这里吃吧，反正就是多双筷子多个碗。”
“不行，师徒不能同桌，父子不能同席。你回家吃吧。”阿梦在徒弟面前说一不二。
蔡江忙道：“好。那么，师傅，我回家吃饭了。”说完急忙转身出去了。蔡江自己在外面徘徊了几步，见老管家又回去端菜了，他又急转身回到书房里，见他师父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蔡江赶紧钻到桌子低下去解腰宽带，拉下一大堆薄屎。阿梦听见有动静，当是管家在摆菜，连眼也没有睁。其实，他睁也白睁，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因为他是瞎子吗。管家忙活了半天，准备好了酒菜，请各位入席。
不一会儿，王员外领着其他客人也都过来准备入座。王员外刚进门就闻见有一股扑鼻的臭味。他顺手一掀桌布，见桌子底下一大堆薄屎，臭得他差点呕吐出来。王员外怒斥管家道：“你这是怎么搞的？”管家忙分辩道：“阿梦先生自己在这里，是他拉的。”瞎子阿梦早就闻到臭味了，他不寻思谁能在这里拉屎。他一听管家这话，知道不好，他赶紧说：“是蔡江拉的，是蔡江拉的。”王员外道：“可不是才将拉的吗？还冒着热气。”他气冲冲地吩咐管家道：“你赶紧找人把瞎子给我轰出去。”管家急忙找来四个壮丁，把瞎子一顿拳打脚踢，轰出大门，轰出村外。
瞎子阿梦非常冤枉，又非常懊恼，气得他直骂蔡江。直到很晚才闷闷不乐地摸回了自己的家。阿梦气急败坏地派人连夜把蔡江和他的父亲一同找来。阿梦坚决不要这个徒弟了，坚决叫他父亲领回去。后来他父亲把蔡江倒背着绑起来倒着头用绳子滑到大梁上去，近六个小时，眼看着小菜江要昏死过去了，瞎子阿梦还是不点头。最后，蔡江的父亲给阿梦下了跪，阿梦才勉强答应，说是下不为例。小蔡江这口气也很难咽下去。但是，他咽也得咽，不咽也得咽。他心想，先忍着吧，以后找机会，这仇一定要报。
阿梦自家的厕所里有一棵吹树，眼下长得有胳膊粗细。阿梦每次上厕所总要摸索着扶着这棵小吹树，这样阿梦觉得很省力气。这一些，早被小蔡江观察到了。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正在准备找机会报仇呢。这一天，小蔡江见他师傅阿梦正在会客，便独自找了一把很快的镰刀，偷偷地溜到师傅阿梦的厕所里，赶紧把小吹树的背面的下面砍去大多半，又赶紧把砍下的木屑拾干净。干完这一切，小蔡江把镰刀藏好，他来到师傅跟前请假道：“师傅，我肚子疼，我要请假回家。”师傅阿梦想，天也快黑了，就准他回家了。
阿梦送走客人后，赶紧去厕所大便。阿梦轻轻地扶着小树蹲下，没出什么事。当他大便完了后，用力一扶小吹树，只听的“咔嚓”一声，是小树断了；还听的“哗啦”一声，是阿梦掉进厕所里了；又听的“咕嘟”一声，是阿梦咽下去什么了。阿梦在茅空里连吃带喝，充得够呛。他不顾一切地连叫喊：“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不一会儿，来了好多人，人们用棍把他拽上来。阿梦哪里还像人样呢，简直就是一个屎蛋。阿梦尽管回到家里换洗了衣服，浑身也洗了澡，但还是臭气熏天，到第三天上，还臭跑了很多人。
一周都过去了，怎么还不见小蔡江过来问安。阿梦正独自一人在纳闷。小蔡江的父亲过来了，他问阿梦道：“先生，好多天了，怎么不见小菜江回家呢？”瞎子阿梦说：“我这里他也一周没来了。他哪里去了？”“先生，你算算，他是不是离家出走了呢？”蔡江父亲焦急地问。瞎子心想，他一定是给我砍断小树，吓得不敢来了，也不敢在家里，所以，离家出走了。瞎子装模作样地屈指一算，说：“他离家出走了。你不用找了，他住几年死不了就自己回家了。”蔡江他父亲将信将疑地走了。
三、瞎子雇工
从前，王庄有个瞎子名叫李四。他家里比较富有，他头脑灵活，好使个小聪明。李四种了三亩多芋头经常雇人帮他锄地管理。
这一天，李四雇了临庄的张三给他锄芋头。张三在地里锄着，李四站在地边专心地听着。李四锄着锄着，一不小心锄断一棵芋头苗子，自己嘴里就不自觉地“嗯哏”一声，到底他“嗯哏”了几声连他自己也没有数，可瞎子李四心里记得清清楚楚。
锄完了地算工钱的时候，张三不但一分钱工钱没有拿到，还倒垫上两个大钱。张三那个冤啊，那个气啊，差点没昏过去。但是，瞎子李四把账算得清清楚楚，张三无话可说也只好认了。张三白干了三天半活，还倒坠上了两个大钱，心里窝了一肚子火，一肚子气没处出。
第二年的春天，又到了锄芋头的时候了。张三干好了自己家的活，又擦好了锄头，等着李四来雇他锄芋头。果然不出所料，李四笑呵呵地上门来雇工了。他进门便说：“张三兄弟在家吗，真不好意思，上一次让你白干了活，连工钱也没中到，这一次你要用心锄，不要锄了苗子，我好如数给你工钱。苗子很重要，有钱买种，没钱买苗，你要小心了。”张三笑呵呵地说：“李老板，您放心吧，这次我一定加倍注意。”
这一次，张三不但全部赚到了工钱，还暗暗地拣到了一亩六分地的芋头苗子，自己也种了一亩六分地的芋头。因为，张三直到全部锄完了芋头，也没有“嗯哏”一句。他隔一棵给李四挖出一棵来，等过了时候来拿去载到自己地里。这些，瞎子李四根本不知道。
这一年的雨水特别勤，李四的肥料又多，芋头苗希了，结果芋头长得又大又好，芋头大获丰收。瞎子李四高兴得不得了，他大呼大叫说：“今年芋头长得好，多亏了张三锄的好。下年还雇张三锄芋头。”
以上这些都是过去旧社会的事情了。人类在进步，社会在发展。现在的残疾人，受到党和政府的特别关心，接受专门的教育，他们也同样为社会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我们要尽最大努力同情、支持、爱护残疾人，为他们尽一份心，出一份力。
文/刘法灿
黄岛区六汪镇劝礼村人。中共党员，高级教师，1980年1月1日参加工作至今。
图/牛鸿志
教师。作品曾获第十届全国美展山东展区优秀作品奖。山东省青年画院画师。微信号：HuaLaoShi1226（花关索）。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主编：jing1qiu（静秋）
排版：jing1qiu（静秋）
校稿：裴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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