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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 I 晚 I 八 I 点 I 与 I 您
相 I 约 I 家 I 在 I 黄 I 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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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刻骨铭心记住冬至的,是小时候的一年。
那年我还没上学,但能记事了。我是8岁上学的。所以推算,我应该在6岁到8岁之间吧。
白天,娘说了好几遍“今日冬至了”,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自言自语。娘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只听见“冬至”两个字,当时不懂娘重复说这个干什么。现在回头想想,是娘盼望爹能回来过节。
爹是随生产队一起去琅琊乡五龙沟村挖水库去了。老家称五龙沟为五灵沟,后来这个村子改名叫卧龙村了。村子位于琅琊乡驻地东大概十几华里的距离吧,我家在乡驻地西两华里,距离不远,但当时交通通讯都很落后,所以父亲能不能回来,娘和我只能干等着。也盼有人回来能带个口信给我们。
等到天黑,既没有看见父亲回来,也没等到有人捎信来。
那个年代没有电灯。冬至天短,加上家里不舍得点煤油灯,所以这天晚上跟往常一样,我入睡得早。不知道什么时候,估计相当于现在的晚上10点到11点之间吧,朦朦胧胧中,只听见大门“咣当咣当”响,来人喊着我的乳名:“本,起来开门,你大给你捎来的锅贴子。”
“大”在方言里就是“爹”。来人姓张,排行老八,大人们叫他张八,我叫他八叔。八叔也跟父亲一起干活,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提前回来了,顺便带回了父亲的锅贴。
所谓锅贴就是白面饼子。这在当时可是难得的美食,我一年到头能吃上白面的次数大概不超过10次吧。现在的年轻人也许无法理解。现在饭店里的锅贴是指里面有馅的那种,这是我几十年以后才知道的。但我一直固执地认为,锅贴就是小时候吃过的里面没有馅的那种白面饼子。
胶东的冬至已经很冷,但我还是在娘开门的时候围着被坐了起来,因为我听见了“锅贴”两个字。
娘送走了八叔,关上大门和房门。回来,打开几层包袱,果然是白白的锅贴,还不是很凉。我不顾一切地吃了起来。那种香味终生难忘。
今天想起这段经历,感觉当年我是多么幼稚,压根体会不到母亲在节日里思念父亲的心情,更体会不到干了一天体力活的父亲,是怎样饿着肚子却把省下来的锅贴带给妻儿的心情。锅贴不是锅贴,是一种载体,而我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吃货。
后来猜想,应该是生产队里派张八叔叔回来,给队员们挨家挨户送信的。当然,顺便捎回来锅贴的,肯定不止我一家。等轮到我家的时候,就稍晚些了。
从那天起,我印象里就把冬至和锅贴联系起来了。以至于四十多年以后的今天,我对冬至吃饺子这个习俗很淡然,很无所谓。当然现在即便是吃锅贴,也不可能吃出当年的味道来了。
父亲已经走了,母亲也走了。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在冬至的深夜托人给我送锅贴了。
文/刘胜本
简介:青岛西海岸新区第一中学教师,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会员,清溪诗社社员。
主播/水墨丹青
简介:刘丹丹,上泉朗诵社会员。身在南方的黄岛大妞,喜欢双语朗读;偶然重拾儿时的乐趣,愿乘着声波的翅膀,与家乡团圆;读书启智、思考养慧,成人达己。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宋荣芳
校稿:郭加红
复审:宋荣芳
发布:姜蕴青
“家在黄岛”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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