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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声读物丨我和哥哥姐姐们

陪你读书

家在黄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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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高烧了,出现了幻觉,恍惚中,我看见两个三四岁的小男孩骑在母亲的肩膀上,一边一个,都抱着母亲的头,我伸出手驱赶他们,他们就是不肯下来……屋墙上长满了水稻,越长越高。一条条的蛇在墙上爬来爬去......

  母亲焦急地坐在我身边不知所措。

  一个邻居来家里串门,正好赶上我口吐黄水,喷出两米多远。见此情景,对我母亲大喊:“你还不找人去叫明水去,光守着她有用啊?”

明水是我们村里的医生。

母亲说:“去过了,明水上城里进药去了。”

“那叫路田去,他今天在家里,我刚才看着他回来了。”

路田是镇上的医生,平时不在家。

路田来了以后,问了问情况,用手抬了抬我的头,又让母亲挠了挠我的脚心,我没有知觉。赶忙拿出笔写了些什么递给大姐说道,赶紧上镇医院买这几种药,能多快就多快。快去吧,孩子!随即拍了拍大姐的肩膀。

父亲和叔叔大爷们都去黄河清淤了,大姐是出门办事的最佳人选,二姐骑着自行车刚到家门口,直接调转车头和大姐一块飞奔出去。不凑巧的是,医院里这几种药却刚让别的村拿走了,大姐二姐又追到那个村拿到药,拼了命地往回赶。刚过年,天气还很冷,五六级的大北风,骑着自行车赶了十几里路,加上心里着急,回来以后,两个姐姐的脸涨得通红,汗湿的头发一缕一缕的,似乎还滴着水。准备工作早已做好,扎上针以后,医生似乎松了一口气,说再半个小时用不上药,这个孩子就完了,死不了也得落个后遗症。

这是三十多年前的一幕。我得的大脑炎,幸亏救治及时。

  前不久回家时,我还和侄子们说:“如果家里有个傻姑满街跑,不得耽误你们找媳妇?”

二侄子媳妇说:“你要是像邻村那个憨头似的,傻得也不知道穿衣服,就不能让你满街跑了,不得找个绳把你拴住啊!”

  都说命不该死有一救,看来这个说法是有道理的。如果不是串门的那个人来,如果不是镇上的医生在家,如果两个姐姐再慢一会,我将不再是我。

也许天生就是命大,刚出生五天的时候,三姐玩父亲的打火机,不小心砸在我的头上,导致浑身发紫,发烧。父亲去买药,医生说,才几天的孩子,用啥药啊?好几个了——言外之意,我都好几个姐姐了,不差我一个!

娘不舍得,抱着我哭。姨姥在我们村比较有影响力,找到医生说,好歹给她个药,大小也是条命。医生给了一包药,娘用热毛巾给我擦了擦身子,我竟然奇迹般的好了。没想到才几年的光景,我又经历了一次生死劫。

  我曾抱怨三姐把我砸傻了,毁了一个北大苗子。三姐说:“幸亏我砸你下,要不你得上天。”三姐是一个说话做事都要占上风的人,小时候我在外面被人欺负,都是三姐帮我讨回公道。

哥哥是家里的香饽饽,脾气不好,但哥哥从来没有欺负过我,我打他的时候,他只是用胳膊挡着。有一次我跟着哥哥出去玩回来,哥哥刚进院子,我就听见娘喊:“你的衣服呢?光着膀子不冷吗?”其实哥哥怕我冷,把他的衣服给我穿上了,穿在我身上就像长袍子一样。

  大姐是我在姊妹几个中最敬重的人。说话干活利索得很,走路都带风。我爱人多次提起:“大姐就像个妈一样,为我们所做的一切远远超出了姊妹的情分。像大姐这样的姊妹千里挑一,万里挑一。”

我是在大姐背上长大的。大姐去上学都要背着我,写作业的时候,老师帮着抱着我。我高中毕业那年,大姐本来买好了材料打算盖新房,因为我上学用钱,把材料又卖了。

那个夏天,我带着厚重的两千块钱踌躇满志地怀揣着春梦想,背负着全家的希望踏上了开往青岛的火车。整整一晚上没敢合眼,时不时地偷偷摸一下肚子上那个硬硬的方块。娘把那两千块钱缝在了我的身上,离开家门前听了一脑门子的注意事项,那是我第一次只身远行。

  出了火车站,来到海边,海水的鱼腥味扑面而来。大海还在黎明中昏睡,海面上笼罩着一层青黛。平原上出生,平原上长大的我从小就喜欢高山,向往大海。我喜欢山的巍峨,我喜欢大海的包容与宽阔,如今如愿以偿,一切来得这么真切。

  毕业以后,我留在了黄岛工作,并在这里安了家落了户。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有需要,大姐都会放下自己的事过来帮我。时常做些我小时候爱吃的东西放在长途车上捎过来,包子、烧饼、藕盒、煮熟的大枣、焯好的野菜,一包一包的,满满一箱子。点点滴滴,饱含着大姐对我的一片疼爱。

  二姐是跟着我姨姥长大的,为此,我总感觉父母亏欠了二姐,可以稍加宽慰的是,姨姥爷是国家干部,姨姥是裁缝,生活条件好,他们自己也没有孩子,是真心疼爱二姐。我们吃地瓜、玉米饼子的时候,二姐就可以吃白面馒头,吃包子了。

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一看是吃包子,她就坐在那里嘟嘟着嘴喊:“送包子去,送包子去。”

姨姥问她:“给谁送包子啊?”“给小妮,给娃娃。”

“给她送去你吃啥?那边那么多人,送多少够吃的?你先吃吧,吃饱了再去送。”吃包子的时候,二姐把肉偷偷放起来,吃饱以后把肉含到嘴里就往外跑。

二姐小时候长得胖,个头矮,说话慢吞吞的,走路也没有紧三步。村里人都爱逗她玩。一看二姐往我家方向走,就问她,干啥去?二姐光笑不说话,离得不远,就隔着两条胡同,进了家吐到我嘴里。我站在炕上,二姐站在地上。

从那以后,二姐学会了用嘴给我搬运好吃的。有时是一片肉,有时是一块糖。

  后来,二姐远嫁。有一次回家时让我陪着她去赶集,去看看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土岗子,二姐说,挺想的。那时候对于二姐说的话,我还似懂非懂。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不能言及的伤,不能触碰的痛。

  多年以后,我也悄然远嫁,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乡土的眷恋与日俱增,经常想起小时候的情景,为姐妹深情感动。我真想下辈子给哥哥姐姐们当姐姐,偿还这辈子的情。

文/孙晓宇

简介: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成员,清溪诗社会员。

主播/雪妮子

简介:薛喜梅,笔名潇湘妮子,雪小小,家在黄岛.上泉朗诵社秘书长,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会员。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姜蕴青

校稿:薛素爱

复审:王礼明

发布:王礼明

“家在黄岛”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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