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家乡小河
作者 鲁峰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家乡的小河是清澈见底的。记忆中的小河，承载了我全部的童年趣事，并伴随着我的成长。
今天的我，已经“正式”离开老家十年。几年求学，几年工作，但家乡的记忆却一直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尤其是童年记忆里那条流经家乡村庄的小河。据父辈讲，这条小河是家乡母亲河——沂河（沂河也是临沂市名字由来的主要原因，因临靠沂河而得名）的支流，我们给其叫六河。究其原因为何叫六河，我不清楚，询问父辈，父辈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而我私自认为，也许这是沂河流经我们乡镇分支的第六个河道而得名的吧。据说，这条小河通过我们村，一直向南，途径江苏等地，最终流向长江，汇入大海。
我的家乡是国内著名的革命老区——沂蒙山革命老区。在革命战争年代，有数十万民众支前，数十万英雄儿女报名参军，奋勇杀敌，血洒疆场。在今天，素有了“山东小延安”之美誉。纵观家乡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曾出现过数位地位显赫、万古流芳的豪杰伟人，细数有军事战略家诸葛亮，秦朝名将蒙恬，书法大师王羲之、颜真卿，算圣刘洪，凿壁偷光学者匡衡，法家奠基人荀子以及孔子的师者郯子，近代则出现了民族名将左宝贵，红色英模红嫂，人民的好战士王成，实干企业家王廷江等等。可以说，在昔日和今日的沂蒙大地上，正是由这些英雄豪杰、贤人达士造就了临沂市今天的璀璨光辉之形象。
而这一切，却无法改变我对家乡六河的好感和青睐。人们都说，家是一个避风港，是一座温暖的“城堡”，不出外不知背井离乡是啥滋味，相信很多人都是在离家后才知家的美好和重要。时至今日，我一直记得，母亲在我出外求学离家之时告诉我“在家千日好，出外事事难”的眼神，并嘱托我“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等人生处事的道理。
而让父母不知道的是这条小河——它几次险于“夺去”我的生命，却又几次“放过”了我，所以今天的我一直心怀感激它的放生之恩。
在童年的记忆里，夏天并不像今天这般炎热，也许是孩童时代过于贪玩，并没有到田地里体验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真正感受。而我们的父辈们都是黎明而出日落而归，辛勤的沂蒙人都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劳作着，经营着他们那赖以生存的土地。在夏季几个月的时间里，我和童年的伙伴们不是去河里捉鱼，就是去河里洗澡，甚至一天到晚都泡在水里。当父母找不到我们吃饭的时候，都会沿着河边去喊叫，这个时候，我和伙伴们都以飞快的速度从水里钻出来爬上岸，不等身上的水干，就急忙穿上衣服，飞奔回家，随便扒几口饭，又匆忙跑回河里，继续嬉闹。然而，有那么几次，我险些在飞流湍急的水深处丧命，几次陷于危险的境地，多亏了善良的家乡人给我及时施救，才有了今天的我，感谢家乡的人们给了我生命。
那个时候的夏天，家用电器电风扇在农村里还是属于奢侈品，许多家庭都很少安装。所以去河里洗澡嬉闹就成了我们孩童们的唯一趣事。改用今天的一句流行语，那就是——我不是在河里，那就是再去河道的路上。
那时，白天是我和伙伴们自由玩耍的时间，而晚上则是不自由的。由于父母们在农田里劳作了一天，晚上收工回来在家里吃完饭，也都是要到河道里去洗澡的，所以我们都是跟着父母们去洗澡。因为男女有别，一般男女洗澡都是分开洗的。村子里有多个专门洗澡的地方，很多距离河道近的村邻，都会把洗澡的地方铺上沙子，打扫干净，以备洗澡之用。有时候老爷们去晚了，一旦地方被妇女们“占领”了，老爷们闻声后就会说笑着改去别的地方。老爷们去洗澡简单，主要是洗洗一天干农活的汗臭味，清凉清爽一下内心，以备晚上能舒适地睡觉。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去洗澡的时候，可以叫上自己熟悉的亲戚朋友。所以在吃完晚饭的时候，都是由我们这些小孩们跑到亲戚邻居家，去叫他们。然后一帮熟悉的人们开开心心地在一起洗澡，嬉戏，聊天就成了一个很热闹的事情。以至于我们这些在水里呆惯了的“水鸭子”不得不在父辈们的谩骂叫喊声中上岸，不情愿的跟着大人回家。
童年的记忆中，由于天热，很多人都喜欢到村子里比较宽敞的地方集中“纳凉休息”，洗澡之前他们先在空地上放一块凉席，然后去桥下洗澡，等洗完都聚过来聊天谈家常，因那时候有电视的少，好多新闻都是从这里知道的，也加深了彼此之间的感情。
那时候的我，感觉一天不去河里嬉耍就觉着浑身不舒服，有的伙伴因被父母拉去干活不能去河里玩耍时，脸上往往会露出很沮丧的表情，那分明写着“无奈与羡慕”。而到了冬季，河道上结了厚厚的冰层，则又变成了我们玩耍嬉戏的场所。现在冬天每每走到这里，那欢快的笑声似乎还在上空中回荡着，童年的记忆是快乐的，幸福的。
不知不觉，关于家乡河道的童年记忆，已经渐渐远去。如今，回家已成为一种奢望，每年回家那几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但每次回到家，只要有些许时间，都会到离家几十米外的六河桥上，去徘徊一番，感受童年带给自己那份美好和纯真。
还有一个感觉，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那就是，现在这些年已经没有人再去河道里洗澡了，河道里那欢乐的笑声消失了，而河道里的水更是有最初的清澈变至污浊，并伴有恶臭味。而今天的六河，再也没有原来的清澈了。那童年的记忆，也只能成为一段封存的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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