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线上平台：初语阅读
初语阅读——西散原创高端平台
初语阅读——中国原创精品散文基地
初语排行榜——中国原创精品散文风向标
感谢《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举办的2018年度优秀作品颁奖典礼暨第二届新时代散文创作高峰论坛为我提供的绝好机会，借此机会，我从草原大省青海省来到另一个草原大区内蒙古，既分享了活动带来的精神享受，又饱赏了那里的美景，收获满满。在那里，我除了关注草原的相同与不同，更是把兴趣聚焦于那里的河流。
霍林郭勒市的百通宾馆既是这次活动的报到地点，也是大家的住宿处。2019年8月15日，我在百通宾馆报过到后，就听说霍林郭勒市有一条河，叫霍林河。先睹为快，我和邂逅于此的陕西作家白玉稳、解晚晴三人，利用当日下午的空闲时间去看河。在距离我们居住的百通宾馆不远处，我们看到了霍林河，也许因为霍林郭勒市区大量用水的原因，我们所见到的霍林河的水量不大，但很清澈。架在河上的一座桥很有气势，给人突兀感，那座富有现代建筑特色的吊桥，桥面比较宽，双向六车道，桥两头的拱门式建筑上装饰着用蒙汉两种文字书写的“梅林敖包大桥”六个字。我们三人在桥头拍下了内蒙古之行的第一张照片。从资料得知，美丽的霍林河发源于扎鲁特旗特金罕山西麓，蜿蜒曲折，绵延590公里，流经霍林郭勒市区。我认为，这条河的流经，不仅平添了城市的灵秀温润之气，同时提升了这一地区的生态颜值。
为了一睹霍林郭勒这座草原之城的容貌，在白玉稳先生的提议下，我们搭乘了一辆当地的出租车，在与出租车司机有意或无意的闲聊过程中，得知“霍林郭勒”是据蒙古语音译而来，“霍林”为美食、茶饭、修养生息之地，“郭勒”是河的意思，“霍林郭勒”即美食之河，寓意美丽富饶之地。司机还说，这个城市人少，也就十二三万，依靠丰富的煤矿资源，当地经济比较发达，人比较富裕。出租车司机按照我们的要求，载着我们在城市里走了一圈。这个城市确实不大，按照司机的话说，如果不考虑红绿灯，从城市的西面到东面，开车只需要十分钟。司机还说，市民们生活得比较悠闲，下班以后年轻人大多数凑一起喝酒，节假日的主要休闲方式也是喝酒、聚会和娱乐。从司机的话里，我听出了他前面讲的“比较富裕”的意思。
霍林河，是我此行见到的第一条河，霍林郭勒，是一座与河有着密切关系的草原新兴工业城市。
经过进一步了解，在内蒙古的河流中，乌拉盖河的名气和声誉要高于霍林河。
8月18日，按照活动安排次序，我们前往乌拉盖大草原采风。那天上午，天气很好，有点微风助兴。当我怀揣一颗激动的心，爬山到达乌拉盖草原的白音敖包处时，乌拉盖河的九曲湾尽收眼底。说心里话，在我眼里，比起草原来，眼前的这条河更具魅力。广袤的草原上，河流温婉地流淌出明亮的音符，蛇行出曼妙的五线谱，令我把它识别为席慕蓉作词、乌兰托噶作曲的《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在敖包旁边，在舒缓的山坡，那些几乎没膝的芨芨草，在八月的清风里，不停地起伏，发出呜呜的声响，那天籁不是蒙古人的呼麦声吗？我不由自主地哼唱起《敖包相会》，沉浸于一种释放的快乐之中。河流的美，清风弹奏出来的音乐美，既让人屏息，又让人心跳，还让人陶醉。
一同登高望远的著名朗诵艺术家磊明先生触景生情，伸开双臂，搂着清风，抱着阳光，用他那特有的带磁性的悦耳声音，朗诵起了南北朝的民歌《敕勒川》：“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听着磊明老师的深情朗诵，看着他脚下和身后婆娑起伏的芨芨草，我立即沉浸于诗歌的意境当中：阴山脚下，穹庐般的蒙古包，水草丰茂的草原，肥壮的牛羊，还有蓝天、白云，骑着蒙古马的牧人。是同行的采风作家们的一阵掌声把我从遐想中带出来，大家为磊明老师喝彩，也为乌拉盖草原和九曲湾喝彩。虽然我来自草原大省青海，但情不自禁地用手机拍了好多张眼前的美景，拍的最多的是九曲湾，还让我的室友，安徽霍邱作家庄有禄先生为我拍了几张以河湾和草原为背景的个人照。
乌拉盖河是内蒙古第一大内陆河，它发源于宝格达山的西麓，由沿途的泉流汇集而成，全长360公里，水量稳定，流经乌拉盖草原境内210公里。从导游的讲解得知，我们眼前的九曲湾位于乌拉盖湖的东面，与入湖口相连。九曲湾这一段是整个乌拉盖河最为蜿蜒曲折的河段。我们登顶的白音敖包所在地，是这一片草原上山丘当中的一个制高点，也是最佳的天然观景台。站在观景台，眼前的草原如同舒缓的波浪般推进到远山，与白云相接；头顶的蓝天碧透，感觉连一根纤细的游丝都能分辨清楚。把眼光收回来，看到河边绿草如茵，野花丛生，最显眼的莫过于隐藏在草丛里的小黄花和金莲，还有雪青色的沙参花。我生活在青海，常年见到的草原属于高山草甸，大多数地方的草不高，即便是在雨水丰沛的年景里，天然牧草的高度也就三四寸。在这里，我见到了梦寐以求的草原高草，也就是那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它们当中的当家草就是芨芨草，陪衬芨芨草的牧草有冰草等。进入初秋，草原上牧草的草籽已经到了成熟期，芨芨草顶着有些分量的穗子，在劲风的吹拂下，不停地起伏，掀起金色的波浪，宛如绸缎在飘浮。让我突然想起一个词：绸缎一样的草原。人们和动物都逐水草而居，在这绸缎一样的草原，在乌拉盖河两岸，随时都可以看到蒙古包组成的草原村落，从蒙古包袅袅升腾的牛粪烟里，我立即嗅出了牧人安详宁静的生活味道；羊群悠然地散步啃食，像珍珠一样洒落在河边的草地上，绿色、蓝色与白色组成的画面和谐温馨。
我感慨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句话，是啊，一条河流总会让一方土地灵动起来。
忽然记起在大巴车上，导游小卢讲乌拉盖河时，专门讲的一句“乌拉盖河是内蒙古唯一一条从东向西流动的河。”我当时就联想起我们青海共和草原的倒淌河。倒淌河，是青海境内的一条很小的河，它的流向和曾经发生在日月山及青海湖的一段历史传说，充满神秘与神奇。据地理资料记载，倒淌河东起日月山，西止青海湖，蜿蜒四十余公里，原是一条东流入黄河的外流河，后因日月山隆起，河水便向西注入青海湖畔的措果（耳海），因众河皆东流，唯此河向西淌，故名倒淌河。倒淌河不长，水流量也小，却名气大的原因是，它联系着一个历史人物——文成公主。唐王李世民为了沟通汉藏两族的关系，促进文化交流，将年轻貌美的文成公主嫁给吐蕃王松赞干布。文成公主在赴藏途中，登上日月山顶时，西望一片苍凉，念家乡，思父母，悲伤不止，流泪西行，公主的眼泪便汇成了这条倒淌河。历史与大自然有时候会有一些巧合，有些巧合实际上是通过人们的想象生成的，一旦成为传说和故事，生命力就会与高山大河一样久恒。
在乌拉盖河的流域内，历史和英雄传说从遥远的蒙元王朝走来，使这里充满神秘。弯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的故事和传说，随着乌拉盖河的流淌而成为英雄史诗，越唱越盛。近日，从著名作家王散木先生的散文《乌拉盖，人文浸润的天边草原》欣然读到：“当年成吉思汗夫妻来到河边草原，双双纵马奔驰时，妻子的围巾不慎飘落在草地上，而他们则全然不知。当他们回头望去时，围巾将原本直流的乌拉盖河变成了九十九道弯，把草原装扮得格外美丽，成吉思汗有感而发‘此处造化神功，碧水青山，必成繁盛之地’。”王散木先生还写到了公元1202年的“灰腾战争”，这场战争是成吉思汗与他的老对手札木合之间发生的，地点在高尧乌拉东侧的毛海沟，此战中虽然成吉思汗身负重伤，但依旧与王汗并肩作战，以弱胜强，战胜了乃蛮联军，为统一蒙古大业奠定了基础。话说另一头，蒙古人饮酒当中最重要的一个礼仪，诞生于流经呼伦贝尔大草原的额尔古纳河一带。当年，英勇睿智的成吉思汗用拇指上的象牙扳指和揣在怀里的银质雕花酒杯，识破了他自小结义的兄弟、后来的敌人札木合欲用毒酒加害于他的阴谋，巧妙地化解了一场杀机四伏的危机，从心理上征服了札木合，并且使敬酒先要敬天、敬地、敬祖先敬神灵的习俗流传下来。这个习俗的传承与发扬光大，与亘古流淌的额尔古纳河绝对有关。
乌拉盖草原，因乌拉盖河得名。在乌拉盖河两岸，在乌拉盖草原，还流传着许多关于蒙元王朝、成吉思汗、忽必烈等无数英雄的故事。接下来我们所去过的兵团小镇、知青小镇和电影《狼图腾》拍摄基地，以及这些地方发生的所有的事，都与乌拉盖河直接或间接有关。
说到河，我的思路还是避不开我的家乡和青藏高原。在我们青海，有知名的长江、黄河、澜沧江等大江大河以及它们的发源地，它们起初都是一股泉流，最终都是众水合流而形成澎湃之势，从雪山深处走来，浸润着草原，养育着草原儿女，同时也流淌和弥新着一些英雄历史及美丽的传说。著名的史诗《格萨尔王传》是目前世界上最长的史诗，被誉为东方的《荷马史诗》，也被学界称为世界上唯一的活史诗，至今仍有上百名民间艺人在青海、西藏、四川和内蒙古等地传唱，使格萨尔的英雄传说和丰功伟绩成为永远唱不完的经典。河流在流淌，历史在前行，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有些故事成为永恒的铭铸，供后人学习借鉴；有些被浸洇，被遗忘，甚至被歪曲或摒弃。但总的来说，不论如何，河流在滋润一方水土的同时，与历史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似乎有目的地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流淌。
乌拉盖河用雅静的姿态，最终流向草原深处的那个湖，湖又用她温润的躯体生云酿雨，蔚霞吐露，滋润大草原，福泽生灵，始终在履行着一个简单而伟大的使命；青海的三江源滋生出的长江、黄河、澜沧江等大江大河，履行着一个更为宏大的、确保自然和人类健康地生存发展的使命。
作者简介：王卫华，青海省西宁市人，文学爱好者，西宁市作协会员。1984年以来，先后在《青海日报》《青海青年报》《雪莲》《海南文学》《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小说等多篇，有散文曾获征文奖。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