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原创总编手册 —— 梅雨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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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我爱祖国，人间至情”大型征文展示（141）
“姐，我鞋带儿开了”。——“来，姐给你系。”
“姐，我衣服脏了。”——“快脱下，姐给你洗！”
有姐真好！小时候，家里穷买不来好吃的，姐会跟别人学，然后悄悄做，看我吃得香甜，她就会在一旁幸福地笑。体弱多病的我经常让妈妈背着往医院跑，每次住院回来，姐姐总是围着我看了又看。之后的每天，招呼我吃药吃饭，成了妈最好的帮手。做事粗枝大叶的我考虑问题不周到，细心的姐姐就会提醒，“呃，这样做是不是更好些？”我会幡然领悟，把心思更集中地用在正事上。
有姐真好！为了家里经济状况能好转，姐十六岁，一个人悄悄跑到工地拉架子车，用挣下的钱跟着邻居跑到六十多里外的农村给我买鸡蛋，炼乳。犹记得儿时喝炼乳唇齿留香，如今想想，那就是姐姐爱我的味道。六岁那年，爸一场大病住进了医院，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我成了没人管的孩子，学抽烟，打架。妈妈担心少不更事的我出事，只好让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姐姐把我带在身边。
跟着姐姐来到一个叫黄堡的小镇。我们住的集体宿舍附近有条河。每逢雨季，小河一改往日的柔顺，裹着浑浊的泥沙呼啸着狂奔而来，河面上常漂浮着从上游冲下来的衣服、鸡鸭等大大小小各种物什。
每次，姐上班前都会再三嘱咐我，千万不要到河边玩。她越这么说，越增加了我的好奇。河边到底有多好玩呢？有次，下雨了，我一个人站在门前看外面千万条银线般的雨在空中飘洒，身不由己冲进雨中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不知不觉鞋上就黏满了许多泥巴，用手怎么抠也抠不干净，我担心鞋上的“罪证”被姐发现后挨训。
“到河里去洗洗！”一个冒险想法萌生心头。来到河边，河堤在雨水冲刷之后异常湿滑。没走几步，‘呲溜’一下，身子就滑到了河堤中央。我试图用手抓住河堤上的野草，刚想转身，身体又滑出好几米！河水一浪高过一浪的咆哮增加了我的恐惧。远远的，我看见河下游跑上来一个人。“喂，你先别动！”来人从附近寻找到可以拉我的东西。我抓起树枝拼尽全力爬上了岸。当姐姐知道我不幸滑到河堤险些被大水冲走，匆匆忙忙赶回家，惊魂未定的她抱起我就哭。泪水和埋怨使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心中充满了自责。
时光如锦，岁月不拘。每个人都做过错事，荒唐事，虽少之又少，有时候却能改写一个人命运。正如作家柳青所说：“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要紧的只有几步，特别是他青年的时候。”有些事，有些苦难也许只有你经历了，才能体会到生活的价值和意义。
改革开放的春风里，祖国日新月异的变化令人心旌荡漾。青春年少的我，看别人下海打工，也想着为家里分忧多挣钱。临近高考，我对学习越来越厌烦，只想报名参加社会招工考试早早成为工人。一个夏日的傍晚，姐把我从学校宿舍叫出来，哀慽地说：“弟弟，咱家没出过大学生，你就参加次高考吧，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可是，没有经过努力的树怎么会结出丰硕的果实？参加高考我名落孙山。懊恼，后悔的泪水换不回流逝的光阴。我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鸟儿，蜷缩在孤寂的角落，黯然伤神。很多天不想说话，不想见人，心中悲痛欲绝。
蹉跎岁月里，我漫无目的为活着奔忙。跟着别人跑运输，工厂干临时工。在一泓秋月里踟蹰独行，身寒心冷感受世态炎凉；瑟瑟北风中茕茕孑立，手冻脚麻体悟人情练达。当一天只吃一个烧饼，才知道自己的胃有多饿；当遭到别人的歧视和白眼，才知道知识对一个人来说多重要。
1995年冬，姐对我说：“弟，当兵去吧，如果想上学还能考军校。”从小到大没想过当兵的我毅然决定到部队为自己谋出路。临走，姐和姐夫给我讲了一晚上做人的道理。诸如：任何时候，别怕吃亏。要少说话多干活。多理解帮助别人......
我信姐的话，到部队后，我尽心竭力干好工作。在荒滩大漠鬼难行的山野戍守边防，寒冷彻骨的雪夜哈气成冰，我手握钢枪，一遍遍丈量着祖国的土地。到长河落日圆的戈壁光缆施工，从‘一碗泉’的百里风区到巴音布鲁克草原的雪山脚下，走过沼泽，爬过石山，趟过‘通天河’，用铁锨、钢钎、十字镐在坚硬如铁的盐碱地开辟出一条条连通祖国西部的通信大动脉。忘不了筚路蓝缕走过的每个日日夜夜；忘不了被汗水、雪水浸泡过的每一寸土地；忘不了猎猎军旗下，用行动践行信念如铁，意志如钢的每一次承诺。当军旅生涯化作青春里最炫目的底色，当千锤百炼的磨砺被一枚枚奖章诠释，我可以向高尔基那样骄傲地说，谁要是不会爱，谁就不能理解生活。
2007年，我从部队转业到离家乡数百公里的外地工作。10多年过去，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姐，我离家远，照顾妈你辛苦了。”姐姐总是平静地笑着说：“傻弟弟，尽忠尽孝是每个儿女应做的，不辛苦！妈不用你操心，好好工作。”听着姐姐体贴入微的话，我的心里总会溢满温暖踏实的幸福。
作者简介：何玉献，陕西铜川人。2007年部队转业后供职于延长石油集团延长油田志丹采油厂。先后从事公安民警、新闻宣传、安全工作。中国化工作家协会会员，陕西职工作家协会会员，延长油田职工作家协会会员。偶有文学作品在省级刊物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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