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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散原创 • 初语阅读】林少英作品 | 兰亭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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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圣故里老街出来,便匆匆追寻着王羲之的足迹来到了兰亭。

兰亭位于绍兴市区西南十三公里的兰渚山麓,因春秋末期越王勾践种兰于此,汉代在此设有驿亭,故名兰亭。

沿着弯弯的石径,走进绿荫掩映、翠竹夹道的丛林,嫣红、橙黄的枫叶将幽深空寂的园林装点得意趣盎然。走出竹林,一池碧水漂游着数只白鹅,优雅轻盈的浮在绿水中,一块写着“鹅池”的三角形石碑立在池畔。据说此碑为“父子碑”,当年,身居当地右军将军之职的王羲之正在书写“鹅池”,刚写好“鹅”字,听到传来圣旨,立即搁笔接旨。恰在身旁的王献之忍不住提笔写了一个“池”字,便有了的一肥一瘦的“鹅池”二字。王羲之爱鹅、写鹅、养鹅,他从鹅轻盈悠游的体态中,悟出了飘若浮云的笔墨神韵。

走过鹅池的石板小桥,前行不远一座碑亭,沧桑破损的石碑上书“兰亭”两字,这是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的亲笔御书,有三百多年历史。据说文革时被破四旧敲断,如今虽然精工相接,仍弥补不了兰字无尾,亭字无头的缺憾,但饱满的书体历经了岁月的沧桑更为古意盎然。

御书亭后面还有一座更大的御碑亭,八角攒尖顶,双重翘角檐,一通高6.8米、宽2.6米、重18吨的巨大石碑高高矗立。这块历经三百多年风雨的清代原碑,被称为祖孙碑。正面是康熙皇帝临写的《兰亭集序》全文,背面是乾隆皇帝即兴写的一首七律诗,祖孙两代皇帝同刻一碑,堪称镇亭之宝。

碑亭的周围是兰亭的中心景区曲水流觞,一汪曲曲弯弯的碧水,在高高低低的叠石溪流中流淌,溪畔是一丛丛茂密的青竹。这是《兰亭序》的诞生地,也是兰亭景区的灵魂所在。古时在三月初三巳日这天,会举办修禊集会,人们到水边洗涤污诟,祭祀祖先,后耒慢慢演化成水边饮宴,郊外游春的节日。

公元353年三月初三那天,阳光灿烂,草长莺飞,兰蕙飘香,作为当时经济、文化中心的绍兴会稽,身为此地最高级别官员的王羲之在这里举办兰亭雅集。四十二位名士应邀而来,他们大多是有军事背景的朝廷官员,同时都是精通书法,在儒、佛、玄学、音乐、文学方面造诣很深的文人墨客。修禊仪式后,大家散坐在之字形的溪水旁,将装满酒的觞放在潺潺流动的溪面,顺流漂移,觞停在谁前面,谁就得即兴赋诗一首,否则罚酒一觞。大家纵情于流觞曲水,陶醉在诗情酒意之中。这次兰亭雅集,成诗37首,最后由德高望重的东道主王羲之挥笔写就了旷世绝作《兰亭集序》。

《兰亭集序》如行云流水,潇洒飘逸,“飘若浮云,矫如惊龙”,三百二十四字成就了天下第一行书,创造了书法界后世无法逾越的艺术高峰。《兰亭集序》诗文描绘了兰亭的美丽景致和集会的乐趣后,抒发了盛世不长、永恒之不可能、再圆满的团聚终要离散、再自足的幸福终要破灭、再坚强的生命终要走向死亡的人生感叹,引发了生死忧乐的思考,成为千古传诵的名篇。

从此,兰亭不再仅仅是一个地名,它成为精美绝伦的书法名帖,成为了魏晋书法的一座高地。

走出曲水流觞,山边就是临池十八缸。相传王羲之的儿子王献之练了三缸墨水后,以为自己写得不错,有一次拿了一些字给父亲看,王羲之只在其中一个大字下面随手点了一点,说:“拿给你母亲去看吧。”王羲之夫人看后说:“吾儿练了三缸水,唯有一点像羲之。”王献之听后十分惭愧,知道自己的差距甚远,于是刻苦练习,练完了18缸水,与其父被后世并称“书法二王”。

走出兰渚山,一条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这就是兰亭江,江面上一座古色古香的廊桥勾连两岸。岸上橙红挺立的水杉,水边青翠绵延的杂草,岸边枯黄斜倚的芦苇,水面上嫩绿浮动的青苔,白鹤在水中漫步,觅食。此刻,虽是冬日,景色依然那么幽雅秀丽 ,我能想象到一千六百多年前的那个春光明媚的三月,桃红柳绿、水声淙淙、鸟声啁啾的迷人景色里,一群文人墨客在此雅集的空前盛况,因此令兰亭成为景幽、事雅、文妙、书绝的圣地。

从此曲水流觞的诗情画意,《兰亭集序》的潇洒飘逸,便深深地植种在兰亭这片土地上,令每一株修竹都被千年的魏晋风骨熏陶得风清骨骏;每一棵花草树木都临摹天下第一行书的风姿绰约;每一朵花儿都飘溢出典雅幽香沁人心脾。

“大抵南朝多旷达,可怜东晋最风流。”在魏晋这个战火纷飞,社会动荡的时代,生离死别成为常态,文人在看透生死之后,释放出别样的生命异彩,形成超然物外的魏晋风骨。兰亭雅聚从此便成了后世一代代文人墨客心中崇尚、向往的桃花源。


作者简介:林少英,女,东莞市作家协会理事兼市作协谢岗分会主席。长期从事医护工作。1985年加入韶关市“五月”诗社,1986年开始先后在《韶关日报》《华夏诗报》《黄金时代》《科学文化报》《作品》《南方日报》《广东文坛》等报刊发表诗歌散文数百篇(首)。《那山那水那人》《南宋悲歌》《银瓶山,唱给四季的歌》《莲的心事》《大亚湾之恋》《永远的中山陵》《东城漫步》《悠游在银瓶的时光》等诗文在省、市各级文学大赛中获奖。已出版诗集《林少英中英文短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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