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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梅山文化中的习俗

丧葬是人生最后必不可少的程序,是一个人在尘世中的最后礼仪,也体现着生者对死亡、对死者的哀悼。丧葬习俗是一个社会政治、宗教、经济、文化的折射,是民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每一葬俗都有其存在的特定时间、范围和意义。一个地方的丧葬习俗,融入了地方民族文化的特色, 湖南安化碧丹溪地处安化云台中心地域,距离东北方的马路镇仅五公里,东南方十多公里处便是马辔市,丧葬的习俗,可以说是安化云台地区丧葬习俗的缩影。

风土人情,习俗禁忌,每个地方都有不同之处。碧丹溪是一个古老的乡村,历史渊源比较悠久,然而地方习俗也有一定的特征性,就拿探望病人来讲吧!探病是有讲究的,探病时间最好是上午,忌在下午、晚上和农历初一、十五日前去探病。下午谕日已过昼,晚上谕日落西天,初一、十五是敬神祭鬼的日子,再者黑道日禁忌探病。亲人病危之际,所以前去探病,要避开这些禁忌。亲人病危之际,所有人都会时时守候在病房之中,尤其是至亲之人,日夜精心陪护,亲人一旦咽气,辞阳别世了,这就叫做“送终”。子女如果没有做到给父母送终,那将是一生的最大遗憾。

人死之后,首先要“鸣锣取水”,就是到井边鸣锣三声,用盆取其源泉洁净之水,回家给亡亲沐浴净尸。水是生命之源,又是滌除垢秽之物,鸣锣三声就禀告水神:我要借汝之水,去给亡亲沐浴净尸,这是对水神的敬畏。

取水回家之后,马上去给亡亲沐浴,用一条干净的毛巾,沾湿后在死者胸窝前擦摸三下,然后再用湿巾在死者后背擦三下就行了。沐浴净尸后,就要给亡亲穿戴衣帽鞋襪寿服,寿衣有三、五、七层之分。这里要说明一点,按传统的习俗,寿服是女儿在父母生前做寿酒之时,早已置办好了的。三层五层或七层(即三件五件或七件寿衣),寿衣件数的多少,就看女儿对父母的孝意了,农村一句俗话:“养女一哈气,一床寿被一堂祭”,“一床寿被”指的就是寿服。给亡人穿戴寿服也有技巧讲究的,假若一件件去给死者穿戴是弄不好的,那么有什么技巧呢?首先孝子自己把寿衣寿服全部穿好后,再脱下来,然后再给死者套上。寿服有了余热,温服于亡故父母,父母在天之灵,会阴佑儿孙们兴隆发达的。

穿戴寿服完毕后,马上移尸下榻,先用竹席铺垫在地,竹席上面铺一件寿被,俗称“兜尸被”,把亡者按放在兜尸被上面,然后再盖上寿被,死者脚下点上香灯,这时候就要放起身炮了。一边放起身炮,一边给亡亲烧“落气钱纸”,烧落气钱纸也有讲究,孝子孝孙跪地俯伏在化钱炉旁边,由烧纸钱的人一边烧纸,一边口唸“观音救苦经”或“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使亡人闻经听法早超升。

放起身炮的意思,是给亡者在黄泉路上以壮行色,希望亡者一路走好。同时还有一层意思,几声炮响之后,周围的乡亲们听到炮声,都不请自来,齐集孝家帮助料理丧事,男人们将棺材抬到堂屋中间,以备亡者尸体入棺。堂客们准备好碗筷,准备好桌椅板凳,督管先生马上派人上街采办物资,安排好油盐柴米。孝家失去了亲人,沉浸在悲伤痛苦之中,无心去料理那些繁琐杂事,一家有事连万家,乡亲们互相帮衬,这是碧丹溪人的美德。

与此同时,马上要派人前去亡者出生的土地堂送上香灯,俗称“送亮”,还要拿件蓑衣当垫物,意思是亡者跪在土地祠前,由家人超度后,才能走出幽关早升天堂。当坊的土地是阴司的基层官,凡人的生死,要由土地公公一一上报庙王城隍阎王。如果亡者是女的,还要派人前去娘家出生的地方——土地堂前去送上香灯蜡烛,所以农村有种说法:八十岁的堂客们,离不得娘屋人,我想就是这层意思。

接下来就是请当地的法师道仙,前来超度亡者,碧丹溪人称法师不叫师公,也不叫道人,俗称道士先生,道人能识字断文,而且还会写毛笔,可能这就是人称先生的原因了。道士先生这一行业,在云台碧丹溪一带很受孝家的敬重,在茶水洗漱方面,一般督管还按排了专人服务。

道仙进屋后,开始了紧张繁忙的超度法事,在超度法事中,道仙们依教奉行,孝子们诚心恭敬。其中最令人心酸的场面是封殡(即封棺),封殡必须要等待亡者的兄弟姐妹、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孙儿外孙等至亲之人,全部到齐方可封棺,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也必须要等待,两天三天也要等,这是生者与死者最后见上一面的一次机会,所以必须要等亲人到位方可封棺,如果没有征得同意,不然的话最后抱怨起来,谁也担当不起这个责任。封殡前要整理好棺内的一切,将亡者生前的衣物,尽量裹扎紧束。整棺完毕,然后将落气钱纸灰用皮纸包好,放在亡者手中,这是亡者在黄泉路上的盘缠钱。另外用桃枝插上一个糖饼或米粑,放在亡者手中,是亡者在黄泉路上的干粮。同时在棺内放一把扇子、一条手帕、一个梳子、这些都是亡者在黄泉路上所需用的东西。我们这里还有这种习俗,封棺的时候,孝家人人剪下一小片衣角布,包好后放在死者身边,说明家人们都很怀念亲人的。最后,放一点金银含在亡者口中,我想这是取“藏金蕴玉”之意,希望亡者尸骸不腐,精灵不昧,保佑子孙后代世世昌荣。

整棺完毕,开始启动封殡法事,只听金铙响动,锣鼓齐鸣,满堂屋人头攒动,亲人们哭声振野,悲痛欲绝,邻人戚友们纷纷眼含泪水。道仙手执招魂幡大声叨唸:亡者X十X岁在凡间,劳碌奔波未曾闲,今日撒手归西去,请上如来第一关。亡者魂兮莫向东,三魂七魄尽归空,今日撒手归西去,面礼弥陀做主翁。亡者魂兮莫向南,三魂七魄永不还,如今顿别音容后,一失人身万劫难。亡者魂兮要向西,自有弥陀送寿归,灵感观音来接引,六道净土转轮回。亡者魂兮莫向北,荣华富贵今日别,自此良辰封闭后,儿孙定作金兰客。“起呀”一声,帮忙人员迅速封上棺盖,孝子们呼天哭地,嘶声欲裂,我最不愿意看到这种场面,真是令人心酸。

开路法事完成后,就准备给亡者做道场,什么是道场呢?道场属于佛教文化的一种科仪蒇事,道场里面疏状表帖方方到位,入情入理。首先装设佛堂,悬挂金容玉像,禀告天地神明及家堂香火神祗,然后启师皈叩,陈述道场情悃。接下来告鸣天地神明,取水净厨,洒尘荡秽,申奏功曹,请佛作证,开方剖狱,摄召亡魂,沐浴度桥,引亡参佛,安灵咒食,拜礼经忏,赈孤施食,交点道埸,祭赏阴夫,然后引亡者升天。一系列的科仪行事,井井有条。道场主要以佛教的经忏超度亡魂,超荐父母早升天堂。而且还给亡亲焚化冥屋,金银衣鞋,家用器具,摇钱树、聚宝盆等。自古慎终追远,为人饮水思源,在道场中还要附荐已故祖先(高、曾、祖及三党亲姻),同伸超度,共沐道场良因,同时也给祖先们烧些冥钱,这些充分体现了人们不忘木本水源的道理。道场的大小,是以停柩时间长短而定, 在道场之中都要吃斋,不能吃肉食荤菜,孝子们还不能洗澡,妇女在例假期间,不得进入佛堂等一系列坛规,人人都要自觉遵守。

解放前,由于社会形势动荡不安,老百姓生活水平低下,所以一般人家是做不起道场的。解放后,在八十年代以前,很少人家做对棺道场(灵柩在佛堂超度),直到改革开放后,随着社会生活水平的提高,丧事的操办越来越讲究起来了。现在原来没有做道场超度的先人,也都一一同坛超度,这叫做“存道场”,也叫“禫服道场”。

丧事时间的长短,还要请阴阳(堪與)先生择日安葬,首先要到墓地勘察山头风水,阴阳先生用罗盘以八山二十四向方位来确定,选择最佳墓头风水,再择安葬吉日。安葬之日不能犯空,不能冲亡命,亦不能冲孝门,又不能犯重服、重丧等等,其中阴阳之学大有讲究。在古时候,这是有钱人家所讲究的,近二三十年来,碧丹溪人们生活有所提高,渐渐地有一大部分人家也讲究这一套了。丧事时间长的十天半个月,短的也有四五天。还有一种选择,也有一些人家不去请阴阳先生看日子,即三天或七天为安葬大吉,这是碧丹溪的丧葬习俗,当然,我们现在提倡的是“厚养薄葬”。

在丧事中碧丹溪人不穿麻衣孝服,讲究的是披孝布(即白布),孝子披孝布的时候,要等到道仙把亡者开通咽喉后,呈服奠食时,在亡者灵位前才能披戴孝布。道仙还要把孝布开光,开光时唸道:昨日欢喜今日悲,孝子哀哀哭灵帏,想起父母肝肠断,脱下蓝衫换麻衣。按当地习俗孝子孝媳,女儿女婿才能披全孝,其余的孙辈、外孙、侄儿、外甥和其他戚友只能披半边孝布,因为养老送终是子女义不容辞的责任,所以自然就要披满铺孝服了,其余人披半边孝布就行了。碧丹溪人以亡者为尊,吊客辈份比亡者大的,也可以佩戴孝布,折叠成条斜挎肩上,辈份小的更不用说,丧事帮忙人等都要戴孝布,讲究一点的可分男左女右,亡者是男的孝布挎在左肩,亡者是女的,孝布挎在右肩。再有以亡者辈份开始,下至第五代的玄孙,披戴的是红色孝布,以示亡者寿终正寝,子孙阀阅绵长,这种情况当地人叫做“白喜事”。在道场中孝子要通宵达旦守候在佛堂,一者侍事亡者灵前香灯不断,二者防止风殃火烛,三者谨防贼盗小人,这就叫“守灵”。

碧丹溪还有唱孝歌的习俗,当地人称“丧堂歌”,唱丧堂歌也叫“伴亡”。十里八乡爱好唱丧堂歌的乡亲们不请自来,他们不计报酬,只需打个茶盘,茶盘里面放些糖果香烟或瓜子花生,几杯开水就行了。唱丧堂歌有个前奏,首先领歌人高声唸道:伏以,日吉时良,天地开张,混沌乾坤,日月阴阳,人逝面前雪,犹如瓦上霜,一时太阳起,撒手见阎王。天皇皇,地皇皇,孝家击鼓闹丧堂,孝子孝孙悲啼哭,铁石人儿也断肠,世人若还哭得转,我亦千愁泪千行。然后起唱:进门歌,歌歌歌,不会撑船休下河,金乌玉兔催人老,年少光阴有几多?……当然唱孝歌有规则的,要和着歌韵唱,其规则与文人和诗差不多。乡亲们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唱着孝歌,十分热闹,每天唱到深夜方才散去,第二天晚上如期而至,也有唱通宵的,每晚如此。

开吊的那天,亲朋戚友从四面八方赶来吊唁灵亡,碧丹溪人叫“烧香”,以前吊亡的风俗要拿一撮烧纸(冥钱纸)三炷香,吊客亲自到亡者灵前,行一跪三叩礼,然后给亡者上香焚纸,孝子单膝跪地答谢。跪地答谢礼也有讲究,参见亡灵或朝拜菩萨,必须双膝着地。按照古礼,孝子回答谢礼,是人与人之间的行礼,只能单膝着地,而且是右膝着地左脚屈申。丧堂绕香还有一种礼数,有行三跪九叩首礼的,三跪九叩是行大礼了,这是因为死者在生前病中,亲戚没有前去看望病人,心怀愧疚之意,所以行三跪九叩首大礼,现在年轻人很少知道这些传统礼仪,这是传统老习俗,在此赘述多言了。

开堂祭奠是碧丹溪人最讲究的,曾经流传这么一句话:没有开堂的亡人,今后灵魂进不了祠堂的。我有一位堂叔因病去世得早,时隔十多年后,他的儿女在七月半(中元节)给堂叔做了道场,接着请礼生开堂祭奠了,这说明对开堂是很重视的。

开堂祭奠属于儒教,主持祭奠司仪的叫礼生,礼生是有知识水平的人,农村中的红白喜事,乡党应酬写对联等都少不了他们。丧事中开堂主要以祭祀亡者为主。礼生写祭文写挽联,述写亡者生前事迹,歌颂逝者的高尚品德,激励后辈继承先人的优良作风。祭礼有猪羊、鸡、鱼、肉三牲祭品,还有糖食瓜果等,开堂时间在开吊的晚上举行,俗称“夕奠”。夕奠的次序先举行家祭(孝子孝孙)后客祭,最后是女婿圆祭结束。夕奠秩序的排列是按照先父党,次母党、再妻党来排列,先内后外,由大至小,夕奠秩序的排列是非常严格的,弄不好会扯皮。这天晚上所有亲朋戚友,都自发在孝堂陪伴亡灵,一直到天亮。

“起屋发丧,不等天亮”,天刚发亮灵柩就要发丧了,发丧时轿夫们(也叫金刚)用绳索把棺柩捆好,套好龙杠,几阵炮响之后,送葬队伍上路了,孝子在前面手执引路幡,走在灵柩前面徐步前行,亲友在后护送亡者最后一程,凡灵柩经过危险路段处,孝子下跪,意思是要轿夫们格外小心,以防灵柩出现不安全因素。当地风俗灵柩路过,乡亲们都放鞭炮饯送行柩,以壮灵柩行旌之色,孝子则一一跪地答谢,这一习俗在碧丹溪十分流行。不过近几年来,由于政府整治人居环境,禁止燃放鞭炮,这种现象逐渐减少了。

柩至墓地孝子解下孝布,放在地上铺开,然后轿夫们把灵柩轻轻放在孝布上面,稍歇片刻,阴阳先生准备下肂,用粮米在墓穴内撒上“富贵双全”四个大字,护佑亡者金玉其身,蕴藉精英,人文蔚启,桂馥兰馨,逝者安息,孝家昌隆。然后,轿夫们把棺柩慢慢放落墓穴,阴阳先生拨正棺椁朝向方位,孝子哀哭三声,用孝布兜上一抔元辰土放进墓穴,吉时良辰一到便下穴安葬回家。

  当日安葬修筑完成之后,即日引亡魂返宅,立灵在堂,早晚香灯供奉,孝子在家守服三天,第三天又去墓地磊士砌坟,从此,亲人长眠地下,穴的龙真,永作千秋窀穸,山青水秀,群推万古佳城。

父母亡故的头三年春节期间,从正月初一至初三日,孝子头戴孝布三天,不能走门串户,朝夕香灯供奉亡故父母神主,侍奉如生,这叫“守服”。

父母去世之后,春社之际,要给亡故父母墓上挂三年社灯,碧丹溪人俗称“挂社”。所有的亲人都会送去一盏社灯,同时备上香纸蜡烛,荤食祭礼鞭炮等,前去墓地祭扫。有头社二社三社之分,头社是春社的那天,又叫“正社”,二社是春社的前一天,三社是春社的前二天。只见陌上新塚,五颜六色的社灯插满坟头,烟雨濛濛,杜宇声声,哭声振野,好不凄凉。

三年社满后,每年的清明节前去坟山挂纸扫墓,扫墓是指到墓地祭祀祖先表达祭祀者的孝道和对先人的思念之情,属于礼敬祖先、慎终追远的一种文化传统。按照习俗,一般在上午出发扫墓,扫墓时,人们要携带酒食果品、纸钱等物品到墓地,修整坟墓、培添新土、清除杂草,将食物供祭在祖先墓前,再将纸钱焚化,然后叩头行礼祭拜。中国人受传统文化心理的影响,有着强烈的家庭观念,尤其重视家族、祖先,对祖先的崇拜、返本归宗的意识特别浓厚,在祭扫祖先是对先人的特殊缅怀方式。碧丹溪人称扫墓叫“挂青”。挂青的范围很广,包括高曾祖考只要是祖坟都要挂扫。

中国人是最讲感情的,对逝去的父母先人总是念念不忘,平时家里吃上好一点的东西,也要在餐桌上搁上筷子,筛上一杯酒,默请亡故父母祖先共享佳肴美食。父母每年的忌日(去世的那天称忌日.祭祀先人不祭生日祭忌日)也要备上荤菜祭祀。

每年过春节的前一天,备上香纸蜡烛荤牲茶酒,到父母坟前迎接公婆先祖和亡故亲人回家过年,碧丹溪人叫“接年饭”。吃年饭时,把菜肴酒饭端到堂屋神龛前桌上摆好,装香点灯,然后烧年纸请神:伏以,启心动意,天地皆知,启请天地神明日月三光,四府万灵有感高真,家堂香火公婆先祖,今当一年之中,叨蒙神明庇佑四季康宁,具有钱财火化上奉,伏乞堂上宗祖俯垂鉴纳,祈保家下长乐安康……然后再放鞭炮,关上大门过大年。一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吃过饭、闹完元宵后,才送公婆回去。

中元节是我国一大祭奠故人的节日,与上元节和下元节合称三元节,是我国一大传统节日,中元节是每年的七月十五日,碧丹溪人称中元节叫做“七月半”,七月半给祖宗烧包钱的习俗特别重视。七月初十日晚上接公婆回家,在堂屋神龛前,摆放一张大方桌,桌上放上几碟糖食瓜果,敬上三杯香茶,点燃三炷香和一支蜡烛或油灯,然后放一挂鞭炮,欢迎公婆祖先回家。从十一到十四日这几天,每天早晚准备至少四碗好一点的菜肴,盛上四碗米饭,敬上三杯酒三盅茶,端放在堂屋的大方桌上,点燃香灯,然后烧一块纸钱,启请公婆祖先鉴祈格歆。也有的把方桌搬到堂屋中央,在桌子的四周分别放上四条长板凳或八张木椅,俨然像请客吃饭似的以祭祀祖先,缅怀已故的亲人。包钱则用皮纸包好,正面写上:中元给钱,孝某某虔备冥财包楮一大封,上荐故某某老大(孺)人魂下受用,落款写上天运某年七月十四日化。碧丹溪中元节回送公婆先祖的习俗,是在十四日的晚上,吃过晚饭后,稍等天黑家家户户就开始送公婆了,回送公婆之时,不需要饭菜佳肴,只需糖食瓜果,三杯香茶,然后全家人到堂屋神龛前,行一跪三叩礼后,宣读荐祖包钱文,文日:伏以,春露秋霜,帝王崇报本之典,上追上荐,士庶宜祭祀之仪。兹有嗣孙某某等,重荷宗恩,深被祖德。值孟秋中元之会,报木本水源之思,虔备包钱,届期焚化,上以表孝敬之念,下以舒爱悯之情。伏乞高曾祖考尚祈妥侑,公婆先祖,共为来尝,谨呈。读完包钱文后,按照包钱上祖先名字,一一打筶鉴领包钱,鉴领包钱胜阴二筶即可。打筶完毕,然后全家人在香火堂前,面对神龛宗祖,行一跪三叩首回送公婆,再焚化包钱,然后放上一挂鞭炮回送公婆。

祖德流芳思木本,宗功浩大想水源,木本水源,千秋可溯,秋尝春禴,万古如斯。礼重婚姻,不懈馨香之献,制隆丧祭,宜深追远之忱。碧丹溪的丧葬习俗,融入了传统孝文化的秉承,事之以礼,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中国具有五千年文明史,素有'礼仪之邦'之称,中国人也以其彬彬有礼的风貌而著称于世。礼仪文明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对中国社会历史发展起了广泛深远的影响,其内容十分丰富。礼仪所涉及的范围十分广泛,几乎渗透于古代社会的各个方面。

碧丹溪的丧葬民俗文化,同时也充分体现了华夏文明历史的发展,融入了孝文化的传承,阐述了深厚的人文历史和传统习俗。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民俗文化大国,民俗文化不仅是历史的延续,而且还将会继续延续下去。正是这种民俗文化,在它形成和发展过程中,造就了中华民族的精神传统和人文性格,因此弘扬中国民俗文化传统,对增强中华民族的凝聚力,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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