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97
母亲的包裹
河南新野 王丽敏
去年冬天大雪后。下班到家时，天己黑定。听见门响迎出来的小儿子对我说:"妈，外婆来了，她和外爷给咱们又送来了两个大棉被。"我瞬间喉头发紧，"嗯"了一声，低头进了屋。
新装修的客厅里，沙发上放着个大大的包袱，显得有些突兀。包包袱用的粉红色单子，是我的婆婆去世时的孝帐，妈让我买来桃红颜料染成的。二十一年了，一直用。单子洗得很干净。包袱上打着结，象朵粉红色的花。
儿子跟着进来说:"婆还给咱们做好了饭，说你下班回来可以少饿一会儿。他们做好就走了。"鼻头很酸，眼里有热热的水出，嘴里尝到了咸咸的味道。我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仰起脸，重重地咽下所有的情绪，拨通了妈的电话。
"妈，我都那么多被子了，你咋又送了?这么大冷的天,路上都结满了冰啊!"
"就是因为天冷，怕你原来的不够厚。你结婚时的被套芯尺寸都小，5×6的。你们都是大个子，顾住头顾不住脚的，现在都给你改成6x7的了。你俩孩子，将来上学分开了，铺的盖的，薄的厚的，需要得多。虽说现在有蚕丝被啥丝被的，都不抵棉花被暖骨!"
听着母亲絮絮叨叨，我忍不住脱而出:"妈呀，你要为我操到啥时候啊?我也是几十岁的人了。"
"一百岁，也是妈的儿!你身子弱，上班又忙，我和你爸闲着，替替你!"母亲说得很平静，也是事实。她总是这样觉得:自己的累不是累，自己的难不算难,只要能动弹，就一刻不停地做这做那，生怕自己料想不周，难为了孩子。
"饭在锅里，你吃了吗?"妈突然急切地问，有点语无伦次。
"吃过了，你放心吧!……挂了啊?!"我怕妈觉察出了我的哽咽，又要担心。扯完谎，匆匆挂了电话。 我难以想象多年旧有腰伤、平日里走路都拄着拐杖的母亲，在这冰天雪地里是怎样地如履薄冰、步履维艰、还坚持做她认为的很重要的事。
"饭在锅里!"从小到大，每每听到这句话心里就特踏实。劳碌的母亲总是这样交待一句便又忙别的活去了。兴许母亲的一切辛苦都是为了让孩子的肚子是饱饱的，身上是暖暖的，家里是周正的。我怎么就没问过母亲"你吃了吗?"
带着歉意和愧疚，在母亲的大棉被里渐入梦乡，梦见自己正躺在母亲柔软的怀里，窗外风雪依旧。
作 者 简 介
王丽敏，古城新野人。热爱生活和文字，侍弄花草，畅享音乐。用文字记录其中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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