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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县欢口镇王庄:听说要拆了,我要把这里的一切,留在记忆里!


图:红艳

文:在路上、红艳

我的故乡在宋寨大队王庄村,是欢口的南大门。在雄伟而沧桑的宋寨桥附近竖立着让每一个欢口人都引以为傲的牌子,上书“苏北名镇欢口人民欢迎您”几个大字,每次从丰县坐车到这里我就会产生一种超级自豪的感觉,有点我骄傲我是大欢口的一份子的feel。

村里人说,咱们王庄的新农村建设就要开始了,拍点写点,留下来当做一个美好的纪念吧。



是啊,伴我们成长的乡村,就是一部生活的词典,承载着村庄的沧桑历史。也记录着我们过往的点点滴滴。正想着,遇到了“酒里香饭店”的老板,据说他的特色菜炖红公鸡,方圆百里非常有名。



王庄有两个组,西边的一组大多姓王,所以叫王庄。东边的一组只有几十户人家,是从附近的村庄迁居过来的,有六七个姓,据父亲说这里原来是个县办农场。村庄前面是一条东西走向的灌溉渠,对于我这种一直到高中才去过丰县城里的乡巴佬来说,那就是一条宽宽的河。



所以我的故乡王庄,虽然说不上是人杰地灵、钟灵毓秀,但是她也有着绿树村边合,小河村前绕的美好意境。穿过时光的长河,让我撷取几朵最美的浪花分享给您。



春天草长莺飞,麦苗青青,野花遍地,燕子笑斜了翅膀,到处衔泥筑巢。小河岸边的柳树杨树都相继抽芽吐翠,争着在河里照镜子。




东边修文哥哥家有一个老鹰风筝,老神气地趴在堂屋当门的墙上,吸引着我的目光,那个年代它绝对是孩子们玩具中的奢侈品。





记得哥哥他们在小河南面的麦地里扬起老鹰,我们在后面追呀,跑呀!傻傻地,快乐无边的童年就这样在笑声中走远。后来修文哥当了兵,那张黑白的军装照帅得让人满地找牙,再后来哥哥复员了,娶妻生子,人还是那么帅,只是哥哥像小河一样瘦了,老了。





每次走进老家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庄,我就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和怡然,有种全身心融入自然怀抱的悠然忘我。

大学毕业后,我分配到丰县工作,岁月被风一刮,就刮走了十来年。我在屋里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我想把所有的回忆都记起。



真实的生活,有着凸凹粗糙的质感美,但我们又不能拒绝发展,而发展总有遗憾。




我用镜头,把这株石榴花拉近特写,这,原来也是一抹难以拒绝的美丽。






记得在老家王庄放暑假的时候,白天我会和左邻右舍的女孩一起去地里割草,说是割草,多半是玩。逮个蚂蚱,掐个野花,摘个马泡……晚上喝过汤(吃过晚饭)后我会跟着母亲、婶子、大娘们一起去河里洗澡,浩浩荡荡的人群说笑着,向西边的营子河进发。
  




二奶奶比较泼辣,快到岸边的时候,她把那些洗澡稍微晚点的男人吓跑,她老人家拉长了嗓音吼一句“前客让后客……换澡堂子了……”引得众人哈哈大笑,那笑声在夏天的晚上传出好远,好远。






那时候没有太阳能,没有热水器,甚至于一个欢口街上只有一个浴池,洗澡是高大上的事情,特别是在冬天。那时候的夏天是真热,蝉没命的扯成了一曲节奏起伏的长短句,大人们在午饭后会集中在桥头边的树荫下,聊聊化肥农药、农产品的价格,谈谈赶集去遇到的新鲜事。这种淳朴的民风现在已经不多见了!






站在这里,我遥想着当年,那时天高云淡,金风送爽,我们放了秋忙假。我帮着家里收割大豆的间隙,会和小伙伴们用豆叶、干棒,烤一串一串的蚂蚱,烧刚从地里扒出来的不知谁家的红芋和一掐会淌水的嫩玉米。






我们脸上的汗水流出的印子混合着草灰,个个抹得像小丑一样,大人也没空管我们,全是散养。作业自然是没空写了,忙着呢,秋天的田野有那么多好玩的等着我们去探究,去撒欢。用麦秸编戒指,用红芋叶子做耳环,用柳叶、芦苇的叶子做笛子,去谁家的番茄地里,苹果园里逛一圈……






村庄里,老人是村里宝贵的财富,也是乡村文化传承的图腾。

稍一驻足,他们就能扯上很多的话题,把村庄过往的信息,梳理的头头是道,我知道,那是对家乡的热爱!






村里的生活,始终让人感觉是那样的惬意,家前屋后种的菜永远吃不完,有时还送给左邻右舍。

嘿嘿,有没见过甜杆子这样成长的吗?






看到家乡的小菜园,我就油然想起了母亲,那时,他在家门口的“小菜园”里,种着茄子、西红柿、辣椒、韭菜、小葱、大蒜......绿油油、红彤彤、嫩嫩的,四季时令蔬菜一茬接一茬。她早晚浇水、除草、收获,融于心,乐其中,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每天匆匆,我们太习以为常身边的人来人往,而只有用心去寻觅的时候,才会发觉,乡村的美,是无处不在的。





王庄的冬天,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天零下10几度是常态。有一次,我去上学的路上跟人家学溜冰,一不小心,在接近岸边的时候一条腿插进了冰窟窿,我照样去上学,第二天缩在被窝里死活不起床了,没有棉裤穿,母亲只好问清了原因嗔怪着帮我烤。野丫头的童年多姿多彩,可是当年和我一起疯过的的小伙伴呢,你们都去哪儿啦?






故乡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是一幅淡雅的画,总在想家时渐渐清晰。






故乡是一个美丽的结,总是剪不断理还乱。故乡每时每刻不在召唤着我的回归。





春玉米,已经长到一尺多高了。





种植山药的村人,从早忙到晚,始终不肯停歇。



看到上面两个熟悉的身影,我忽然想起在南京给弟弟看孩子的母亲。






当年,它们像客人一样,被主人请进内室,如果,没有用了,又成了村里的另一种形式的风景。





因着蒜价低迷,所以,每次看到他们如此这般,我心里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





那年,我留意这株小树时,它才刚刚发芽,如今,它已经长到两米多高了。





那些年,我一次又一次从这个门前走过……





曾经的这座房子,与我有过相同的呼吸节奏,我成长的记忆渗透着它淳朴的质感。




小豆角,就要爬架了,再过几周,就可以为它的主人创造“价值”了。




小巷的深处,也存留着我幸福的记忆,当年,我们在这里玩“杀羊羔”和“机器灵砍柴刀”的游戏。






我走在其间,小狗也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这些房子将会全部拆迁。母亲的话,触动了我的神经,让我忽然有种心痛。






这些房子牵系着每个家庭的脉息,在岁月的流转中储存了太多的生活细节、光阴的重量,即便时常维修和百般呵护,也会随着岁月的更迭和时代的发展变化,终会被扒掉而退出历史舞台。




也许,真的永不了多久,这种在以树荫作为“遮阳网” 的浪漫,将再也不见。






有一天,我们住进了“新农村”,还会有这样的怡然自得吗?





我不停的拍照,想拍尽村庄的一切的一切……





这幅画面让我感到最亲切最温暖,它们使整个村庄平添了古朴、自然和神秘。






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从我面前跑过,他和我同属一个村庄,但我们彼此互不相识。





每走近一处房子,我都会驻足无语。




靠水吃水……






这只小狗,还是很有特色的!





看着这个背孩子的肖像,是不是又回溯到童年的日子?





房子像一座回忆的城堡,我突然想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好地去感受那个曾经真实的自己。






又见到这栋房子,曾被时光和老丝瓜盘踞了外墙的房子。






即便在乡村,这样的脚踏三轮车,也已经不多见了。





还是那条老路。我学汽自行车时,就在这里,如今再次凝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洋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蒜的价格,让人伤怀,不知这绿意盎然的葱,能否给村人带来好的运气?





在门廊的右侧,写着3—39,的编号,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用意。






房子上的五角星,显示了它存在的悠久。估计,这样的“印迹”,少说也超过了我的年龄。



棉苗,也已经栽种,我又想起往日和父母一起采摘棉花的日子,我只想对着五月说,“谢谢你,赐予我这段简简单单的回忆,我会铭记于心。”






紫色的楝花挂在枝头,有米粒般大小,开得很灿烂。若不是这浓郁的香味儿,或许没有人在意她的绽放。她有自己的芳香,真实而不夸张。



我们村庄的电灌站,也是我们儿时经常嬉戏的地方。

周末,中年的我坐上208路电动公交车,眼前掠过熟悉而又陌生的风景,耳边交融着淳朴的乡音,人在车上,心早已飞到了家。

想着年近古稀的父亲在村口不停地张望,想着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想着耄耋之年的祖母坐在廊下沙发上晒暖安详的脸庞,想着忠诚的狗狗对着一只野猫龇牙的样子,想着临走时母亲准备的大葱、菠菜、萝卜、香菜,想着母亲给我儿子做的外面买不到的葱花鸡蛋烙饼,想着带给我无数美好的回忆令我魂牵梦萦的小河,想着……


到站了,我的故乡,我又一次投入你温暖的怀抱,而且永远不准备走出你的视线,你的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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