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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月生产队里的麦收季 | 王桂田

割麦子时,正是盛夏大热天,骄阳似火,母亲们别说还要割麦子了,就是麦子地里一站,也会汗流不止......

全年的二十四节气里,有“芒种”这个季节,是个十分重要的日子,出现在农历五月,二十四节气歌里说:“芒种收新麦”,但种地的农民们却有更为形象地叫法:“芒种忙,三两场”,意思就是说,到了芒种这天,收下的麦子都已打出两三场了。

麦子,全国广有种植,但尤其北方种植为最多,是一种去年秋天种下,经过一冬天的忍耐,来年夏天“芒种”这个时期,而收割的农作物。

在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那时,农业机械还没普及使用,麦收的各个环节,俱要人们亲自手工操作。一个生产队那么多的土地,种的还都是麦子,都要一镰刀一镰刀地割出来,运到打麦场上,再脱粒出麦粒,况且,麦子熟起来很快,都在同一时间点,熟了的麦子最怕雨淋,必须趁天气好时抢收。这样,整套程序操作下来,人们就不是一般地忙了,故这段时期又叫“午收大忙季节”。

那时候,是农业合作社,一个自然村是一个生产队,人们是它的社员,出工干活挣的是公分。这个时候的公分是加倍地,吃的也是平时不舍得吃的白面馍馍,并且还会有肉。这一切都是为了人们能精力充沛地挺过这个“午收大忙季节”。

早在“芒种”半月前,男人们就会为麦收做准备了。家里的镰刀会翻找出来,看看有几把损坏不能用的,好去街上新添置几把,因为割麦子时镰刀很容易钝口,为节约抢收时间,一个人都要准备好几把镰刀。磨刀石,经过一冬的疏远,也会翻找出来,放在较为显眼的门旁,以免急等用时,找起来费劲。

打麦场,也会撒上麦糠先耙一遍,之后洒上水,用石磙反复碾压,这种碾压往往都要进行许多遍,直到十分平整光滑坚硬为止,这种碾压农民们叫“压场”,是要种地经验十分丰富的老农民来完成的,因为全生产队的麦子都要运到这场上脱粒,“压场”的好坏,直接影响麦粒的质量。

白居易的《观刈麦》诗里说:“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麦子的确是熟在一时,只要西南风一吹,麦子瞬间便会熟透。掌握开镰收割时间地,是生产队长,那几天他会时刻在麦田里转悠,发现哪块地的麦子能割了,就会扯起他那大嗓门,让人们磨好镰刀,去到哪块地里去割麦。村民们为干活方便,给村里的地块起的都有名字,跑错地方是不会的,但磨镰刀却很费功夫,因为为使镰刀十分锋利,一把镰刀都要磨上十来分钟,母亲们往往一磨就是好几把。

割麦子十分累人,也基本上都是母亲们的活。那时,由于化肥还没普及,地里施的都还是农家肥,麦子的长势也不太好,大多都是八九十公分高,这样,母亲们割麦子时,腰就要时刻弯着了,左手要拢着麦子,右手的镰刀使劲后拉,把麦子割掉,之后放成堆,方便父亲们装车运到打麦场上。

熟透了的麦子,麦芒如针,十分扎手,经验不丰富的母亲们割麦子,一趟麦子割下来,除了腰弯得酸麻胀痛外,左手还会被麦芒扎得红肿起来,同时,拿镰刀的右手,还不能把镰刀攥得太紧,太紧了,右手会很快就磨出水泡。不过,这些对于整天与土地打交道有经验的母亲们来说,这种情况基本都不会出现,因为她们的双手早就结出了厚厚的老茧,既耐扎,又抗磨。

那时的小麦是用耩子播种的,耩子一次能种四陇,每陇间距五六公分,母亲们一次少侧能割四陇一耩子宽,多侧能割六七陇,割六七陇时,母亲们就要左右移动了,那样割起麦子来会感觉更累。

割麦子时,正是盛夏大热天,骄阳似火,母亲们别说还要割麦子了,就是麦子地里一站,也会汗流不止,但由于麦芒扎人,割麦子时还要穿上长袖衣服,这样用不了多大会儿,衣服就会被汗水湿透。熟透的麦子在那里催着,为尽快把麦子割完,她们往往都要起早贪黑地去割,实在累得受不了时,才会柱着镰刀站起来一下,缓解一下腰的麻胀感,因为母亲们知道在这关键时候,说什么是不能“躺倒地”,因为,这样地割麦子都要割上半个多月。

运麦子,打场,扬场这些,就是父辈的活了,那时候,生产队里的运输工具是那种牛拉着前进的木制大车,不但速度十分慢,也装载不了多少麦子,加之麦子地里的土,又十分松软,木制车轮往往都会陷进土里很深,所以一辆大车都要两三头牛去拉。

装车时,父辈们要用木衩,把母亲们堆成堆的麦子挑到大车上,大车“晃悠”到打麦场上后,他们还要把麦子一木衩一木衩地挑下来,平摊在打麦场上暴晒,晒一上午后,便套上黄牛,拉着圆柱形的石磙和半月牙形的硓石,在麦子上转圈碾压,这样的碾压要进行好多遍,让麦粒和麦秸充分脱离,村民们管这叫“打场”。之后,再把麦秸挑到场边,麦粒儿堆成堆。遇有风时,父辈们会戴上草帽,把打下来的麦粒,用劲抛向空中,让风吹走麦糠,落下的麦粒儿砸到草帽上,再从草帽上滚落到场上,这一过程父辈们管它叫“扬场”,扬后的麦粒儿再略作晒干,就可以收储了。

那时候,作者是四五年级的小学生,我们的学校比城里的学校,是要多出两个假期地,一个是“午收大忙季节”的麦忙假,一个晒山芋干子季节的秋忙假。

这样地大忙季节放假的我们,肯定也不会闲着,用耙子搂麦子捡麦穗就是我们的活了,这些搂来捡来的麦子,交给生产队里,都能按斤折算成公分,捡来的麦子由于整齐二斤折算一分,搂来的麦子由于散乱五斤折算一分。

那时候大人孩子们之所以都这么拼命地去抢收,就是为了做到颗粒归仓,因为那时候种地全靠人力,整个过程,人们付出的血汗太多,实在不舍得一粒粮食浪费。

直到打麦场边,新堆起几大垛高高地,留作牛儿冬天食用地麦秸垛,父亲的脸也晒得比以前更黑亮了,母亲暴瘦去一二十斤,“麦收季”就宣告结束了。

作者简介

王桂田,笔名:文海钓客。于宿州市第九中学工作。系中国乡村杂志社,中国乡村人才库认证作家,安徽省诗风诗社会员,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2019年度宿州文学奖获得者,2020年度全国诗词大赛优秀奖获得者,2021年度安徽省邮储杯散文奖获得者。退役军人,当过兵,打过仗,参加过老山者阴山地区的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是位从战火硝烟里走出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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