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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中华民族之魂 | 寂梅

当宇航员在太空遨游之时,俯瞰地球,只见一条细线,从东海之滨蜿蜒曲折向西伸延,在一片绿绿黄黄的大地之色中时隐时现。那,就是世界十大人工奇迹之一的万里长城。

1966年11月,正当红卫兵全国免费大串连时,我,一个十八岁的学生妹,怀着对毛主席的无限崇拜来到北京。在“不到长城非好汉”精神的激励下,与五个同学第一次登上了八达岭长城。

爬上了长城,气喘吁吁的我们急不可耐地登上中心的“瓮城”,放眼一望,啊!大好山河闯入眼帘:长城如一条白色巨龙躺卧在重山峻岭之中,随山势曲折起伏。气势磅礴,不可一世。犹如一时刻待命的卧龙,只等一声令下,它就会一跃而起,腾空飞去。零下十度的冰风扑面而来,如刀削面,然,少年豪情冲天而起,“好汉”精神体内燃烧,我们几个风华正茂的女孩不覚热泪滚滚:多少年,多少代,多少智慧凝聚,多少血肉之驱,才有了今天的“上下二千多年,纵横十万余里”的万里长城。

一晃三十年过去了。1996年8月。我送儿到北京上大学。抽空去了山海关。来到了万里长城东起点的入海石城——老龙头。

站在“澄海楼”上,放眼东望:浩瀚大海无边无际。回首西看:一条城墙顺势西延。人到中年的我,自然沉稳了不少,但仍止不住的激动:雄伟壮观的城楼屹立海边,任凭急风险浪冲击。这不正是中华民族的写照:任凭敌军屡代进攻不断,我大唐民族始终岿然不动。

来到山海关。“天下第一关”五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挺立在巍峨的关城东门楼上,它蕴含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入”喻义,生动地说明了以少胜多,抵抗强大入侵者的效果。想当年,要不是吴三桂开关放敌而入,也许我们的历史要重新改写。

尽管我早已从历史书上抽象地知道长城是由城墙,敌楼,关城,墩堡,营城,卫所,烽火台等多种防御工事组成的完整的防御工程体系。今天,我才脚踏实地地漫步在山海关城楼上,细细地品着关城的结构,特点和重要性。此时我也才详细了解到:山海关是关城的一种,八达岭长城是居庸关的北口关防,最重要的前哨防线。

又一个十年过去了。2006年9月。我随旅游团乘火车一路游山玩水到新疆。嘉峪关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景点。

从东起点山海关到最西端的嘉峪关,长城全长五万多公里。万里啊万里,那是一尺五长,一尺宽的石块,土块一块块连起来的,那是一年年,一代代血肉之躯垒起来的。如此浩然的工程,就靠着古代人的原始工具,克服无数的艰难,忍受熬人的困苦才完成的。孟姜女的眼泪是多少万个家庭的眼泪啊。我久久地注视着这巍峨的长城,把那一份震撼沉到心底。

嘉峪关,明长城最西端的关口,因地势险要,建筑雄伟而有“天下第一雄关连陲锁钥”之称。它由内城,外城,城壕三道防线组成重叠并守之势。形成五里一燧,十里一墩,三十里一堡,一百里一城的军事防御体系。

站在“箭楼”上往外一望:西北方一片荒凉,寸草不生,干黄的沙漠戈壁占据了我大部分的视线,只有祁连山在远处漫延着。难怪当年匈奴阿寇们要通过嘉峪关打进富饶的中原大地。

在这里,我还见识了“悬壁长城”。它是由231米的黄土夯筑城墙攀缘于高150米,倾斜度为45度的山脊上。好似长城倒挂,铁壁悬空,从山上陡跌而下,封锁了石关峡口。有诗赞云:“万里长城万里关,迭障黑山暗壁悬”。不由我不对先辈们的巧夺天工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万里长城,从东起点到西端点,加上中间的八达岒,我也应该算是参观得比较彻底的人了,我能说是了解长城了吗?扪心自问,我竟然底气不足,答不上来。

2019年4月重返北京,我对其他景点已兴趣了然,独有情钟的还是长城。网上说慕田峪长城是明代万里长城的精华所在,在中外享有“万里长城慕田峪独秀”。顿时兴趣亦然,一问,居然偌大一个北京没有一个旅行社组团到慕田峪长城去,游6路专线车也只在节假日才有。我心存疑问:八达岭长城已是数十年的老景点,为什么旅行社们不会抓住慕田峪长城这个精华长城呢?罢罢罢,我一路走一路问,坐公交车我也一定要到慕田峪长城去。

还算顺利,916路把我拉到了怀柔县,约了三个陌路人搭上一辆中巴,两个小时我就到了慕田峪长城。

慕田峪长城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拱卫北京的军事要冲。明朝大将徐达在北齐长城基础上重建,后戚继光等又加以修葺。

慕田峪关台奇特。与居庸关,山海关,嘉峪关等不一样。正关台由三座空心敌楼构成,通连并耸。此为万里长城所罕见。不只这一奇,它还是双面垛口,可同时对敌作战,而其他长城皆一面垛口。从关门简介牌上了解到这些,我兴冲冲登上缆车,直奔慕田峪长城精华部分。

下车伊始,我的视线一下子被长城吸住:满山的嫩绿熨平了我的呼吸,四月的微风轻添面颊。极目远眺,淡咖啡色的长城曲折迂回,角度大于八达岒长城,我急不可耐地摆了个泊士,抓拍了几张,这才慢悠悠地顺城墙道走去。

在一处敌楼前,几个游人正在拍摄,我往前一看:长城由山腰直伸山顶,在山顶立着一个敌楼,后部突然下降,翻身向下至山洼低处,又骤然升起,顺山势弯成一个月牙形,苍劲雄浑,极富立体感。我注意到旁边有一块说明牌。上面指出:这一处就是慕田峪长城最吸人眼球的“牛犄角边”。我急忙连照了五六张。再细看说明:绿春,花夏,黄秋,白冬。慕田峪长城的“秀美”全在这体现了。望着满山的新绿衬托着淡咖啡色游蛇般的长城。眼润目花,通体舒畅。我被钉在那儿了,舍不得移动半步,足足望了半个小时,我才依依不舍地继续游览。

一路看去,我发现长城多处建在刀削陡岩边上,关隘险峻。我不得不手脚并用,在近乎八九十度的直梯上爬。这才深刻体会到“慕田峪长城集雄,秀,险于一身”的奥妙之处。慕田峪长城游人不多,我注意到年轻人居多,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没有看到一个旅游团。现在我终于找到答案了:如此险要的长城,哪个旅游团敢保证游客的安全。然而,君不见“无限风光在险峰”啊。我庆幸自己不虚此行,大饱眼福。

我如今也是花甲之人了,居然身轻如燕。爬高上低,虽不敢说如履平地,却也脸不变色心不跳。妙哉,妙哉,我不禁放声高歌:“万里长城永不倒,……”,放飞我的心情,让高山为我助兴,长城与我同乐。路人皆对我微笑,竖大拇指。我一会儿为一独行年轻人拍照,一会儿为一家子合影。我一个人居然玩得不亦乐乎。

我看不够,望不尽。站在长城上,盘桓良久,想象着千余年来在它身边发生的金戈铁马的征战。长城的生命,是由时间和距离组成。它屹立了上千年从来冷漠拒敌,它妩媚了上千年依然雄姿伟岸。它见证着华夏民族的荣与辱,承载着中华民族厚重的历史。

我感觉脚下的花岗岩石砖正传送着一股精气到我身上,直贯脑顶。它使我精神抖擞,豪情满怀。这,应该就是长城精气,它凝聚了中华民族两千年精髓于一身,长城就是中华民族之魂。

“不到长城非好汉”,那么,到了长城就是“好汉”了吗?我以为那是必然的,每一个到过长城的人,都会承接到这股长城精气,从此变得无私无畏,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万里长城,博大精深。有时间,我会再来,再来看“司马台长城,阳关,玉门关”等等。再来感受它的无极限内涵,再来传承它的满负荷精气。我们的人民,我们的民族,有了这样一股精气精神,国富民强还会远吗?

寂梅 2023.8.2 第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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