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麦收后,母亲把院子里的5只兔子剪了毛
兔子爱吃嫩槐叶,我们把它养得白白胖胖
剪完毛的兔子像小丑跃来跃去,妹妹嘟起了嘴
并没有用哭声表达不满,我们都知道接下来
母亲还要到县城里去卖掉,给我们买新鞋或是糖块
麦假里我拼命拾捡麦穗,换到了几毛钱
距离新鞋子还很远,倒是那一蓬兔毛
在我心中,比天上的白云还要柔软
我和妹妹锁在屋里,等到天快要黑了
才听到母亲回来,安放自行车的动静很大
她两手空空,眼睛好像有些红
鞋子呢?兔毛换到钱了吗?
她转身去里屋,扑在床上两肩抖动
年轻的母亲,一定是在想些苦楚的事
好一阵子才说了句,她们娘仨可真苦啊
去百货大楼路过电影院
看了“一江春水向东流”
母亲说的断断续续,又止不住哭泣
我们都愣住了,1979年我6岁,妹妹4岁
电影院?不知道长什么样
只在村里看过露天电影
背面人少,足以容纳两只小板凳
02
我眼中升起一片阴翳
一叶障目
身形没于街巷
嘈杂有时发于心中
有时止于喧嚣
那层薄雾般的轻纱
囿于光照
总有一些无法左右的事物
借着它的掩护,滋生疯长,集体叛逃
一家挨着一家的店铺
被迫放弃,正常营业
选择有时是件难事
放过自己,就会被本善谴责
叛逆,也会是伟大的觉醒
那个在雾中驭车前行的人
他仿佛坐在坦克中
每过一次路口
都用试探的步调
调整红绿灯的颜色
他把示廓灯顶在头上
把每个人的脚步
听成鸣笛声
03
酒杯上生出兰花指,和兰花的幽香
她将绛红的唇印上去
隔着摇曳的舞姿,躯体攀上墙壁
成为一幅画后,她开始爱上抽丝剥茧
有时候一杯酒尽可以缚住手脚
却无法缚住飘忽的眼神
那眼神后的迷醉,像一只酒醉的蝴蝶
从嘈杂中起身,穿过斛光交错的河
向岸边跋涉,飞离
墙壁上始终有一双眼
在注视。落款处有他的名字
她将自己作为他的作品呈现
忧郁,奢华,纯粹
她有一件绝美的外衣
只在飞向他的那一刻,才可以尽情
展现。夜色刚好可以掩饰
醉意和迷离,有时可以互换
位置,她就可以从墙上走下来
拥抱,谜一般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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