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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窗 || 雷岛 || 岁月的拐角

乔延凤——著名诗人,中国作协会员,国家一级作家,《诗歌报》原主编,《溪云斋》特邀顾问。

月的拐角

作者:雷岛

版面:豆丁

岁月,是有拐角的。人在一生中,要碰到很多拐角。面对拐角,你将做出怎样的选择?这是一个问题,也是一门学问。

岁月,是一道深水。我们在岁月面前,演绎许多故事,做出种种表情。每一个人的表演都是那么真实,又是那么可笑。岁月这面镜子见证了我们所有的经历,照出我们内心的欢喜和忧伤。一个人在漫长的岁月中,只是一个渺小的过客,在岁月里走了一遭,几十年后,或许连一个名字都没有留下。沉浸于岁月之中,我们是如此尽心和沉迷。觉得这岁月就是我的,我要在其中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哪怕溅起一丝水花也好。沉浸于岁月之中,我们挥舞着双手,驱动着双脚,在坚实的道路上奔跑,在长长的岁月里欢呼、跳跃。我们认真地生活,努力构筑着幸福的大厦。经由岁月提供的长长的跑道,我们尽力地跑好我们手中的这一棒,然后交给下一辈人。呵,岁月何其漫长,何其冰冷,因为有了人类才使它具有了温度,有了血肉,有了烟火气息。岁月在我们脚下,被慢慢拓宽、加长,无限延伸。很难想象,没有了人类,没有了世间万物,岁月存于何处,又有什么意义呢?

是人类赋予岁月以生命。人类的歌哭欢笑,让岁月有了重量,也有了尊严。但是,岁月却并不随意赠人以尊严。活着如此,死后亦如是。在广西南宁一块名为沙牛坡的坡地上,钱奖耀,这个来自广西的国民党二等兵,在1942年抗日战争期间于后方医院病逝,时年只有23岁。一块冰冷的长方形石碑刻着他留在世界上的全部信息。这块石碑就这样被毫无尊严地掩埋在垃圾堆里,当然,他并不孤单,和他一同埋在这里的,还有200多位抗战士兵。几十年后,直到有人在网上呼吁,才惊动了当地文化局和博物馆,他们一起等待着下一个有尊严的归宿地。一个人无论生命多么短暂,他总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丝痕迹,这种痕迹与岁月作着艰难的抗争,顽强地诉说着自己的存在。在岁月面前,人的尊严何其渺小,却不容忽视。

人在岁月面前,常常感到无能为力。与岁月较量,人类终会归于失败,化为尘埃。然而,岁月也有被人类打败的时候。74岁的洪落霞老人,最近找回了自己遗失的17岁。那是1954年,青春的她在上海南京路一家影楼拍摄了一张照片,摄影师是个名叫萨泽提的以色列人,在上海滩小有名气,3年后,萨离开中国。很多年后,他的继子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才发现了这200多张摄于上海的老照片。借助网络的力量,这些照片找到了它们的主人。“文革”期间,洪落霞把所有身着芭蕾舞服的照片亲手毁掉。没想到,这张照片却被一个以色列人在异国他乡完好如初地保存着,让自己在74岁时重温了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时光。岁月用了57年的时间,让一个青春少女变为老妇人,却在一瞬间,经由一张薄薄的照片,返回到青春的17岁。就这样,岁月被人类用一点微小的技术手段轻易打败。其实,人类与岁月的斗争须臾未曾停止。除了各种技术手段的研发,除了人类寿命的不断延长,更重要的是人类通过提升自身的生命品质,通过对人类社会的贡献,在无限延长着自己的生命,增加着生命的厚度,这是人类与岁月最为有效的一种斗争形式。

岁月并不全是冰冷,它有时也会捧出一些礼物来献给你,让你于收获的喜悦中感受到岁月的一丝温情。岁月也并不尽是沉默,它也会以自己的方式,平静地讲述你所经历的那些传奇。93岁的哈里森在和妻子结婚65周年纪念日那天收到了一份意外的礼物——7枚迟到了66年的军功章。二战时,哈里森曾在菲律宾服役。驻菲美军败退后,他经历了巴丹死亡行军,最后被关押在日本战俘营里挨过三年时光。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正因为此,他在儿孙面前很少提及自己的经历,他让那段岁月保持了沉默。真没想到,那段岁月得到了迟来的肯定。虽然,这些军功章怎么来的,还没人能弄清楚。岁月送来的这份礼物,让他余下的时光里多了一分希望。66年,几乎相当于一个人的一生,如果哈里森没有活到93岁,他将无法收到岁月赠送的这份礼物,他的一生只能是遗憾的一生,这便是岁月的力量,这便是岁月所给予人的嘉勉抑或捉弄。这全凭你的运气决定。

透过这些故事,我们看到了人在岁月面前的无奈,感知了岁月的冰冷,也触摸到了岁月的温情。岁月是如此飘忽不定,又如此坚实冷硬。它让我们日益成熟,但付出的代价是一天天变老,一天天被岁月逼到了一个逼仄的墙角,甚至连转身都不可能。但是,不服输的我们,总是会穷尽心力想方设法于岁月的拐角,奋力扭转身来,改变岁月既定的轨迹,修正自己不可测度的命运。更有信心地面对未来,赢得我们应有的尊严。

作者简介

雷岛,本名雷新然,70后,山东嘉祥人。从军20余载,2013年自主择业。青海省作协会员,山东嘉祥县作家协会主席团成员。在《诗刊》、《绿风》、《飞天》、《青海湖》、《散文诗》、《中国诗歌》、《天津文学》、《北方文学》、《海峡诗人》、《解放军文艺》、《散文诗世界》、台湾《葡萄园》诗刊、美国《新大陆》诗刊等国内外刊物发表作品500余篇(首)。作品收入《中国诗歌选萃》、《中国军事文学年选》、《中国当代散文诗回顾与年度大展》等多种选本。曾获第四届路遥青年文学奖、《绿风》同题诗赛奖、鲁藜诗歌奖优秀奖等10余种奖项。

入斋云映溪,闲坐心悠然。

在这里,我用自己的方式不停的写你,你没有清晰的面孔,可我确信着你的存在。

特邀顾问:乔延凤

顾问:李立  冯岩 

王相华   铎木  项见闻

    总编:风剪云

    主编:雪馡儿

制作:豆丁    校阅:馡豆

特邀主播:水晶·简

特邀主播:天宝宝

主播:三月  杨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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