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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年冬至》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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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呀，奶奶把轩轩带回奶奶家好不好？这样爸爸和小纪阿姨就只疼爱笑笑一个了。”纪素素回了书房，徐济明回来就进厨房帮岳母做事，胡莉莉横了一眼越来越成了别人家孩子的儿子，也没法儿，只得抱着轩轩进了徐卉笑的房间，拐着弯儿哄孙女：“你不是说我们偏心吗？其实也不是我们偏心，轩轩还这么小，当然需要花多一些精力照顾。你小时候，奶奶照顾你可比照顾轩轩精心多了呢。奶奶倒是想把你接回去，可是这边不是离学校近吗？奶奶那边离学校远，每天上学辛苦不是？奶奶把轩轩接过去正好，家里没了轩轩，爸爸和小纪阿姨肯定只爱你一个。笑笑你说是不是？”
“那奶奶你赶紧把轩轩带走吧。”笑笑也不太在意，反正小婴儿在她看来真有点碍眼，在家里人人都只顾着小婴儿，除了小纪阿姨关心她一下，其它人都不管她。
“行。那呆会儿吃饭的时候，奶奶和爸爸提带走轩轩，笑笑可要帮奶奶哦。”做好了徐卉笑的工作，胡莉莉就高高兴兴地进去了。晚饭的时候，胡莉莉果然再次提起了要把徐纪轩带回去的事情，纪素素自然没同意，但她只看了一眼徐济明，便没再说话。徐济明皱了下眉头，才开口：“妈，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轩轩我们自己带，你要是想孩子了随时来看孩子。你自己身体也不好，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谁说我身体不好？我很好呀。”胡莉莉竭力争取：“你们俩都忙，亲家母也照顾了这样久，我心里真过意不去，我这不是想着帮你们一把吗？莫不是素素你怕我对轩轩不好吗？这怎么可能？轩轩就是我的命，我怎么会对他不好？”
“爸爸为什么不同意让轩轩走？”徐卉笑忽然开了口，一双眼睛瞪着徐济明，内含委屈与愤怒：“当初能把我扔在奶奶家，现在为什么不能把轩轩也放到奶奶家？”
“笑笑！”徐济明没想到徐卉笑会掺和进来，他看着女儿，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就因为我是女孩对吗？女孩就可以不自己照顾扔给奶奶照顾，轩轩是男孩就必须自己照顾吗？爸爸你太过份了！”徐卉笑说着说着眼泪说出来了，最后干脆摔了筷子回了房间，一饭桌上的人这下彻底没了好气氛，纪素素看了一眼婆婆，虽然不能确定她有没有对笑笑说什么话，但是，很明显地觉得笑笑这样发脾气与婆婆脱不了干系。但她这会儿也不好明说，只好放下饭碗跟到徐卉笑的房间去安慰开导她。
徐济明也生气，女儿的指责让他觉得没脸，妈妈的这种做法也让他觉得没脸，毕竟岳母还在这儿呢，他也不好当场发火，只能强忍着对胡莉莉说：“妈，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了。轩轩我们自己会带好的。”
“哎哟，笑笑你们都没带过，你们懂什么叫带孩子吗？杨秀儿生了孩子就丢给我……”胡莉莉还想说，徐济明的脸一下子更黑了：“妈！”
听到儿子明显带着怒火的声音，胡莉莉只好闭上了嘴巴。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胡莉莉本来想留宿的，但眼见儿子家的的气氛不太好，生怕惹恼了儿子以后要走孙子更不易，就假装生气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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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素素又费了些心思，才将徐卉笑哄好，回到卧室里，徐济明刚哄睡了儿子，走近过去把她揽进怀里：“老婆，辛苦你了。”
“你以后要多关心一点笑笑。她现在进入了青春期，情绪很容易变化。”纪素素回想起了她刚和徐济明在一起时，徐济明对笑笑那种疼爱到骨子里的父爱，怎么忽然就变了这么多呢？徐济明和她解释过，说就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有长时间地带过徐卉笑，见一次面都觉得亏欠她所以对她特别好。结婚后天天都带着了，就发现了徐卉笑有很多的问题，而他自己又无法解决徐卉笑的教育问题，徐卉笑又是霸道无理习惯了的个性，于是就觉得很烦。
徐济明说的是真话，纪素素开始有点不能理解，问了一些心理医生之后，都说是因为徐济明的成长经历以及男权主义严重造成的，绝大部分的母亲生来就有母爱，但父爱不是天生的，是后天培养的，显然徐济明对徐卉笑的父爱也是后天培养的，但是又培养得不够，所以特别脆弱，父女关系很容易崩。
“我知道了。”徐济明低头吻纪素素的头发：“抱歉，和我结婚让你受累了。”
“是呀，要是早知道继母这么难做，我就不干了。”纪素素笑，徐济明把她抱得更紧：“老婆，谢谢你。”
“笑笑从出生到我们结婚前，你们俩真的一天都没有照顾过？至少也接回去住过几天吧？”纪素素只是随口问一问，因为刚才徐卉笑哭着说，以前都不知道爸爸妈妈是需要每天和孩子在一起的，因为她从小就知道爸爸妈妈只会在周末来看她一天半天，爸爸妈妈家她都没有去住过。
徐济明认真地想了想，摇头。还真没有。不是他不同意，是杨秀儿不愿意，理由一般都是“我不会照顾孩子呀”或者是“你妈说了生了她照顾的”之类，离婚之后，他自顾不暇，更是没有单独照顾过徐卉笑的时候，就算父母有什么事情出去，一般笑笑也都是送到姐姐家去代为照顾几天。他和杨秀儿，还真就是那种从来没有尽过父母责任的父母。
看到徐济明摇头，纪素素从心里同情徐卉笑起来，她的父母是那样的人，奶奶是那样的人，她又有什么错呢？
徐济明与纪素素洗了澡上了床，继续聊孩子的问题，聊着聊着，徐济明的手就不规矩起来，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纪素素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说服自己不要太介意那两条短信的事情，毕竟她并没有什么证据，如果她决定让他继续做儿子的父亲，夫妻事就不可避免，与其纠结痛苦，不如遗忘。两人正慢慢起了兴趣的时候，徐济明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徐济明本来不想理会的，但纪素素扫了一眼，发现是胡莉莉打来的：“是婆婆的。接一下，这么晚了，怕是有什么事。”
徐济明只好接过手机按了接听：“喂。”
“济明！你快来！你姐进手术室了！”胡莉莉一声哭喊，彻底把夫妻俩的美好之夜给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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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彩明确实紧急入院并且紧急进了手术室，病因是宫外孕导致输卵管破裂。
徐彩明已经三十八岁了，为了要二胎一直在备孕，本来输卵管就有点堵塞的情况，又跟胡莉莉用了不少生儿子的偏方，结果倒好，怀孕了高兴坏了，没想到还没到医院检查，就出事了。
纪素素陪胡莉莉坐在手术室外，徐伟业去给老婆接水吃降压药，徐济明则陪姐夫李国宁到步梯间去抽烟。
胡莉莉一直在神神叨叨地说着什么神灵保佑要去还愿之类的话，又担心着徐彩明以后要是不能生了，李国宁在外面生的回来抢家产要怎么办。
纪素素听她喃喃自语，只能沉默。她没什么好说的，她与徐彩明的接触并不多，只从婆婆的言语间知道，徐彩明生了儿子，儿子又培养得好，在学校是学霸，所以徐彩明在李家的正室地位稳固，即使姐夫李国宁经常在外面有些花花草草的，可是徐彩明不是省油的灯，李家一直就只有徐彩明和李国宁的独生子李锐鑫一人。李家一直是想再要个一男半女的，只不过以前政策比较紧，徐彩明还打算去香港或者美国生一个来着，现在二胎政策开放了，徐彩明就卯足了劲儿要再怀一个，听说还在吃什么能生双胞儿子的偏方，没想到好不容易怀上了，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没一会儿，徐济明和李国宁就回来了。以前与李国宁见面，都比较匆忙，今天纪素素忽然发现，李国宁其实不管是长相还是身高都与徐济明有点像。徐济明稍微瘦一点，年轻一点。李国宁毕竟已经三十八出头，身材管理也没有徐济明好，所以有些啤酒肚，不过两人的气质很像，都是那种单位高层的领导形象，严肃，稳重，不苟言笑的样子。纪素素心里想，大抵内心的三观也是相像的吧，都重男轻女，都是男权思想，都不知道男女平等为何物。徐彩明这一次怀孕失败，李国宁最担心的会是徐彩明受的罪吗？大概不是吧？他最担心的，更有可能是徐彩明还能不能生吧？
果然，手术结束之后，李国宁和徐家人，见到医生的第一句话，并不是问病人的状况怎么样，而是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影响以后再要孩子吗？”
当听到医生说，切除了一侧输卵管后，又发现了另一侧有感染，所以两侧输卵管都做切除术，李国宁一下愣住了，而胡莉莉一下就往地上瘫倒下去，让纪素素差点儿就扶不住。医生又说，还想要孩子的话，可以通过试管婴儿来实现的时候，纪素素发现胡莉莉明显松了一口气。
纪素素和徐济明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纪素素多事，就问了一句：“如果我也像姐姐这样没有办法自然受孕，你也会要我去做试管婴儿吗？”
徐济明的答案是脱口而出的：“当然呀。”答了之后，徐济明很快发现纪素素的脸色不对，他又改了口：“当然，需要你的同意。你同意我们就做。不同意就算了。”
-第57完-
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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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降
少女心与现实清醒共存的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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