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着做事,不远处有条野狗衔着一截已经没有半点肉腥气的骨头,正悠哉游哉地踏着碎步小跑着。
我模仿着一声凶狠的低吠,那狗顿时象被施了魔法似的,一条前腿悬着落不下来,楞在那儿了,眼睛流露出极度的惊讶,脊毛也根根竖了起来。
我洋洋得意,为自己终于掌握了一门外语,然后低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仅一小会儿,我背对着阳光,眼前出现了一个除我自己以外的阴影,还有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凭直觉,我肯定就是刚才那条狗。
确实是那条狗,在我背后上下嗅了个够,我的冷汗几乎出来,莫非我的发音不够标准,终于被狗听出了破绽?我猜测那狗此时是在思索从哪个部位对我下口?接着,狗又绕到我的面前,把我上下打量了个够。我蹲着一动也不敢动,紧握手中的钢丝钳,随时准备正常防卫,甚至不惜接受防卫过当造成的一切后果。我更担心现在任何一个细微动作都会激怒面前这条狗,而我并没有绝对能抵挡的把握!
然而,狗用鼻子打了一个非常响亮的喷嚏,轻轻晃动了一下尾巴,一个潇洒的转身,给了我一个背影,不,确切地说,是一个屁眼,因为它的尾巴翘上天了。
狗的背影~~不,狗的屁眼消失了,我抹了一把额头上尚未完全吓出来的冷汗,站起来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重蹈萨达姆的覆辙,可是随之而来的耻辱感却强袭心头:没有人会懂得,狗的那一声喷嚏竟是对我的一个最轻蔑的耻笑!
狗嘲笑我夜郎自大、妄自为尊,其实外强中干、不堪一击;狗嘲笑我有胆量挑衅,却无实力应战。
狗离开时摇了摇尾巴,那不是友善,更不是讨好,而是自叹高手寂寞,切磋无有对手啊!
面对武装到了牙齿的野狗,我不得不忍气吞声,接受屈辱的事实。就在此时,我看见了被那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狗遗忘的半根骨头,我拾起来,狠狠地向狗离去的方向扔去:去死吧你,我才不要你的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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