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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山文苑】​滴水崖行记 // 稷山 吴根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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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崖行记 

稷山 吴根德

其实这是第二次去滴水崖。

第一次去的时候是2016年11月6日,星期天,那是连绵一周的冷雨之后,心情迫切,就去了。在之前的雨天间隙就想去,阿黄说下雨下得道路泥泞恐怕无法行走。终于等到星期天,猴急得再也不能等了。去滴水崖的想法在夏天就有了,在微信上看有人发的视频,就心向往之。阿黄说,天气太炎热,等天凉了去。可杂七杂八事多,周日不是我有事就是他有事,我是一个头脑简单急躁而感性的人,心一横,不能再等了,就是再咋也要赶紧去,都过了西风紧、树叶黄、大雁“人”字南飞行了。约好星期天上午8:30。我一早换上了牛仔裤、夹克衫、运动鞋,戴上手套、头盔,带了水果等,迫不及待地发动了摩托。阿黄还是平时的样子,浅棕色休闲西服,褐色西裤,皮底条绒布鞋,连手帽也不戴,两人骑上摩托就一头往吕梁山扎去。

往山上驶,过了最北那个山庄,就没有水泥硬化路了,摩托在下雨冲涮的鹅卵石山路上颠簸蛇行,精神高度集中。遇见陡坡,用一档冒险爬行,两个无知无畏憨胆不要命的另类,一个敢骑,一个敢坐,这样屏息凝神、龇牙咧嘴地驾驶着,摩托费劲地低吼着喘着粗气爬上了石料场。再往上就不能骑摩托车了,一是坡陡,前轻后重,怕挑干后仰翻了。再是通往深山的路不是山石路,山石路上垫了层黄土,一周雨水,摩托打滑不说,光泥浆就糊满了。于是摩托放下,二人开始徒步往后山前行。

路上太泥泞了,走不了几步,鞋底就糊一层粘泥,越走越厚,厚得像古装戏的靴子底。走几步,就要在路边找个有棱角的石头刮下鞋底。兜里装着水、果、干粮、相机,沉沉的,行进的速度简直成了缓慢蜗行,这牛年马月能到了目地?心里没有一点谱,也不知道有多长路,这样两人走着叽哩咕噜地下天上、东一犂西一耙地聊着,走着,也有说不完的话,走不完的路。上了一个坡坎、迎面来了个六十岁左右的农村妇女,高挑个子,矫健的步子。我们就赶紧打听滴水崖有多远。妇女拉着唱歌般的乡宁调儿说:“后边一直是这泥路,远着哩,去不了,我一大早走到现在了。”谢过村妇,不甘心,再往上走。走到一个小山顶,一看前面,山路迂回,重峦叠嶂,前途渺茫,估计去了天黑就返不回来了,便只好打消了继续前行的念头。路旁有一标示牌:“植树造林福荫子孙,烧山毁林千古罪人。”拍照留念,然后又艰难地往山下返。

再上滴水崖,还是星期天,还是这条路。11月13日,天气多少天来少有的好。用儿时候的作文语言描述就是,风和日丽,艳阳高照,万里蓝天,一碧如洗。有前次的铺垫,这次不需打探问路耽搁时间,轻车熟路径直骑到石料厂。后来的天气证明,11月13日,确是这个秋末冬初冷暖天气的分水岭,那天有年轻人在微信圈里发自拍照片,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串一边逛着街:“今天天气真美,逛吧,吃吧!”

到了石料厂,大概是上午9:30,看看山路,天晴路干地面硬了,但抬头望那陡坡,两人骑摩托不好上。只好又扎了摩托,提上装干粮饮料的提兜,信心满满、情绪激奋地往山上走。

这是一次漫长的跋涉和浏览,相似的一样的盘山路拐啊拐,绕啊绕,上啊上,遇到岔口,就等过路车问路。在一岔口处,等着问路,有一辆三轮车载满货物,从北面山包上“哒哒”地响着,慢慢开下来。那山坡像是从山顶挂下来的布条,三轮车看得让人揪心捏汗,头晕目眩,真担心随时翻滚下来。司机见我们站在路旁一直等,就知道要问路,车到跟前踩了刹车主动与我们搭话。他说:“滴水崖远哩。顺着左边这条路一直走,走到深山坳里看到路边养羊户,到那里再问就清楚了。”谢过山民,又踏上征途,一边走,一边感受着大山深沟带给的感观冲击,充满了新鲜感。有赭色植被,有红色裸岩,走一段就拍几张照片,录一段视频。经过路边几孔破窑洞和建筑废墟,也好奇地走到窑洞挨个儿看,试图寻找历史的踪迹。又过一段在路边一处残垣断壁处,看到一石碑,仔细辨认,刻有乡宁县、清朝等字样,是个关帝庙废墟。这稷山的地界咋还有乡宁县衙的关帝庙?阿黄是个博古通今的历史学者,平时不戴眼镜,这时他站在酸枣刺丛中躬着背伸着脖子,近视眼盯在石碑上辨析考古。我更多的兴奋点在自然景观上,花虫鸟鱼、山峦河流往往使多愁善感的我忘我陶醉,与阿黄的关注兴奋点形成明显的区别。

每到一处景观,我就青春年少般喜形于色,给阿黄说照片相吧。他往往无动于衷,我给他照,他漫不经心,抿着嘴,不戴眼镜的近视眼不往大的睁,老耷拉着眼皮俯视着地面,这样,给他拍的照,老像闭着眼,像是沉浸在未知世界、浩瀚宇宙和古今中外的历史,鉴古比今,思考、分析、判断,深刻、犀利、准确,全然不顾身外景物。我让他给我拍,他也是心不在焉地简单摁一下,不讲构图、色彩、感光和人物的衣着神态。往往是,他照了我不放心,打开再检查一下。果然,要么是没把人取全,要么是脚前空白太多,要么是衣服不整或是身后背景不完美。纠正他,他也淡然。老纠正我都不好意思了,显得多事。

翻过一道道山岭,绕过一座座山,上到山岭,又往下走。到了沟底,沟两边山崖收拢,形成比较狭窄的夹口,夹口西边有一户没围墙的人家,用蓝色的彩钢瓦,搭建几间座北面南的简易房子,这就是那户养羊的人家。房前有一对老年夫妇,还有两个穿学生服的孩子趴在房前小凳子上写作业。我们正问老汉路,那妇女认出了我们,欣喜地说:“还是他俩,前次雨后他俩就说是走滴水崖,路泥泞没去成,今天又来了。”农妇换了与上次遇到时不同的衣服,我们就没有认出来。山里人诚恳,指引你路,又是手势又是话语,告说得很详细,只恐怕你听不明白多走了路,那份急切由内而外溢于言表。问过路,就不敢多耽搁时间,加劲赶路。峰回路转,路边有水溪,轻轻地潺潺地流着,溪水路边半堰树丛里,有一群鸡们在休息,这样自由自在散养的鸡也少见。凑近看,鸡们静止不动,也不叫,目不转睛地探问:“这俩怪物哪里来,没见过这么远走路上山的。”我没见过它们,它们也没见我们,我感到亲切,它们感到诧异。

过了养羊户,就又开始朝北爬坡,路边的巉岩露出它挤压的坚硬的扭曲的层次感。我对阿黄说,现在科学知识普及发达了,我们知道这山岩是地壳运动地核岩浆流出来的,以前人哪知道这山是咋样形成的,这巨大的岩石怎就会这般雄伟瑰丽?山路曲里拐弯,一会儿又行走在南崖下,没阳光的地方就阴凉。阿黄平时不爱运动,虽说年龄比我小,但体能比我差,我心急得要快走,他却气喘吁吁地说:“哎,在这块石头上稍微缓息缓息。”稍一缓息我就又催着走,要是一歇乏劲上来失去前进的意志咋办?

按养羊人的指点,我们终于到了去滴水崖的山口。这里要离开大道。大道是沙石路上垫了层土,为保护运输车的轮胎。每下过大雨就要垫,冲涮一次垫一次,这样,路面有一层土,能缓冲、避免石头楞角对轮胎的直接硌砧,延长轮胎寿命,减免轮胎爆胎跑气翻车抛锚的事故率。

离开大道拐入一条羊肠古道,脚下是沙土碎石,这条羊肠古道曾是以前通往滴水崖的大道,两边茂密的灌木把道路搭成了灌木走廊。阳光明媚,鸟鸣清脆。东边山崖上传来“咩咩”的山羊叫,兴奋之余我学着羊叫,我一声,羊一声,能听出来,起初是大小两只山羊叫,大概是失群落伍的两只山羊。听到我的模仿,有戒备心的大羊不叫了,幼稚单纯的小山羊与我崖上崖下,对山歌似地此起彼伏,遥相呼应。我知道,小山羊不是在唱歌,它是失群后孤独求伴的呼唤,声音里传达着委屈、抱怨、柔弱和沟通求援归队。逐渐远离了羊叫,阿黄又喘着气说歇会儿。置身在世外桃园般灌木遮蔽的山道走廊,周围草木间不知名的几种山雀或清脆或尖细地唱和着,我无比兴奋地一边录着像,一边吹着尖锐的口哨学鸟叫,倒也能逗得山雀们越加欢快地唱和。稍一歇息,我就又催促阿黄:“不忘初心,继续前进!”

到了一泓山泉处,一群山羊正在那里饮水,见有陌生人来,便本能地停止了饮水,抬头看我们。机会难得,让阿黄抓拍。我一边小心翼翼往羊群眼前靠,一边温和地说:“伙计们,别怕,我是好人。”羊们一边保持了警惕,一边好奇地伸脖子仰头,拉长了耳朵,用矩形眼睛探询着我。抓住机会,转过身面对相机,身后是莫名其妙、众星捧月般的山羊们,我造型亮相,拍了一张机会难得的合影。吃饱喝足的羊们以它们散漫的方式告别而去。阿黄说咱也歇会儿。我认为我是一个有生活情趣的人,斜躺在泉水岸边一块平滑的青石上,石边是郁郁茂茂的草木,正午的暖阳像金子一样铺洒在身上,草木、石头、泉水、卧躺的散谈人,这样幽静的环境,清新的空气,温暖的冬阳,透明的泉水,时间仿佛也在这里沉思,是不是古代先贤圣哲就是这样心无旁鹜地思考人与人、人与物、人与神、“我思故我在”的哲学命题?

离开泉水池,又往北赶路。我陶醉于大自然的原野美,一边走着、欣赏着、用手拨撑着头顶眼前的草木,一边与阿黄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古论今,感慨自然造化。走出灌木走廊,正北面,草木梢上方像海市蜃楼搬出现了巍峨的大石山,黛顶白身,黛的是植被,白的是悬崖峭壁白石岩。我惊喜道:那就该是滴水崖了,胜利在望,目标就在眼前!我想这种情况,看到目标,我这豪言壮语该是很天真、很开心、很鼓士气的。于是两人更加精神振奋,加快了脚步。

走到滴水崖下,阿黄一头扎到考古里去了。我先领略欣赏这山势地形的壮美。滴水崖这一名胜,地形是座北朝南的凹字型,山谷从南往北提升,到了滴水崖,也就到了峪北顶端。沟东边的金刚山秀丽多姿,或柔、或刚、或黄、或黛、或白,白的是山岩、黛的是植被。太阳西斜,望西看,逆光,暗黛。望东看,草木披黄,蓝天白岩或黄或黛的植被。马上拍成照片,更加秀美,赏心悦目。望北看,就是我们跋山涉水要找的姑射山滴水崖。

这悬崖峭壁落体粗线条,阳刚壮美,给人以力量的震撼。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屏障,鬼斧神工,凿出这个楞角分明铜墙铁臂的大屏障,座北朝南,似乎能俯瞰汾河水,遥望稷王山,能想到脊梁、长城、阳刚、担当、筋骨、男子汉的意象。悬崖半腰是凹进去的。也不知道这巨大的山岩凹面,是鬼斧神工还是后天人凿?滴水岩就在半腰处,在古代为稷山八景之一的“悬崖玉溅”所在。滴水崖前面是一个大概有10多亩地的台地,平台处就是古今闻名的法宝寺遗址。一千四百多年前的北齐战乱年代,出家僧人历尽艰辛磨难,找到这块得地天独厚的风水宝地,荜路蓝缕,开启山林,一砖一瓦,肩扛手提,以虔诚悲悯情怀,建成法宝寺,安贫乐道,修性悟禅,广结善缘,普渡众生,香火相传,以宗教的纯粹和博爱,思索生命的根本意义,探索人生的终极真理。

就在这净土圣地,座北朝南,席地打坐,任山呼海啸,林涛怒吼,月黑风高;随草木葱翠,鸟语花香,云淡风轻。阿弥陀佛!爱社会、爱人类、爱文明、爱自然、爱自己……我就这么仰望着、遐想着。阿黄在草木掩映的法宝寺遗址废墟上小心翼翼地一砖一瓦地仔细寻找考察,辨析文化的内涵和价值。我跟随过去,看着崖下坍塌的破垣、残损的石雕,尚存的一个石像没了头、少了腿,还有一块被斫断的佛手石抛在石座上,残暴、丑陋、悲凉、惨不忍睹!当文明遭遇野蛮,就像和风丽日突遭飞沙走石的沙尘暴,大地倾斜,天空破碎,日月无光,神灵呻吟·····我俩感叹着、愤慨着。爬上北崖下半腰处的破石房,也许这是藏经房或是诵经房,现在残垣断壁,房顶露天。房内是以羊为主的动物们的厚厚的一层粪便,被雨水浸泡又蒸发板结,昔日圣洁的诵经房成了羊等动物们的避风遮雨的亭棚。人与羊相比,人是最野蛮最粗暴最贪婪的,利欲熏心,把佛教圣地能盗的盗,能抢的抢,搬不动拿不走的就砸烂毁灭,尽显丑陋恶劣的人性。羊们只是自然环境所迫,借此一避风雨,在狂风暴雨或和风丽日中,山羊发出的叫声和喘息,与原野的树木岩石鸟禽昆虫声和为一体成天籁,比贪婪自私虚伪粗暴的丑恶人性发出的声音要和美得多,残暴是一种污染,是一种孽生!目睹文明的毁灭破坏,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从诵经房出来,朝东北方向攀援上崖看滴水岩。平台往东北方向上,有一攀山道。我俩为了省力,没有下平台由路口入,而是从诵经房出来直接往上攀,以为能抄近路找到攀山路,不料走进灌木丛就迷失了路。不是迷失了路,纯粹就没有路,每向前迈一步都是劈荆斩棘似的开拓。刚开始我豪迈地说,恰逢今年长征胜利八十周年,发扬红军长征精神,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苦不苦,比比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自己给自己壮行,比着想着向前开拓着,脸上划下痕了,手上刺破血了,衣服扯开缝了。我体能好,我在前面开路,阿黄在后面跟着,这是人迹罕至的原始灌木丛,行进艰难,尽管我在前面蹈过去好走多了,阿黄还是跟不上。我心急,拼足劲儿往前闯,全身运动,两手拔、拽、劈、折、攀,头要钻、歪、抵、摆、仰,脚下高抬腿踏、踩、跨、迈、跃。走着走着,阿黄不知落到何处了,就站住等,听,一片死寂。突然右前方寂静茂密的灌木丛中传出“哧啦,哧啦”的树杆树叶响,在这阒寂的深山老林突然传出这样异常动静,令我陡然毛骨耸然,头发直立!虽说我是唯物主义者,但唯物主义者遇到这近在咫尺的生命威胁时,也不彻底不坚决了,也动摇,也疑惑,也发慌。那响动是野人?是猛兽?是鬼魅?还是强盗疯人?要吃肉?要索命?劫财?掠色?一瞬间脑子里同时闪现出多个念头,也几乎是同时,我猛然大声发出色厉内荏的发问:“那是谁?”无应答,还在“哧啦,哧啦”响。我用更大的声音“那是谁?干啥的?”还不应。我更惊慌,忙朝身后阿黄的地方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阿黄!阿黄!”阿黄也无应答,倒是“哗啦”响处,飞出两只鸟!哇,虚惊一场,吓死宝宝了!惊魂甫定,我朝身后又喊,“阿黄!阿黄!”直到喊了七、八声,震聋发聩,山谷回响,他才答出了声。等到他上来,我说了刚才的情况,责怪他咋不答应呢,叫了七、八声呢,他淡然无辜地说,听着了,听着就答应了。唉,阿黄!

两人简单休整了下,就又开始攀援,这次明确方向,再艰难都要先往南闯出灌木林,归顺到攀山路。我又在前面开路,历经艰苦卓绝,闯出了灌木丛,找到了上山攀援路。其实也不是什么路,而是山洪从上往下排泄自然形成的狭长凹谷,凹谷里尽是大小石头,不少是西瓜大小的圆石,一不小心,自己滑倒不要紧,西瓜石滚下去,在陡峭的凹槽里,会越滚越快,越滚冲击量越大,砸下去就是下一个人的脑袋!意识到有这种危险,我就拼力上快些,与他拉开一定距离,以免我脚下的石头滚落直接砸了他的头。攀援比灌木丛简单了些,动作不复杂了,但也是费劲,肢体由站立变成了动物似的爬行,四肢触地,手脚并用,像退化到原始时代,脚蹬手攀,我还要小心避免石头滚落。身上衬衣已经汗透了,胸腔呼哧呼哧响,心脏猛烈咚咚跳,似乎要蹦出来了,年过半百,这真是对身体体能的极限挑战。一会儿又不见阿黄了。

等一会等得有些急了,不见人不闻声,一片沉寂。我兀地又多出担心,经常打篮球的我是这么费劲,平时从不运动身重体沉眼睛近视行动迟缓的阿黄如何是好?这深山老林、荒野悬崖的,可不敢出任何麻烦,这里交通没道路,手机没信号,附近没有人,如果脚崴了,腿闪了,腰扭了,或是被石头砸了,或是失足滚落,或是体能透支出了啥……我想都不敢再想,便担心地朝下面吆喝:“阿黄—,阿黄—”又是没有回应。没回应,我就心更慌,最坏的打算是他别不省人事了。这样担心地想着,就又吆喝。终于,他那不大的声音漫不在乎地从下面草木丛中传来,实际距离已经不远了,可他为什么不应呢,急死我了。这样当他气喘如牛地攀爬到我跟前,我早已等得急得不行了。我又爬,回头看不见他了,又等,又喊……这样不要命地攀爬到山顶,看手机时间,2016年11月13日下午14:30。我的个天!从石料场走到山顶,用了整整5个小时!

攀爬山崖的惊心动魄、艰难困苦,使人忘了爬山的目的。滴水岩其实在滴水崖的半山腰,攀到半山往北拐,就会到达滴水岩。虽然爬上了山,但却没能到达滴水岩,没能看到“悬崖玉溅”。两人站在山顶,他累得一塌糊涂,早他到山顶的我已恢复得神定气闲了。午后的冬日斜照在山峰上,望山下,松涛林海,山野苍峦,或黄或赭或橙或黛或褐或白地层次立体。经过艰辛的跋涉和时空的过滤,站在这山颠,远离喧嚣的尘世,人类是何等渺小。大自然幽静,纯洁,一尘不染。原始回归,心境清澈纯美,我激动颤栗,有一种葡匍匐大地的冲动。进山的路上,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到山顶了,倒没话了,也惟恐惊动了这奶酪般醇美的环境,心照不喧地默默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伫立中,我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鲁迅先生的“在我的后院,可以看到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眼睛有些濡湿,庸人也有孤独。

阿黄打破沉寂:“今天没看到滴水岩。”我说:“天不早了,下山吧,再迟天黑走不出山了。”

两人的身影又溶进幽静茂密的灌木丛中……(吴根德)

作者

吴根德,稷山县小杜村人,现在稷峰镇政府工作。

点击链接下面,欣赏作者往日美文:

【稷山文苑】大 哥// 稷山 吴根德

——发刊制作:薛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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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 :李骏虎    李云峰

总编:郑天虎

后稷责编: 黄建中

散文责编: 黄国华

杂文责编: 王建文

小说责编: 薛文法

诗歌责编: 陈小明

发刊制作: 薛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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