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宗 || 秋的甜味最浓厚

秋的甜味最浓厚

张耀宗

 一年四季当中，唯有秋天有着最丰盈的甜！这个印象，早在我儿时的心里就扎下了根。

秋风最早吹红的是，我家院子中枣树上的枣儿。当玛瑙般的大红枣挂满那棵巨大的树冠枝头，别说亲口尝了，单就是看这煞是喜人的枣儿，那种“大红枣儿甜又香”就会立刻溢满心头。至于父亲在树上掴，我和母亲在树下捡拾满地滚动的枣，还要一手捂头，就这也免不了冰雹似的枣“击”头，在捡拾枣的当中，我还会时不时地抽空抢吃上一个甜甜的枣。想来，那又是种别样的乐趣！收完枣，母亲总不忘为村里的人家都送上一碗。即刻枣的特有的香甜就弥漫了整个小山村……

接着，脆甜甜的苹果和脆甜甜的鸭梨也都成熟了，又一种甘甜的味道充盈着我们的味蕾。

到了收获玉米的时候，又有一种甜在等候着我们。随父母来到地里，父亲用镰刀会给我杀上几根甜味十足的玉米秆。并不是所有的玉米秆都甜，父亲有经验，他最能辨别出哪种最甜。我口嚼着着玉米秆，吸溜着它甘甜的汁液，感觉它绝不亚于南方那黑色的甘蔗。我曾近乎异想天开的收集一大捆甜玉米杆，希望能一直放到春节。父亲哈哈笑着说我傻：“这东西放时间长了，就会失去水份，没水份也就不甜了。”

玉米甜杆放不到春节，大可不必灰心，因为还有更甜的东西呢！

待麦子种上后，南岭上的柿子也长成了，几乎落光了叶子的柿树上都挂满了红通通的“灯笼”。每到放了学，我和伙伴们就急不可待地扛根小杈竿上树吃烘柿。烘柿的品种可多了，有出头柿、盖盖柿、偏盖柿、牛心柿……还有，还有大如馒头的尖顶柿，吃上一两个就饱腾腾的。不过，刚从树上摘下的烘柿不宜多吃，父亲说要放上一两天再吃会更好，否则伤胃。

我们家就有十来棵柿子树。父亲专门在院子中撘了个烘柿棚，这样整个冬天就有烘柿吃。一旦口渴了，搬来梯子，上棚吃个烘柿，那清凉的甘甜啊，怎一个“爽”字了得！母亲又是旋柿饼的能手，她一手轻快地旋转着柿子，一手操把小刀，从一个柿饼的旋成，中间从不会停刀，旋的柿皮又薄又长。每年秋末，母亲都会旋上好多的柿饼，切上好多的柿瓣。经过母亲的巧妙晒、捂等多种工序，待到春节来了客人，母亲就端出白生生的柿饼，这可是款待客人绝好的宴品，若在城里买，差不多就得一二十块一斤呢。小时候我不懂，疑惑是母亲不小心把柿饼掉进了面缸，总想把表面那层白剔除干净，母亲见了，笑着对我说：“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好东西，甜着哪！”

过了春节就是不是尝不到秋的甜味了？别急，还有！母亲还常把一时吃不了的红柿捏成糊状，剔除柿核儿，然后摻进去一些麸皮或者粗面粉（那时粮食紧缺，母亲怎舍得用精面粉），搅匀、晒干、磨成面粉——这叫甜面。把它装起来保存好，一旦想吃甜馍了，取一些包进馍里，就像包进了红糖一样甜。如果保存的好，一直能吃到第二年的秋天。

瞧瞧，一年当中除了秋天，还有哪个季节会有这么丰盈的甜呢？

作者简介：张耀宗，曾用笔名永宁我心。闲暇时喜欢写些文字。偶有短文见《洛阳日报》、《洛阳晚报》和艺笋、天涯知己等文学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