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法才】 “ 屡教不改”出处探究

作者：张法才            

       

京城“八大胡同”，乃古时的青楼妓院烟花柳巷之地！文人墨客，表面上斯斯文文，最爱去的还是这烟花巷柳之地。从元稹、白居易到李白、杜甫，无一例外，淫词艳曲也留下不少，就连皇帝也乐此不彼。比如宋徽宗赵佶，为了一睹京城名妓李师师的芳容,就让人挖了一条从皇宫直通烟花柳巷的地道，可谓“用情至深”！
     

八大胡同为：李纱帽胡同、胭脂胡同、朱家胡同、韩家胡同、陕西巷、百顺胡同、石头胡同、王广福斜街。陕西巷名位居八大胡同之首，为清末民初最有名气的风月场。
        

王麻婆便是从八大胡同陕西巷中走出来的非凡女人。别看现在的王麻婆已是人老朱黄，还一脸坑洼黄麻豆，但早年混迹京城八大胡同陕西巷风月场时的她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当时可是响当当的名角儿。达官显贵们想一睹她的芳容，用现在的话讲还得多送些银俩给青楼“妈妈”帮忙提前预约。
        

当时王麻婆艺名也叫师师，青楼假借艺伎李师师之名招徕vip客户。师师上附显贵，下通流痞，在京城那绝对是李师师版名妓。
      

佛经中讲道，佛能知道孔雀羽毛上每种颜色的前因，据此理可知，王麻婆脸上的麻子也同样有着前因，也是果报。师师常年累月混迹风月场，黑白两道通吃，只知往怀中揽银两，却累坏了身子，染上了天花、梅毒恶疾。
     

染病的师师被一脚踢出青楼门外，没钱的她同仁堂定是进不了门的，只好求治于江湖郎中。江湖郎中以干蟾蜍皮，配伍大车前草、白花蛇草、牛筋草等给其医治。大半年下来，多副猛药服下，师师的命总算保住没丢，但她那闭月羞花般迷人消魂的嫩脸却落了一脸蟾蜍皮样的麻豆。
       

病愈的师师重返青楼已不再是原来众星捧月的师师了。青楼的老鸨念她从前的贡献，安排师师做了送水工。
     

解放后，政府依法查封了京城224家妓院，收容妓女1286名，人民的首都从此再不容忍蹂躏妇女、摧残妇女的野蛮妓院存在了。一千多名烟花女跳出了火坑，重获新生，王师师便在其列。师师虽获新生，但在京城无亲无靠，又一脸麻相，难以找个合适的活计填饱肚子，只好硬着头皮回到了农村的老家。
      

回农村生活的王麻婆好多年后才“屈身”下嫁给大她十多岁的丑群。丑群孩时并不丑，一场意外火灾让丑群毁了容。大火中丑群死里逃生，全身除大腿里子有块好皮外全身重度烧伤，身上的伤疤有衣服遮丑，脸上的伤疤却明显乍眼，加之丑群还歪鼻斜眼，丑八怪的婚配只能kuo下了。丑群也知王麻婆青楼出身那不光彩的历史，还挂着一脸不受人看的麻豆，但王麻婆的身段着实有曲线美，王麻婆的确是功笔画没画到位——只能远观，不能近瞧。再者现王麻婆是托人倒提媒，丑群更考虑自身条件差，破锅自有破锅盖,弯刀才对着瓢切菜。半斤配四两，也算凑合。
       

婚后，也不知种子不好，还是土地瘠薄，王麻婆二十多年始终未孕。丑群老实本分，半辈子只知起五更赶半夜地赶毛驴车拉脚争那血汗钱，自家女人门却没守得住。五六十的人了，也许干啥都觉力不从心，而王麻婆才四五十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生理的需要难免背地里偷人给丑群戴绿帽子。这不，竟然还怀上了种！丑群心里最明白，但碍于面子，家丑可不能外扬，不然全村人非笑掉大牙不可。偷就偷吧，反正孩生下来叫咱爹，便忍生吞气地生活下去。
      

十月怀胎，王麻婆生了个带把的，满大街街房邻居都夸丑群有本事，老来得子，定能享大福！丑群虽心中不悦，嘴上却倒不出来。不管咋样，孩出生了得起个名，正好赶上丑群赶脚的地排车刚换成二混子车（介于马车和地排车之间的车辆），丑群心想本是野种不用起很讲究的名，就叫二混子吧。
         

二混子的真爹是谁，只有王麻婆最清楚，待混子长到七八岁时，村民开始指指点点，私下里议论纷纷。看混子那黝黑的皮肤、凶煞的恶相、粗犷的声音及走路东倒西歪的姿势都极像村东孬种大老黑。风言风语一时塞满了丑群和二混子的耳道中。
        

大老黑全村人都习惯叫他孬种，他偷鸡摸狗，祸害邻里，声名狼藉。大老黑比丑群小几岁，但他人高马大，从小一起长大，丑群受尽大老黑的凌辱。原来这骚娘门借的还是那大老黑孬种的种！越想越气炸了肺，丑群提根木棍便去了村东大老黑家找老黑算账去了。这一算不得了，连小命都给搭上了。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出手都很狠，丑群一棍没砸着大老黑，大老黑却朝丑群头部反砸一闷棍，丑群带着绿帽子归了天，大老黑坐了大牢，王麻婆哭自己命苦哭瞎了一只眼。陪伴王麻婆的只剩那未成年的半大孩子二混子还有那头拉二混子车的大叫驴。大叫驴很好使唤，每年夏收秋种，王麻婆还能赶上驴车帮庄里乡亲拉拉庄稼多少挣个零花钱勉强还能维系生活。可二混子却不如那大叫驴听话。爹死了，更没了管手，早早便缀学当了小混混。
      

俗言道，庄稼从小看苗。二混子一岁不成驴，到老还是那驴驹子。混子从娘胎里一生出来就是块烂杨木料——咋也解不出好板来。混子学坏更有可能与大老黑的坏基因（DNA）有关联。从大老黑那里遗传来的基因估计还发生了基因突变，越变越坏，鸡鸣狗盗的本事混子更是无师自通。就是赶个四九兴福小集，二混子少说也摸个千儿八百块的钱花花。平日里，二混子家常有混混进进出出，在他居住的二间漏雨破屋中，整天都是些不三不四的洒肉狗男女群居在一起哟五喝六。
      

兔子为自保都不吃窝边草，二混子连只兔子都不如。一天，混子盯上了本村赵大叔的大黄牛和一栏羊，心想一口吃他个大胖子。这天深夜，混子摸黑拨开了赵大叔家的院门。混子先把赵大叔家的地排车从天井推拉到大门外道上，再把赵大叔羊圈中的五只大羊捆挷好装地排车上，混子想最后再牵出大黄牛套上车一块赶集卖了。可这次他没想像的那样幸运。待二混子去牛栏偷牵大黄牛时，大黄牛一看不是自己的主人，一头便把二混子顶到栏墙上了，大黄牛靠两只弯向牛头前的大角死死顶钳住二混子胸膛。二混动弹不得胸痛得历害，一个劲地喊顶死我了——赵大叔。赵大叔听到喊声，爬起来披上袄来到牲口栏才从牛头下救出二混子来。赵大叔念二混子小小年纪且有族亲，看在孤儿寡母面上没报警便放了他。
       

二混子今天东家偷个鸡，明天西家摸个狗，看到别人家的东西他手就痒痒，光被收监就接连七八次了。用王麻婆话讲，二混子屡教不改，早晚得作死业。
      

二混子昼伏夜出，连自家的大叫驴都心知混子出门无好事。虽然大叫驴明知阻止不住二混子作恶，但一看二混子摸黑出门它便一个劲地嘶叫，想给二混子提个醒。大叫驴一叫，全村人都能听见王麻婆家的驴叫，便知二混子又作恶去了，大家都注意了，二混子再下手得手的机会就少多了。为此，二混子特别烦自家那大叫驴嘶叫。
       

这天，二混子又要出动，大叫驴又是一阵嘶叫，叫得二混子心不耐烦，二混子从母亲的窗前走过，嘟囔着说这驴叫咋不改小声点呢！真它妈的驴叫不改。二混子的嘟囔声隔窗被老瞎母听到，瞎母忽一高声——儿啊！你三日二头出进狱里，那才叫驴叫不改（屡教不改）呢！
      

二混子没想到连瞎眼老娘也会数落嘲弄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以牙还牙骂瞎娘。你说我屡教不改，难道你二十年前偷汉子怀我，不也是你那青楼娼习屡教不改作的孽吗。一下戳老娘心窝了，老娘气昏了脑，心想大老黑这孬种的DNA全传二混子身上了，真是霉变的高粱种发芽长出了这个歪脖子蜀黍。作孽啊！作孽！，一口气没憋上来，口吐白沬，白眼珠上翻，双腿一蹬，撇下混子魂归西天独自找丑群去了。
       

追忆王麻婆一生，真可谓是：英年踏错青楼门，天花梅毒病缠身，半百开怀孕孽种，死期临头眼怒睁。
        

驴叫不改。牲口栏里的大叫驴仍在啊——呃——啊——呃—啊啊啊……咴咴地叫个不停。长嘶的驴叫虽不能阻止二混子继续作恶，但今天老娘的突然离世，他不得不暂时歇业。
     

再后来，便听闻“驴叫不改"（也作屡教不改）的二混子，瞎娘去世后他又作了番“大业”，最终混到他早该投胎的地方（监狱）悲度余生，过那一日三餐被人“伺候”的理想生活。

作者简介：张法才，男，54岁，中共党员，滨州市博兴县公安局干警。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喜欢书法、散文、诗歌创作。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正能量传递下去，让我们一起拿起笔，赞美先锋，讴歌博兴。